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那個假警察最終也沒有對我怎樣,天快黑的時候,一箇中年婦女給我送來了晚飯,看她的樣子並不像是城裡人,我估計是當地的村婦。
“大姐,我要方便。”我真是憋不住了。
“好,我這就陪你去,但你不能跑,他們人多,你跑不掉的。”中年婦女不是壞人,
“大姐,你一看就知道是好人,我現在懷孕了,這大晚上的就算是讓我跑,我也跑不掉的,你把我解開吧,我保證不跑,這樣綁着,血脈不暢,我擔心會影響到孩子,求求你了。”我儘量地裝得可憐一些。
大姐也還真不是壞人,點了點頭,幫我解開了身上的繩索。
方便回來,我這才如釋重負,再憋下去,我真是有可能要失禁了。
隔壁傳來男人打牌爭吵的聲音,應該是那些綁我來的人在隔壁打牌,我被他們綁在椅子上,又是個孕婦,他們當然知道我是跑不掉的,所以放心地一邊玩去了。
我本來試着和村婦聊天想了解一下這到底是哪裡,但她什麼也不肯說,應該是有人向她交待過了,送飯就行,其他的什麼也不許說。
剛把晚飯吃完,外面傳來了吵鬧聲。我心裡一喜,心想難道是警察來了?
房子門前的小院裡,一下子站滿了人,院子本來也不大,二十多人就完全站滿了。
爲首的人穿着黑襯衫身形挺拔一臉冰冷,氣場強大得嚇人,正是凌雋。
我心裡狂喜,沒想到警察沒來,他卻來了。
那二十來個人手裡都提着黑色的武器,那種武器我見過,上次在會館的停車場打人的就是那種武器,不是鋼管肯定就是鐵棒。
隔壁綁我的那些人已經聽到動靜出來了,看到小院裡站滿了人,又趕緊衝回屋裡去拿傢伙。
“誰是領頭的?”凌雋的聲音如同來自冰川,冷到極點,
燈光下一個留着小鬍子的中年男子被其他的人推了出來,看樣子他就是領頭的了,我想不通的是,當老大的都是威武地自己站出來,他怎麼會是被人推出來?
“我是老大。”小鬍子說。
這個小鬍子穿着一件白色體恤,顏色發黃鬆鬆垮垮的肯定不是名牌,客觀地說,他在凌雋面前就是個癟三,根本沒有任何的老大氣質。
而他這句"我是老大"的言論,更是顯得一點也不專業,甚至有點像演小品一樣搞笑。
凌雋上下打量了一下小鬍子,摸出了一隻煙,旁邊的隨從趕緊給他點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煙氣被夜風很快吹散。
“我老婆在哪裡?”凌雋說。
“錢你匯到帳上沒有?”自稱老大的小鬍子說。
“沒有。”凌雋回答得很簡單。
“那你就見不到你的老婆。”小鬍子說。
“你是第一次幹這活吧?”凌雋說。
“那又怎樣?如果你不給錢,我們就滅口!”小鬍子說。
這貨果然不專業,就連我這樣的女子,也知道此時應該說"撕票",而不是"滅口。"凌雋還真是厲害,一眼就看出這夥人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我既然自己都能找到這裡,那就意味着我其實完全可以直接帶警察來抓你們,但你們也看到了,我沒帶警察過來,那說明什麼?說明我不想和你們計較,把我老婆放了,這事就完了,我不問你們什麼來路,我甚至不問你們叫什麼名字,因爲你們是小角色,不配我凌雋去問這些問題,你們不是我的對手,趕緊把我老婆交出來。”
凌雋一臉的輕蔑,話說得霸氣十足,好像他面對的不是綁匪而是幾個小毛孩子一樣。
我想不通的是,他爲什麼不報警?這種事,不是應該由警察出面嗎?
“凌雋,你不要太囂張了!你老婆還在我們手裡呢,信不信我們殺了她?”小鬍子叫囂道。
我一聽,心想可不能讓凌雋受制於他們,於是大叫:“凌雋,我在這裡!”
我一邊叫一邊準備往外面跑,中年婦女趕緊拉住我,我身上的繩索是她解開的,我一但逃脫,她當然是沒法向那些人交待了。
凌雋自己沒有動,但他手下五六個人已經衝了進來,其中一人飛起一腳踢翻村婦。
“不要打她,她只是收了別人的錢而已。”我說。
確實這個中年婦女待我不錯,而且她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人,沒有必要打她。
我被帶到凌雋的身邊,我以爲凌雋會關心地問一下我有沒有事,但事實上是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好像完全不認識我一樣。
這個混蛋,之前還口口聲聲說交出他老婆,現在他老婆就在他面前了,他卻正眼都不瞧一下。
“本來如果你們自己主動交出來人,那這事就了了,但現在是我老婆自己逃出來的,所以你們態度不夠好,過來,給我老婆跪下認錯,她如果原諒你們了,這事也可以了了。”凌雋說。
這話我聽了爽,這些混蛋今天不讓我上洗手間,害我憋得肚子疼,着實可恨。是得教訓一下他們。
“凌雋,阿芳在他們手裡,讓他們把阿芳交出來。”我叫道。
凌雋並沒有理我,旁邊一個隨從輕聲說:“太太,阿芳已經沒事了。”
我這懸着的心才落下來,阿芳沒事就好,今天她雖然沒能救我,但她的忠心確實讓我感動。
“哦,這事我差點忘了,你們誰打了我家的傭人?這帳得算。”凌雋又說。
打阿芳的是那個裝假警察的人,他顯然已經被凌雋的氣勢給嚇住了,直往後面藏。
“你還不過來跪下認錯?”凌雋又看着小鬍子說。
小鬍子見我已經不在他們的控制之中,表情也有些慌了,“凌雋,你不要仗着人多就以爲鬥得過我們!信不信我殺了你!”
說完他揚了揚手裡的刀,是一把看起來挺難看的刀,果然不專業,連武器都非常落後。
“我不仗人多,我已經說過了,我沒有帶警察來,就是因爲我想給你們一個機會,不然你們只要一進去,那就又是幾年大牢了,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給我老婆認錯,這事就完了,你不要不珍惜這樣的機會,我一會要是反悔了,你就慘了。”凌雋說。
“我纔不怕你,兄弟們,給我們衝!”
小鬍子說完向凌雋他們衝了過來,但只是他一個人衝了過來,他後面那幾個兄弟卻沒有動,這些慫貨,今天在加油站時對付我很厲害,現在看到凌雋他們人多,一下子就慫了,就他孃的欺負女人的本事。
凌雋接過隨從手裡遞給過來的鐵棒,揮手甩了出去,鐵棒速度很快,小鬍子想躲已經來不及,那鐵棒正打在他的頭上,凌雋又從旁邊手下人手裡接過一根鐵棒,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小鬍子撲了過去,一棒狠狠地抽在小鬍子拿刀的手腕上,刀應聲落地。緊接着小鬍子又是一聲慘叫,因爲凌雋的第二棒打在了他的鼻樑上。
我不得不承認,凌雋打架絕對稱得上專業。就這幾下,真不是一般混混施展得出來的,以前我和他互抽耳光,看來是他讓着我了,如果真打,我恐怕讓他在一分鐘內就打死了。
“我不仗人多,也能搞定你。”凌雋冷冷地說。
小鬍子被打得夠嗆,已經不敢還嘴,可凌雋沒有把正事給忘了,“過去,跪下給我老婆認錯,說你是畜生,有眼無珠。”
我也以爲凌雋打了他就算了,沒想到還是要求他給我認錯。男人的世界似乎就是這樣,一切靠實力說話,成王敗寇,輸的就是孫子,贏的就是爺爺,孫子就得聽爺爺的。
小鬍子看起來很痛苦,那一鐵棒抽得他鼻子都有些變形了,血不斷地從鼻孔裡流出來。
“算了,差不多行了。不跪了吧,我這麼年輕,他給我跪下我也彆扭。”我在旁邊說。
“閉嘴!”凌雋冷冷地說。
他竟然當着這麼多人叫我閉嘴,一點也不給面子,這個混蛋真是可惡!
“快過去跪下認錯,認個錯而已,沒那麼難,總比送你去蹲大牢強多了,你只是跪下認個錯,記住這個教訓就行了,沒本事,就不要學人搞綁架,壞人不是誰都有資格當的,江湖不是你這種人可以混得開的,如果今晚你不跪下認錯,我就綁了你交給警察,讓你蹲幾年大牢,你自己選擇。”凌雋說。
小鬍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向我爬了過來,跪在我面前:“對不起,我錯了,我有眼無珠。”
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給我下跪過,其實這感覺一點也不爽,相反還讓人挺尷尬的。
“算了算了,你別跪了,我這麼年輕,受不起。”我趕緊說。
“打我家傭人的,是不是你。”凌雋又發話了。
“是他。”小鬍子指着白天那個假警察說。
小鬍子捱揍沒人幫他,這廝也是寒了心了,一下子就把假警察給指出來了,其實就算他不指,我也會指,我恨死那個混蛋了。
凌雋一揮手,幾個手下撲向假警察,摁在地上,打得丫的殺豬一樣的嚎叫。
“不要打死,打得一個月生活不能自理就行。”凌雋說完,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回過頭看我還愣在原地,“你是準備留下麼?”
我一愣,心想王八蛋纔要留下呢,趕緊的跟在他後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