尚雲鵬笑了笑,笑得很坦然。-ziyouge.com-
“嫂子一口反對,如此愛惜雲鵬的命,我就算是爲你們而死,那我也瞑目了。”
他在笑,我心裡卻傷感之極,我又想起了爲我而死的田傑,那個認識不久後就陰陽永隔的朋友。
“雲鵬,這些事本來是不關你們的事的,你們重情重義,能在凌雋危難的時候出手相助,我已經非常感激,但我不想你們爲我和凌雋而出事,每個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你們的命也很珍貴,你千萬不要有用你的命來換我們的命的想法,我絕不同意。”我說。
“我只是說說而已,這樣做的風險本來也挺大的,這畢竟是在叢林之中,你們逃出去以後並不能馬上就離開叢林,如果你們一但不能快速離開,那蒙巴就有可能追上你們,所以這樣的方法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尚雲鵬說。
“就算是萬不得已,也不能用,大不了大家都死在這裡,我絕不允許你那樣做。”我又重申了一遍。
“好了,那暫時就不說這事了,等你見過雋哥後再說吧。”尚雲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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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素季果然來了。
她穿着白色緬甸傳統服飾的樣子非常的好看,她的皮膚雖然黑,但卻並不粗糙,長髮披肩,看上去非常有有味道,要我是男人,在這樣的叢林中能見到這樣的美女,我也會喜歡的。
“齊小姐,我是來請你到我那喝茶的。”她輕言細語地說。
我心領神會,趕緊答應:“好啊,我最喜歡素季小姐泡的普洱了。”
跟着她來到她的住處,看到桌上點着大大的蠟燭,應該是馬幫的人專門爲她帶來的。
我剛坐下,凌雋就進來了。
他看到我在,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後雙手合十向我致意:“你好。”
“你好。”我輕聲迴應。
素季給我們倒上茶,凌雋喝了一口,點了點頭,“很好。”
然後三人就陷入沉默,都不知道說什麼了。氣氛非常的尷尬。
“你們聊,我在門口看着,有人來我叫你們。”素季說着站起來,站到了門外。
她只是隔着一道草簾,我們說什麼她還是能聽得到,她真的不傻。
“凌雋,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問。
我嘴上說着,手上卻在比劃手語: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不起,我真的只是覺得熟悉,但我真不認識你,非常抱歉。”凌雋說。
他嘴上這樣說着,但卻也在飛快地比劃手語:我並沒有失憶,我知道你是秋荻,他們對我用了……。
他最後比劃的那個動作,我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詞彙,好像是說草,又好像是說太陽。
他也很着急,他知道我沒看懂,比劃了一個迷藥的意思。
我大概知道了,蒙巴他們正在對他用一種藥,可以讓人喪失記憶的藥。
“凌雋,我們夫妻三年,沒想到你竟然記不住我,你真絕情,我恨你。”我說。
我手上比劃:是不是炳叔?他在澳城也有動作,他要奪權!
凌雋接着說:“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你,也許你說的是真的,但我無法證實,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我現在看到你也沒有任何感覺了,如果我真的有對不起你的地方,請你原諒我。”
他手上卻在繼續比劃:是炳叔!你和雲鵬不要輕舉妄動,容我想辦法,阿進也在這裡,我之所以沒有失憶,就是靠他幫忙!他可以信任!
“爸爸,你怎麼來了?”門口忽然傳來了素季緊張的叫聲。
不好,蒙巴來了!
凌雋端起桌上的茶潑到了自己的臉上,一腳踹倒了桌子,然後一耳光把我扇倒在地,“你這娘們瘋了麼?竟然潑我?我說不認識你就是不認識你,你還要怎樣?”
我當然馬上向他撲過去,往他身上一陣撕扯,“你這個負心的狗東西,枉我千里來尋你,你現在卻要娶別的女人!我真是後悔當初瞎了眼!怎麼會嫁給你這麼一個畜生!”
這時蒙巴已經進來了,看着凌雋被茶水燙紅的臉,再看看我手上被凌雋狠狠一嘴巴抽出的五指印,“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爸爸,這個瘋女人說他是我老婆!還說他是來找我的,我不認,他就用茶水潑我!”凌雋說。
“素季,他們爲什麼會同時出現在你屋裡?”蒙巴厲聲喝問素季。
“我只是想多瞭解一些關於凌雋……”
“沒有下次!”蒙巴打斷了素季的話,然後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我知道你很聰明,但你的這些花樣以後還是少在我面前玩!不然我真的會殺了你!我只是現在不想殺人衝了我女兒即將新婚的喜,但你也不要總是挑戰我的底線!”蒙巴說着,又給了我一巴掌。
我沒敢頂嘴,只是低着頭。
“滾!”蒙巴對着我大吼。
我趕緊趁機跑出了素季的房間,雖然捱了打,但我心裡卻欣喜非常,因爲凌雋沒有失憶!
身後傳來素季的哭聲,應該也是捱了蒙巴的巴掌了。
我回到樹棚,尚雲鵬和雷震海正在等我回來,一看到我沒事,他倆這才舒了口氣。
“見到雋哥沒有?”尚雲鵬着急地問。
“見到了,他果然沒有失憶!雖然素季在門口聽着,但我還是和他用手語交流了,他說他沒有失憶,他正在想辦法,他還說了,阿進也在這坎布村裡。”我說。
“阿進是誰?”雷震海問。
“你不認識,他是雋哥在萬華時的管家,不對啊,嫂子,你上次說你在澳城被綁是阿進救的你,那他怎麼又到這裡來了?他這麼神通廣大?一會在萬華,一會在澳城,一會又在緬甸?”尚雲鵬問。
“這不奇怪,我們現在可以在這裡,他爲什麼不可以?”我說。
“這倒也是,只是他到底是什麼身份?爲什麼會在這裡?”尚雲鵬說。
“我也不知道,但我有個猜測。”我說。
“嫂子你說來聽聽。”尚雲鵬說。
“之前我們已經分析過了,配合蒙巴綁架凌雋的人炳叔,他們兩人也許是相互利用,但是炳叔也不是善類,他也不會輕易相信蒙巴,所以我認爲他在蒙巴這邊應該有個聯絡人,而這個人,就是阿進。”我說。
“你是說,曾進是炳叔的人?”尚雲鵬說。
“現在看來,澳城幕後的主謀就是炳叔,而把凌雋從萬華逼到澳城,自然也有炳叔參與,也許炳叔早就發現了凌雋在萬華,所以他安插了一個人在凌雋的身邊,這個人就是阿進,我聽凌雋說阿進曾經救過他,如果炳叔刻意安排了一次讓阿進救凌雋的戲,那凌雋自然會相信阿進,再加上阿進當了管家那麼多年一直兢兢業業,凌雋自然就放鬆了對阿進的警惕。”我說。
“邏輯上是說得通的,也就是說,現在炳叔把阿進派到緬甸來呆在蒙巴的身邊,負責協調和蒙巴的合作?那阿進爲什麼要幫我們?他既然是炳叔的人,他憑什麼要幫我們?”尚雲鵬說。
“這不好說,也許是阿進本來就不是壞人,只是他本來就是炳叔的人,所以不敢違抗炳叔的命令,而且凌雋對他一向不薄,也許他對凌雋其實也是有感恩之心,所以上次他纔會把我放了。”我說。
“雋哥說他沒有失憶,那他突然地裝失憶,難道蒙巴不懷疑他?一個人又怎麼會突然無緣無故地失憶?”尚雲鵬問。
“對了,他說了,蒙巴他們對他用了迷藥,但他比的那個手勢我看不懂,好像是說草,又像是說太陽?這是不是一種迷藥?能讓人喪失記憶?”我說。
“太陽草?哎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尚雲鵬說。
“太陽草是什麼?”我問。
“太陽草是黑道上慣用的一種藥物,太陽草原產於老撾,是一種草藥,其味芬芳,但和曼陀羅花一樣有致幻作用,長期聞其味會導致人腦神經受損,從而會產生很多不良反應,比如說失憶等等,黑道中人經常會用太陽草來讓人迷失,然後套取中招的人銀行密碼等等,據說如果讓一個人長期聞這種東西,那這個人就會失憶。”尚雲鵬說。
“這麼說來他們是用太陽草來對付凌雋了?”我說。
“很有可能,這裡離老撾很近,蒙巴這樣的人能弄到這種東西一點也不奇怪,只是爲什麼他要把雋哥給弄失憶呢?蒙巴是做大生意的人,難道也會像黑道上的那些人是爲了套取銀行密碼?這不太可能。”尚雲鵬說。
“我知道了,這麼一說就全捋順了!蒙巴果然有自己的陰謀!而且是大陰謀!”我說。
“什麼陰謀?小齊你快說呀!”雷震海急道。
“你等等,我再捋一下,看怎樣才能說清楚,其實這些想法在我腦中已經有過幾次,只是太亂,串聯不起來,現在結合前一陣蒙巴說的話,我大概能捋清這其中的關係了,當然了,這也只是猜想。”我說。
“那你趕緊說呀,沒有證據也沒關係,反正我們現在就算是有證據也不能把蒙巴怎樣。”雷震海在一旁邊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