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堅死後,凌家暫時算是平靜下來。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暴風雨到來之前的寧靜,暫時的寧靜,也是好的,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澳城是一個宗教信仰自由的城市,這裡絕大多數的人都信仰媽祖和海神,信上帝的人其實佔總人口數量不到百分之十,但聖誕依然是這裡最重要的節日,聖誕節的時候,各商家都會推出打折優惠,甚至賭場也會給光臨的賭客派發禮品。
聖誕節之後就是新年,新年之後,美濠的股東大會就要開了,美濠的各方勢力將會在這個大會上進行角逐,最後完成新一輪的權力分配。
所以這個聖誕節將是大家最後能休息的幾天,聖誕過後,真正的博弈就將展開,我甚至懷疑,聖誕一過,歐陽菲就有可能再次向凌雋發難,因爲她肯定不會想讓凌雋有參加總裁角逐的機會。
澳城的天還是暖暖的,絲毫沒有冬天的感覺,在萬華,幾乎一半數以上的聖誕節都會下雪,而在這裡,根本就看不到雪的影子,我越發地思念起故土來。
雷震海已經出院,但手還是沒有完全恢復,甚至抓不起東西,但他還是樂呵呵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尚雲鵬則是每天接送我上下班,負責保護我的安全,終於難得地過上了兩天安穩的日子。
這一陣太多的事,我已經身心俱疲,聖誕節,我其實想和凌雋去一趟新加坡,去看望一下我的軒兒,也不知道他長多大了。
凌雋回家之後,我將我的想法告訴了他。
凌雋一口拒絕:“不行。”
我心裡其實有些惱,他總是這樣對我提出的事情用兩個字就粗暴地否定,我最不喜歡這種感覺。
“去新加坡是需要辦理簽證的,我們現在的處境,怎麼可能去得了?”凌雋說。
“炳叔不是很有辦法麼,而且雲鵬在內地也有人可以幫忙,爲什麼不想想其他的辦法?”我說。
“不行,新加破的簽證很嚴,辦不了,而且聖誕過後馬上就是新年,新年過後就是股東大會,這次大會對我們意味着什麼你不是不知道,現在我們怎麼能離開澳城,絕對不行。”凌雋說。
“好吧,我其實也知道不太可能,我只是想軒兒了,所以隨便說說。”
心裡一酸,眼淚忍不住滾落。
凌雋走過來幫我拭去眼淚,親了一下我的臉,“等事情辦完了,我們就去新加坡看軒兒,現在我們還在危險期,暫時還不能去,但我會盡快擺平這一切,讓我們一家團聚。相信我,秋荻。”
“我其實也不是不識大體,只是經常夜裡想得厲害,心想得刀剜一般的痛。”我哽咽着說。
“我理解,軒兒也是我的孩子,我也很想,你知道嗎,我甚至從來沒有親眼看到過他,這對一個父親來說也是很殘忍的。”凌雋黯然道。
“雋,我真的很累了,我煩透了這些紛爭。”我說。
“我也是,但是我們目前還是擺脫不了,要想徹底平息這一切,唯一的途徑只能是我們掌權,別無他法。”凌雋說。
“那聖誕我們去香城吧,帶上震海和雲鵬,他們這一陣也累壞了,我們一起去香城玩上兩天,去香城有炳叔罩着,安全也沒問題,暫時離開澳城幾天,也算是鬆口氣吧。”我說。
“也不行。”凌雋說。
“爲什麼呀,怎麼我說什麼你都說不行,非要呆在這鬼地方纔行嗎?”我心情煩躁,不禁提高了聲音。
“你別急,你聽我說,你在這裡呆得煩了,我本來確實是應該帶你出去透透氣的,安全也沒什麼問題,但三哥在聖誕要辦一個遊輪派對,還有焰火表演,他邀請了澳城許多的名流參加,他讓我和你務必參加,所以我們聖誕節只能留在澳城,三哥的派對,我們得給面子,在凌家,三哥給了我們許多的幫助。”凌雋說。
這個凌豐也真是的,自己平時花地酒地也就算了,聖誕節還要搞什麼派對,這倒好,就是因爲他的派對,我也只好呆在澳城了。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不過他平時裝的就是花花公子,肯定認識很多豔星什麼的吧?到時會不會亂七八糟的?”我說。
“呵呵,你小看三哥了,他雖然是花花公子,但他的女人可都是一些上得了檯面的人,他好歹也是凌家三少爺,當然不會有太低層次的人出現在他的派對上。”凌雋笑着說。
“派對什麼的對你們男人來說當然最喜歡了,美女如雲嘛,對我來說就沒什麼意思,有帥哥也不能搭訕,因爲會有人吃醋。”我說。
“誰呀?誰會吃醋?誰那麼無聊,會去吃醋?”凌雋裝腔作勢地問。
“吃醋的人多了,有些人平時呢就裝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真要有帥哥和我接近,就醋得像個小男人似的,很丟人的。”我說。
“你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凌雋笑道。
“那你要跟三哥說一聲,讓震海和雲鵬也能和我們一起去,對了,幹嘛要在船上搞派對啊?在酒吧不是更好嗎?”我說。
“在船上放焰火更有意思嘛,三哥是一個很會玩的人,他的派對,肯定差不到哪裡去,聽說他租了一艘大型豪華遊輪,澳城很多社會名流都會到場,還有一些政界的人士都會捧場,震海和雲鵬我肯定會帶他們去的,這樣的熱鬧,我的好兄弟怎麼能不去呢。”凌雋說。
“能去就好,那聖誕節大家就不那麼無聊了,其實我還是更喜歡在萬華過聖誕,那裡會下大雪,世界一片純淨,多有意思。”我說。
“其實我也挺想念萬華的,我的家雖然在這裡,但我在萬華呆的時間很長,那裡是我的第二故鄉,相比澳城,我其實也更喜歡萬華,你放心,我們早晚是要回去的,我會和你在萬華重新崛起。”凌雋說。
“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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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真的要來了。
雖然我不信教,覺得聖誕節也與我沒什麼關係,但這一陣發生的事太多,早就身心俱疲,難得遇上一個熱鬧的節日,感覺心裡輕鬆了許多。
爲了讓雲鵬和震海能夠體面地出現在凌豐的派對上,我決定親自出馬去幫他們挑選西服。
其實我對於男人的服裝也不是很懂,凌雋大多數的時候都只穿黑色,而且都是由意大利的大裁縫量身定做,也用不着我去爲他挑選衣服,想來我和他夫妻三年,竟然從來沒有正經和他一起逛過街,真是遺憾。
“凌豐的派對當然是美女如雲哦,你們不能穿得太隨便,所以呢,本小姐決定親自陪你們逛街,給你們挑選衣服,怎麼樣,趕緊歡呼吧。”我對尚雲鵬和雷震海說。
“好啊好啊,小齊的品位肯定不錯,肯定能幫我們選出漂亮的衣服,如果你能帶上你的美女同事,那就更妙了。”雷震海果然歡欣鼓舞,他天真起來的時候像小孩子,好玩極了。
“幼稚。”尚雲鵬貌似不感興趣。
“哎,雲鵬,你平時和凌雋一樣板着個臉也就算了,現在我要陪你們去買衣服,你竟然也還要板着臉?還說我幼稚,是不是有些過份了啊。”我裝着生氣。
“嫂子誤會了,我是說雷大傻幼稚,嫂子,現在是非常時期,還是不要去逛商場的好,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尚雲鵬永遠都是那麼理智。
按理說男人理智一些是挺好,做大事的男人那肯定都是很理智的,但是有些時候太理智了,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反而讓人討厭,就比如說尚雲鵬現在就讓我心裡很不爽。
不過我知道他都是爲了我的安全作想,也不會責怪他。
“雲鵬,這一陣大家都辛苦了,聖誕節我本來是要約凌雋和你們一起去香城玩兒的,但凌豐的派對我們必須得出席,所以去不了,所以我希望你們也能一起出席派對,這樣大家一起纔好玩,但凌豐的派對確實比較高端,我們得盛裝出席,這樣也是對他的尊重。”我說。
“嫂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聽你的,去買套像樣的衣服就是了,不過你公司的美女同事就不必帶上了,我嫌吵。”尚雲鵬說。
“你個尚雲鵬真不是東西,憑什麼不能帶美女同事啊?我們兩個大男人陪着小齊一個人有什麼意思啊,她是別人的老婆,我們和她開個玩笑都不行,當然得找女他美女一起纔有意思了。”雷震海不幹了。
“反正聖誕節大家高興,那我就約上克米和桑季吧,上次桑季的父親還救了我呢,我也一直沒有機會向她表示感謝,明天一起逛街,順便給她買點禮物什麼的。”我說。
“好啊好啊,那就這樣定了,明天一大早就去逛街,然後晚上參加派對,哇哦,美妙的聖誕節,太棒了!”雷震海高興了。
“殘着一隻手還那麼得瑟,真是幼稚。”尚雲鵬說。
“那又怎麼樣?我殘着一隻手也很有魅力,一樣能討女孩歡心,怎麼的了?你就嫉妒去吧。”雷震海毫不示弱。
看着這兩個男人又要鬥起來,我趕緊撤退,“那明天我們一早集合同,一起逛街!”
尚雲鵬嘀咕了一句:“其實,買再高檔的衣服也用不上。”
我聽得莫名其妙,這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