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媒體表現確實不錯,很多媒體都報道了那件事,尤其是網絡媒體,直接點名抨擊周宣身爲公職人員參與黑道爭鬥,應該受到調查,不然天理不容。
周宣終於還是扛不住壓力,從醫院悄悄出院,然後消失。
但媒體並沒有這樣就放過這件事,很多人天天守在招商局門口等候,希望招商局能給個說法。
幾天之後傳出消息,周宣已經從招商局辭職,去向不明。
結果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好,我們以爲這樣折騰幾下,只要能把周宣從那個工作小組組長位置上拉下來就好了,但沒想到卻把他從局長位置給弄下來了。
不管怎麼說,這事都值得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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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下課之後,接替他位置的人並沒有馬上出現,收購企業的事也被繼續擱置下來,很明顯東力因爲周宣的原因暫時不能完成收購,但也不會輕易就罷手。
那些企業我們也不是非要馬上買進,既然擱置,就靜觀其變。
這一天我正在辦公室處理一些文件,尚雲鵬來了。
“我剛剛收到消息,我們的一些原料供應商忽然集體提出要漲價,你知道這件事嗎?”尚雲鵬說。
“前兩天有一兩家提過,他們說他們現在生產成本漲得很厲害,希望我們適當加價,但不是擺平了嗎?”我問。
“剛纔有負責採購的經理告訴我,和振威合作的二十多家企業忽然都集團提出漲價,一個領域的成本提高要求漲價那也就罷了,這些全部都要求漲價,我覺得有問題。”尚雲鵬說。
“我沒有收到報告呢,他們有人直接報告給你,不告訴我?”我有些生氣。
“不是,是我心疼你事情太多了,我讓他們把一部份事務直接報告給我的。”尚雲鵬說。
“我們和合作方都是簽約了的,如果要漲價,需要大家坐下來覈算成本後商議漲幅,哪能他們隨便說漲就漲的?”我說。
“但是現在他說就是單方面提出要漲價,如果不漲價,那就不再給我們供貨。”尚雲鵬說。
“真是豈有此理,這些人難道一點契約精神都沒有麼?那白紙黑字籤的合同,他們想違反就違反?到時他們得賠償違約金的。”我說。
“他們明顯就是不怕違約,如果現在這些企業聯合起來對我們停止供貨,那我們將陷入困境,就算是日後我們官司打贏了,那我們的損失也遠遠大於他們賠償的違約金。”尚雲鵬說。
他說的這倒也是事實,打贏官司後還需要執行到位,如果這樣拖下去,那最後振威很有可能會被拖垮。
“這些人和我們合作得好好的,爲什麼忽然間和我們作對?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搞鬼支持他們,讓他們有意違約?”我說。
“可我們和他們是合作方,他們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我們是他們的客戶,他們生產出來的東西只有賣給我們,他們才能賺到錢,難道他們自己留着用?他們應該是巴不得我們買得越多越好,現在他們卻以漲價爲名不給我們供貨,這不僅傷害到的是我們,也是他們自己,哪有這樣自殘的?”尚雲鵬說。
“是啊,這件事真奇怪極了,這些人瘋了麼,好好的生意不做,跑來和我們作對?和我們作對他們自己生產的原料賣出不出去,難道他們自己就能賺錢了?這說不過去啊。”我說。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背後有人承諾,他們的損失由對方來買單,他們這纔會同意。”尚雲鵬說。
“我覺得不僅如此,他們應該還是受到某種壓力,不然他們和振威合作這麼多年,哪能輕易就翻臉?肯定是有人逼得他們和我們翻臉,這件事有玄機,我們得查清楚。”我說。
“沒錯,我們是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在查清楚之前,我們是同意他們漲價呢還是怎麼辦?”尚雲鵬說。
“不能同意,他們這是違約,如果我們容忍他們的違約,那以後這生意還如何做得下去?誰要是想違約就違約,那還簽約幹嘛?”我說。
“可是如果我們不同意,那他們就停止供貨怎麼辦?”尚雲鵬說。
“先派人和他們溝通,華夏這麼大,原材料也不是隻有他們有賣,網上多的是!如果他們堅持要漲價,那我們就從其他地方進貨,主動終止和他們合作。”我說。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不是自己也受損,雖然說外省也有很多可以給我們供貨的廠家,但是距離太遠,本身物流就是一大筆費用,運到萬華後就不划算了,如果要對方承擔運費,那他們會要求大批量進貨,他們通過鐵路運輸來壓低成本,到時我們還得建大倉庫來配合大批進貨,不僅僅是倉庫的問題,我們資金利用率也會降低,大量的資金壓在倉庫的原料上面,顯然不划算。”尚雲鵬說。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不能妥協,如果萬華本土的這些供貨商要爲難我們,那我們只有捨近求遠,這只是暫時的,就算是成本提高影響我們的利潤,我們也不能服軟,不然他們會得寸進尺。”我說。
“你說的我也明白!我的意思是,用我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逼他們就範。”尚雲鵬說。
“不行!雲鵬,咱們現在是在做企業,不是在混江湖,你的那些手段可用來對付那些壞人,但是我們的那些供貨商都是本份的商人,他們只是受到了外力的脅迫所以纔會這樣,如果你又用你的手段去威逼他們,那隻會讓他們崩潰,對於處理企業糾紛的事,我們不能輕易喪失原則,這樣會把黑道的基因帶進振威,以後會形成一種習慣,如果搞不定的事情就讓秦浩他們去處理,那最後振威會偏離現在的發展軌道,振威是要做上市的,我們不能靠灰色手段野蠻生長,我們要在陽光下有序地成長,這樣才能做大。”我提出反對意見。
尚雲鵬想了想了,點了點頭。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那我先去調查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然後給他們下最後通碟,如果他們堅持要漲價,那我們就從外地進貨,這樣一來,暫時我們的利潤會受影響,但整體發展不會受到多大影響。”尚雲鵬說。
“謝謝你支持我的意見,你先讓人去查吧,我打電話給秋荻姐,問一下她的意見。”我說。
“好,那我讓人去做事了。”尚雲鵬說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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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齊秋荻通了電話之後,她也支持我的想法。
我開始讓下面的人和外地區的原料供應商聯繫,如果萬華本土的這些貨應商堅持要漲價,那就只有先高成本從外地進貨維持化工廠的生產,以振威現在的實力,一段時間的不盈利也拖不垮振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沒柴燒。只要不垮,以後反擊的機會多的是。
尚雲鵬應酬很晚纔回來,一股酒味,應該是喝了不少。
“你現在怎麼還喝這麼多?喝酒這種應酬就讓下面人去做就行了,你怎麼親自去陪酒?”我有些生氣。
“瞧你這話說的,有些場合還得自己去的嘛,難道當了老闆就可以遠離紅塵了?再說我也沒喝多少,就是約了幾個振威的合作方喝酒,開始的時候他們不肯說,最後還是把他們的實話給喝出來了。”尚雲鵬說。
“他們怎麼說?”我問。
“他們的廠子最近被嚴查,質檢、工商、消防什麼的都突然間上門去查,天天查,查得他們根本沒法正常生產,後來有人找到他們,說可以幫他們打通關係,他們就不用那麼煩了,但是前提條件是不要再給我們供貨。”尚雲鵬說。
“然後他們就聽了?他們這麼好說話?”表示質疑。
“當然沒這麼簡單,他們當然也擔心單方面違約會失去我們這個最大的客戶,但支持他們的人說了,只要他們肯聽話,他們所有的損失可以由對方來承擔,而且對方會和他們合作,買下他們的產品,讓他們無後顧之憂。”尚雲鵬說。
“是誰這麼財大氣粗?東力公司?”我問。
“聰明!一猜就中!正是東力公司,東力的人告訴他們,東力將會擊垮振威,取代振威在萬華的位置。讓那些給我們供貨的以後都和他們合作,不要再和我們合作。”尚雲鵬說。
“東力這是瘋了麼?他們不是一直都是搞生物技術的麼,後來因爲涉毒中止了和美濠的合作,然後又想收購萬華的大批國企,被我們阻止,現在暫停了,他們卻又開始挖我們的牆腳!他們哪來的自信要搞垮振威?他們憑什麼?”我說。
“這確實聽起來就很有意思,一家日資公司要搞垮萬華第一本土企業,我也想問他們哪來的自信,但據那些企業主說,東力的自信來自於他們雄厚的財力,還有他們在萬華官場的超強人脈。”尚雲鵬說。
說人脈我倒真信,就從他們想收購那些國企來看,他們確實有人脈,只是一家日企,到底怎樣建立的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