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得強裝鎮定。
“吳警官,這個世界這麼小,擡頭不見低頭見,我們都在一個城市,多遇上幾次很正常哇,你也不能說我多遇上了你幾次那就是在跟蹤你了,你是警察,我再傻也不會傻到去跟蹤警察吧?我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麼?”我說。
“你還敢嘴硬?說,你到底爲什麼要跟着我?”吳良說。
“那我可以說因爲我仰慕你嗎?你長得高大英俊風度翩翩玉樹臨風……”
“打住!你少給我灌迷魂湯,你以爲說兩句好聽的我就不追究了?你當我是小孩兒呢?”吳良強硬地打斷了我的的誇讚。
“人家說的是真的嘛,你爲什麼不信呢?”我儘量裝得嫵媚地笑笑。
他一個大男人,又是警察,我在他面前耍耍賴還是可以的,人家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不過這一次我的判斷好像錯了,這貨一點也不買賬我的撒嬌裝媚,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都看到了什麼了?你跟着我有什麼目的?誰讓你這麼做的?”
他還真是職業習慣,一連串問了我三個那麼難回答的問題,而且他的眼神充滿警覺,這讓我更加堅信他背後有許多的秘密。
既然他這麼認真,那我索性也認真一些,反正我赤腳的不怕穿鞋的,這是我認爲潛在的機會,我要賭一把!
“吳警官,你不用這麼緊張,其實該看到的我都看到了,至於我爲什麼要這樣做,是誰派我來的,我暫時就不告訴你了,不過我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因爲我們是朋友嘛,朋友當然要相互幫助的。”我含糊不清地說。
他當然清楚我和他不是朋友,一直都不是。
我現在卻說和他是朋友,他當然明白我的意思,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希望和他結成同一聯盟,相互包庇。
“我的秘密?什麼秘密?你知道什麼了?”他更加緊張了。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吳警官又何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什麼秘密難道你還不清楚嗎?爲什麼非要逼我說出來?”我笑着說。
“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說出去,你就休想永遠再見到凌雋了,他也休想再見到你。”吳良冷冷地說。
這話說得挺有意思,他說我休想見到凌雋,又說凌雋也休想見到我,其實只要我見不到凌雋,那凌雋自然也就見不到我了,他又何必要強調凌雋也休想見到我?
不過他這話還真不是廢話,他的話裡其實透出一股殺機。
他說的我休想見再到凌雋,那就是說凌雋會死,說凌雋也休想再見到我,那說的是我也會死。也就是說,如果我膽敢將他的秘密透露出去,那我和凌雋都得死。
我聽了心裡其實並不害怕,反而有些高興起來,因爲他越是說狠話,越是緊張,那說明今天的事對他來說越重要,說明他非常的擔心我把今天的事給說出去。
“吳警官太緊張了,你這樣威脅的話對我來說沒用,我倒不是不怕死,只是如果我死了,你也會倒黴,所以我知道吳警官不會讓我死,因爲你不想讓你自己倒黴。”我笑着說。
“嘿嘿,這個城市每天都在發生着各種各樣的意外,你要是因爲意外死了,那我也未必會倒黴哦。”吳良冷笑道。
“可是我要是把今天拍的照片傳給了我的朋友,並且對他說如果我出了意外就將這些照片傳給某些重要人物,那你說你會不會倒黴?我只是一個弱女子,進攻別人我不行,但保護好自己的意識我還是有一點的,我爸從小就嘮叨着教我如何在險惡的環境裡自保,那時認爲他都是在說廢話,沒想到現在卻用上了。”我笑道。
吳良陷入暫時的沉默,我知道他是在權衡利弊,或者說是在衡量當前的形式,然後作出判斷,找到一個合適的應付我的態度。
我不能讓他有太多的思考時間,我必須繼續給他施加壓力。
“我知道警官不相信我說的話,不過我勸你還是寧可信其有,不要信其無,我聽說吳警官是未來局長的熱門人選,可謂是前程似錦,可不能因爲一些小事出了差錯,影響到你的大好前途。”我說。
爸爸以前就說過,人都是有弱點的,再強大的人,只要抓住他的弱點,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會乖乖地臣服,商人的弱點就是他們的錢,政客的弱點就是他們的權,他們都有自己最在意的東西,一但有可以威脅到他們最在意的東西,他們就會緊張,就會失控。
“你到底想怎樣?”吳良的口氣軟了下來。
這種態度的變化,意味着他內心開始有微妙的變化,我應該是賭贏了。
“我一個弱女子還能怎樣,我只是想和吳警官做朋友,當然了,和您做朋友那是我高攀了,人家不是說了嘛,大樹底下好乘涼,我弱女子找棵大樹也是正常的嘛。”我笑着說。
“好,只要你不給我添麻煩,你隨時可以去探視凌雋,以後不會有人阻攔你。”吳良說。
“謝謝吳警官了,你放心吧,我今天在家呆了一天,哪裡也沒去,當然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不知道。”我說。
“你懂事最好,在萬華市這塊土地上,你最好還是小心一些爲好,不要玩火。”吳良說。
“我膽子最小了,哪裡敢玩火呀,看了火我都很害怕的。”我說。
吳良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吳警官,不要那麼心情不好嘛,祝我們以後合作愉快。”我伸出手說。
他並不和我握手,再次冷哼一聲,拉開車門下了車,回到他自己的車上,駕車而去。
我這才鬆了口氣,沒想到我本來只是想嘗試一下,卻真的讓我賭贏了。
吳良只是一個副隊長,從看守所帶人走是需要辦很多手續的,但他卻能從看守所隨意就把那個女孩帶出來,然後又隨意地送回去,這顯示了他的影響力絕不僅僅是體現在他的職位上,有些人職位很低,但因爲有顯赫的家世和深厚的背景,也一樣能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吳良應該就是這樣的實權人物。
這樣的人,是極爲有用的。也是非常危險的。
回到家裡,我打開電腦,在網上搜索了一會,找到了幾個私人偵探的電話,一一打了過去,和他們聊了一會,最後選擇了一家叫藍衣的偵探社,決定第二天去拜訪。
偵探公司設在一家商住樓裡,牆上掛的營業執照寫的是"藍衣信息諮詢有限公司"。接待我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在電話裡他說他叫陸敬江,他戴着一個太陽帽,個子挺高,約180cm的樣子,休格非常健壯,相貌普通,但身板挺直,我猜想應該是個退伍軍人。
“你們的偵探社靠譜嗎?”我直截了當地問。
陸敬江笑了笑,“我說靠譜沒用,你和我們合作過後就知道了。”
“你們什麼人都可以查?什麼事都能查到?”我又問。
“那倒不是,我們還沒有那麼神通廣大,私家偵探在國內處於一個灰色地段,所以我們一般都是暗地裡幹活,查婚外情什麼的小案子對我們來說是小兒科,如果你要查太深層次的東西,風險太大的我不接。”陸敬江說。
“嗯,那你們怎麼收費呢?”我問。
“根據案子的難易程度來決定,簡單的就收費低,需要動用的資源多的,那收費會高,比如說要出省什麼的,那肯定就要相對高一些。”陸敬江說。
“你們能保密嗎?”我問。
“那當然,在這一行混爲客戶保密是基本操守,如果連保密都做不到,那我們也沒法混了,這個你放心,我們的成員都是退伍軍人,大多在部隊都做過偵訊方面的工作,不管是紀律還是效率,都絕對是一流的,所以我們的收費也比其他同行收費稍高一些,因爲我們更專業。”陸敬江說。
“好,我要你幫我查一個人的底細,越細越好,但這個人不是普通人物,他是一個警察,有問題嗎?”我問。
“沒問題!這樣的案子要是其他同行是不敢接的,但我們可以,只是費用會有點高。”陸敬江說。
“錢不是問題,對了,除了查他的背景之外,還有一件事,他和看守所的一個女犯人關係很奇怪,如果能把那個女犯人的背景也查出來,那就更好。”我說。
“行,我們會盡量細地爲你提供資料,但你需要付一部份定金。”他說。
“我說過錢不是問題,你放心去做,錢不會少了你。”我說。
“那個警察叫什麼名字?”陸敬江問。
“吳良。”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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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試試吳良說的話算不算數,第二天我又到看守所探視,沒想到看守竟然真的爽快地答應了我探視的要求。
看來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就因爲吳良打過招呼,我的探視一下子就變得通暢了。
凌雋這一次是徹底的拒絕和我見面,我等了這混蛋半小時,讓看守替我傳了幾次話,最終我也沒有見到他。
他這是要讓我徹底死心,要讓我徹底地對他不管不問,我偏不如了他的意。
現在有黃曉容那邊的關係罩着,凌雋肯定不會被人害死在看守所,加上吳良的關照,我又隨時可以出入看守所探視凌雋,所以我反而不急了,你丫的今天不見我,明天我還來,你明天不見我,我後天再來!不見就每天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