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興的婚禮也在盛世酒店舉行,雖然不如凌雋他們的世紀婚禮那麼隆重,但能在這樣的五星級酒店辦婚禮,已經是普通人不敢想的事。而鄒興只是凌雋他們家的一個管家而已,阿芳更只是一個僕人,凌雋待手下人是真好,聽說他這段時間都在美國,爲了鄒興的婚禮他專程從太平洋那邊飛了回來。
我和尚雲鵬趕到的時候,婚禮還沒有開始,我一眼就看到了在酒店門口與人交談的展瑞,不出所料,他果然也在。
想起他說過要讓我離開萬華市,以後再不和他來往,我心裡其實還是有些難過,想必今天他看到我,應該會很不舒服吧?
除了展瑞,我還看到震威集團的一些高管,這些人都是秋荻姐叫過來捧場的了,讓這些人來,當然也是給一對新人面子,穿着婚紗站在門口迎賓的應該就是阿芳了,小腹已經凸起,孕象已現。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上次秋荻姐他們結婚不用隨禮,但這一次應該是要隨禮的,我竟然忘了封紅包了!這樣空着兩手進去,實在是不妥。
“我知道你今天心情複雜,早就替你準備好了,紅包上寫的你的名字,不過我字寫得醜,你別介意就好,沒練過書法,將就吧。”尚雲鵬從包裡摸出一個紅包遞給了我。裡面已經裝上了鈔票。
“這不好吧鵬哥?我還是自己來好了,我到旁邊的商店裡看有沒有賣。”我說。
“有什麼不好的,反正我也要準備,就替你準備一個嘍,你是嫌棄我裡面封的錢少了?差不多就行了,封太多以後你結婚鄒興還禮時壓力太大。”尚雲鵬笑了笑說。
“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不好意思。”我說。
“沒事,我知道你今天魂不守舍,肯定忘了這事,不要糾結這個了,我們進去吧。”尚雲鵬說。
我不好再推辭,只好接過他手中的紅包。
展瑞見到我的時候,還是微笑着向我點頭致意,他將我們引到一個大的包間,門口有幾個穿着黑西服的保鏢守衛。進了包間,秋荻姐和凌雋他們已經到了,其他還有幾個穿西服的男子,想必是美濠那邊的高管了。
今天酒店外面沒有特別的安保措施,所以凌雋他們幾個不坐大廳,坐包間是爲了安全,估計只會在舉行儀式的時候纔會出現一下了。
“濛濛來了?快坐。”秋荻姐招呼我坐她旁邊。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助理駱濛,以後大家多多關照,濛濛,認識一下這幾位商界前輩,華興銀行高明誠行長,柯億斯集團大中華區董事總經理晏殊威,紅喜證券董事長陸京,美濠集團萬華分公司總經理蔡少白,品牌總監顧準……”
秋荻姐一一介紹,個個有來頭,人人是大佬。這就是傳說中的上流社會的圈子了,這些人所能支配的財富加在一起,買下整個萬華市肯定是沒問題的。這裡地位最低的應該就是蔡少白和顧準,不過他們應該不會有壓力,因爲還有我墊底。
展瑞只是把我們引進了包間,並沒在在這裡坐下,很顯然凌雋沒有要把他介紹給這些大佬的意思。這就更加證明了凌雋要把展瑞培養成接班人的事並沒有確定,如果真是要培養他,這樣的好機會凌雋不會不把展瑞推出來。
我地位卑微,但因爲是秋荻姐隆重介紹,那些大佬們也紛紛向我點頭致意,我是真的受寵若驚,如果跟着黃建宇,我恐怕很少有機會和這些大佬們接觸,或者說就完全沒有機會。
“今天是我兄弟鄒興的婚禮,藉此機會請大家過來喝一杯,我這一段時間都在美國,好久沒和大家一起喝酒了,就當是我請大家吃飯了,謝謝大家賞臉。”凌雋笑着說。
“凌總客氣了,你只要招呼一聲,就算是說讓我們飛去紐約陪你喝酒,我們也得答應啊,更別說只是在家門口了。”那個高明誠行長笑着說。
“就是,我最喜歡和凌總一起聊金融了。”證券公司的董事長陸京說。
他們相互應酬,聊些生意上的事,其實他們聊的有些東西我也懂,而且有自己的觀點,但我不敢插嘴,只是微笑傾聽。
我在他們面前那真是蝦米,哪有我說話的份。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不過聽他們說話,本身也可以得到提高,這些都是成功人士,他們思維和普通大衆是不一樣的,聽他們說話主要就是學習他們看事物的獨特視角和與衆不同的思維方式。
我想這也是秋荻姐把我帶到這裡來的原因,她不是帶我來應酬和陪酒的,她是帶我來學習的。
一羣人正聊得高興,這時展瑞進來,“凌總,婚禮開始了,您要不要亮個相?”
“當然要了,這是我兄弟的婚禮,必須得參加儀式。”凌雋站起來說。
我站在座位上,等所有人離開,我這纔跟在後面走出來。這是社交中的潛規則,社會地位高的人走在最前面,像我這樣的,當然走最後面。
秋荻姐走在我旁邊,輕聲對我說:“不要緊張,要慢慢適應這種場合,你也是很出色的人,你以後會比他們還厲害。”
“謝謝秋荻姐擡愛,我會努力的。”我也輕聲迴應。
婚禮正式開始,司儀當然是一番調侃和嬉鬧,這時我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好,我是駱濛。”
“出來聊兩句,酒店門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是誰?找我什麼事?”我說。
“出來再說,找你當然是有事了。”對方說。
我看了看周圍,尚雲鵬站在凌雋身邊,雷震海站在秋荻姐身邊,看樣子似乎是在有意保護他們的安全,我想自己出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再說,就拿着手機走出了酒店。
“我出來了,你在哪裡?”我問。
“看到馬路旁邊一輛閃着應急燈的黑色商務車沒有?走過來。”對方說。
我猶豫了一下,心想這大庭廣衆的應該也沒什麼事,就走了過去。
商務門打開,一個穿着藍色制服的男子看着我:“駱濛是吧?我們是稅務局的,想請你協助我們調查振威集團的有關問題。”
“我又不是財務人員,我只是齊總的助理,怎麼會找我調查?”我說。
“我們只問幾個問題,請你配合一下。”那個男子說。
“你是稅務人員,怎麼還戴個墨鏡?”我說。
那人笑了笑,突然撲過來,一把將我拖到了車上,迅速關上了車門。
車輛發動,向前開去。
我當然是拼命掙扎,“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綁我?”
那個男的死死扼住我,“你別叫,你叫我就打暈你。”
這時我電話響了,是尚雲鵬打來的。
那個穿制服的男子一把搶過電話,看了號碼,尚雲鵬的號碼我存的是"鵬哥"。
“很好,反應果然很快,這麼快就打來了。
他接起電話,還摁了免提,應該是想讓開車的那個人也聽到。“尚雲鵬?”
“是我,你是誰?是你綁走了駱濛?”是尚雲鵬的聲音。
“我是誰你就不用管了,你的女人在我手上,晚上八點,你到萬華商廈來一趟,你也是江湖中人,你知道不能報警的,還有啊,我知道萬華是你的地盤,你別給我弄一批蝦兵蝦將過來圍我,我要是發現你帶其他人來,我就直接把這女的砍了。”制服男子說。
“有意思了,你調查過她的資料嗎?她只是我嫂子的一個助理,她死活關我鳥事?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打電話來只是問她爲什麼不喝喜酒就走了,沒想到她讓你們綁了,你們喜歡殺就殺吧,不用問我的意見。”
尚雲鵬說完竟然拍地掛了電話。
我這心裡涼涼的,尚雲鵬說的也沒錯,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的死活確實與他無關。
“怎麼辦?他好像不理會這女的死活,難道我們真的抓錯人了?”制服男說。
前面開車的戴了一個太陽帽,帽子壓得有些低,我又是坐在後座,看不清他的臉。只是聽到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老闆說,尚雲鵬是個厲害角色,不能隨便輕信他,小心他使詐。”
“也是,這個混蛋成爲凌雋的最大的幫手,當然不簡單,可是現在他把電話掛了,我們該怎麼辦?”制服男說。
“再打給他,告訴他必須要來,不然我們就把這女的剁成幾塊,一天寄一塊給他。”開車的說。
“可是他會不會報警啊?”制服男說。
“他自己就是混的,當然不會報警,不過我擔心他是爲了拖延時間,在我們趕到之前在萬華商廈佈置埋伏等我們?對,一定是這樣,我們得趕在他的人到之前趕到才行!”開車的也很聰明,想通之後,馬上加速。
我心裡這纔有了些安慰,原來尚雲鵬不是不管我的死活,他只是故意裝着不在意,然後佈置好救我而已。
以前聽秋荻姐說那些刀光劍影的事覺得很刺激,現在自己親自經歷,才知道一點也不刺激,因爲隨時都有可能會丟命。但我並不是特別害怕,因爲我知道他們主要不是針對我來的,是針對尚雲鵬來的,甚至有可能是針對凌雋和秋荻姐他們的,因爲這些人就提到了凌雋。
生死有命,這一點我還是看得開的,如果我真的掛了,那秋荻姐和尚雲鵬她們肯定也不會不管我媽媽,這一點我非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