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不是誰都能進的,之前的衛子衿也不是那麼好進去的。
有了左應城的帶領,楚夏順利的進入到左宅裡面,只是周圍人看她的眼神都很怪異。
她小小的緊張了一下,聽到身邊的男人笑了一聲,硬是挺起背脊,給自己壯膽子。
左家——
左家內其樂融融,屋子裡面坐滿了人。
蔡曼玲沒想到左應城會突然邀請她過來,果然左應城跟衛子衿不和的事情果然是真的鈐。
心下歡喜,左正雄在跟她的父親討論着婚禮的事情。
蔡曼玲其實過來還是心有餘悸的,畢竟上一次鬧到青城去,她極其的怕衛子衿會跟左應城告狀。
當時害怕衛子衿恢復了記憶,就慌忙的跟着喬亦清逃跑了。
可是後來回去之後又仔細的一想,衛子衿如果真的恢復記憶了,那麼她肯定不會跟左應城順利的過下去。
依着衛子衿的那個脾氣,不跟左應城鬧掰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壓根不用着急,坐等着他們兩個人鬧掰。
這不,今天她就來到左家討論他們之間的婚禮了麼。
蔡曼玲全程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外面,左應城怎麼還沒有回來,就她一個新娘在這裡,有些太無趣了。
聽到門外傳來的動靜,她第一時間扭過頭去,果真看到回來的左應城。
左應城一身黑色的西裝十分的顯眼,蔡曼玲當下高興的要叫着左應城的名字。
然而一個左字還沒有從口中冒出來,就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緊接着左應城的身後.進來。
欣喜的眼神立即變得不善,狠狠的向楚夏看過去,這個女人又是誰!
左家的人和蔡家的人臉色當即不好起來,這前腳剛跟家裡人說自己已經跟衛子衿離婚了,轉眼間又領回來的這女人又是誰!
楚夏也是愣着了,沒想到今天遇見的會是這麼大的場面,目光陡然間看向蔡曼玲。
她扭頭看着身邊的男人,只見男人低下.身子,微笑着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道,“你不是想要嫁給我嗎,看到蔡曼玲了嗎,你不是得先要打敗你的競爭對手。”
他笑的越是溫柔,聲音越是陰狠。
兩人頭靠着頭咬耳朵的姿勢,在別人的眼裡看起來像極了在說情話,尤其是蔡曼玲,雙目瞪得都要冒火了。
她好不容易纔等走了衛子衿,這結果又冒出來個野女人。
左應城不顧大家異樣的眼神,拉着楚夏的小手坦然的介紹道,“她叫楚夏,現在懷了我的孩子,我想娶她進門,你們覺得怎麼樣?”
再簡單不過的話,卻在衆人的心中投下了一顆原子彈。
尤其是蔡曼玲,將她臉上的笑容炸的一點不剩。
雙手死死的扣住裙子,他說什麼。
楚夏,懷.孕了,想娶她進門?
門都沒有,左應城是她一個人的。
沉默的氣氛縈繞着整個屋子,左應城囂張的目光向着衆人掃過去,隨後領着楚夏坐在沙發上。
“懷.孕的女人,不能站太久,蔡小姐,作爲一名淑女,你不應該讓讓嗎?”左應城挑着眉頭看向蔡曼玲。
蔡曼玲咬咬牙,他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楚夏才懷.孕多加,肚子還沒有凸隆出來,就要她讓座。
她本來想忍耐着的,結果左連翹倒是爲她鳴不平來了。
左連翹豁的站起身子來,“好歹說曼玲也是你的未婚妻,你這樣貿然的帶了一個孕婦上門是什麼意思?”
拿斜眼不屑的看着楚夏,“真的懷.孕了?我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呢,驗過DNa,確定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了嗎?”
左應城對衛子衿很是衷心,就算衛子衿消失了這麼多年,他也一直爲那個女人守着心,守着身子,纔不會相信這纔跟衛子衿離婚幾天,就跟別的女人搞上了,還懷了孩子,分明就是想過來氣退蔡家的。
左應城勾勾脣角,“姐,話不能這樣說,楚小姐敢找上我的前妻,一口咬定孩子是我的,自然就是了。”
他低着頭,溫聲的對着楚夏說,“你說是不是,夏夏?”
他叫的十分親暱,卻讓楚夏寒毛一豎,冷的身子僵硬。
硬着頭皮說了個是。
“又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個狐狸精,不要臉,不知道我們家應城是有未婚妻的麼!”左連翹說話犀利,當着大家的面子就罵了出來。
聽的蔡曼玲心裡舒服了點,她還以爲這是左應城請來的託,沒想到居然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親自去找了衛子衿,難怪衛子衿會這麼輕易的放手。
蔡曼玲是高傲的,跟衛子衿,她或許還氣不過,不過跟楚夏,她還不屑相比。
怒火就上來了,挑着眼角看着楚夏,輕蔑的語氣,“這個世界上不要臉的女人還真是多,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也妄想着來這裡,真是笑話!”
這話是明着在罵楚夏,楚夏眼看着左應城,男人卻是笑着,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她剛來這裡,除了一個左應城,跟誰都不熟。
突然間覺得左應城帶她過來是有陰謀的,是用她來擋蔡曼玲的,難怪會這麼輕易的帶過來。
頓時眼眶是溼.潤了起來,低着頭像是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蔡曼玲壓根就不把楚夏放在眼底,從頭到尾都趾高氣揚的,而楚夏則是低人一等。
開晚飯,左應城接到一個電話匆匆離去。
卻將楚夏給留了下來。
楚夏是想跟左應城一起離開的,可是左應城接了電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晚餐,她一個人孤獨的坐在位置上,看着左家人對蔡曼玲的好態度,還有對自己的冷漠忽視。
尤其是左連翹,三言兩語的就扯到了自己,夾槍帶棍的諷刺着她,跟蔡曼玲一唱一和的。
沒有一個人要幫她的意思。
左應城今天帶她過來,分明就是想讓自己受恥辱的。
……
左應城這一去,就沒有回頭。
晚餐結束,左家人送走蔡博文和蔡曼玲後,楚夏還呆呆的站在角落裡面。
比起左家的傭人來,還要不顯眼。
垂落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捏住了褲子,她這算什麼。
弄走了衛子衿,還有個蔡曼玲。
左連翹回過身子,看着她,“你還愣着這裡做什麼,人家都走了,難不成你以爲懷了孩子,還真的能當上我們左家人了?”
這女人裝的倒是楚楚可憐,可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骨子裡的犯賤。
什麼男人不勾.搭,非要勾.搭她弟弟。
楚夏被嘲諷的當下慘白着臉色,“左姐姐……”
“左姐姐?”左連翹嗤笑一聲,“你還真把自己給當成寶了!”
“你確定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應城的了嗎?不會是跟哪個野男人搞出來的,栽贓到我弟弟身上的吧。”
左連翹在對待衛子衿的時候,好歹會留三分顏面給她,畢竟是她弟弟一心寵着的人,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呢?
剛纔蔡曼玲那麼嘲諷她,應城他一個字也沒有發,全程看好戲的狀態,就愈加的肯定了左應城對這女人的態度。
至於孩子,八成不是應城的。
楚夏含.着眼淚,“孩子是左先生的。”
左連翹抱着胸冷哼一聲,“誰知道!”
楚夏在申城沒有落腳的地方,出了左家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只能死皮賴臉的在左家呆着。
左連翹當天晚上就要求左應城把她給帶走,可是左應城在電話裡敷衍的說,“你們不是想讓我早點結婚生子麼,我現在不是給你們找了一個麼,就讓夏夏呆在左家好了,怎麼說她肚子裡也懷着我的孩子呢。”
左連翹氣的當場就把電話給掛了。
左應城不來接楚夏離開,左家的人只好將楚夏安排在客房裡面。
雖說有八成的可能性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應城的,可還有兩成的可能性,萬一真的是呢。
沈瑤憂心忡忡的想着,她這兒子鐵定是要將這家搞的不能安寧。
走了一個衛子衿,還剩下一個蔡曼玲,現在又來了一個楚夏。
楚夏在左家,完全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只有沈瑤對她的態度好了一點,其他人都無視她。
這種壓抑的情況,幾乎快要讓楚夏瘋狂。
她趕走衛子衿的目的,可不是爲了現在這個樣子。
……
衛子衿在左正雄的幫助下,一路輾轉,來到了一個靠海的小鎮上。
這裡距離申城很遠很遠,左應城不會找到這裡來的。
左正雄給她買了一間公寓,是在她新的名字之下。
在這裡生活了有幾天,逐漸的認識了周圍不少的民衆。
可能是之前叫衛子衿習慣了,現在別人叫她的新名字,她會誤以爲是在叫別人。
靠海的居民大多數是以捕魚爲生,除了聞到那魚腥味會讓她感覺到難受想要嘔吐之外,其他的都很順利。
膽戰心驚了半個月,左應城也沒有找過來。
她找了份工作,很簡單的幫人打印文件,錢不多,不過夠生活維持。
“蘇念,你怎麼又發呆了,還不趕緊將這份文件拿去複印,馬上開會要用的。”
同事十萬火急的在她的耳邊催促着,她反應了好久,纔想起來她是在叫自己。
“哦,我馬上就去。”拿着文件,蹭的從椅子上坐起來,往打印室去。
這是家小公司,人手相對的較少,所以她作爲一個助理,基本上什麼事情都要做。
忙碌了一個上午,終於到午休時間。從家裡帶了飯菜,放在微波爐裡熱了一下,從茶水間出來,便聽見辦公室裡的女同事在聊八卦。
“唉,你看今天的新聞了嗎?”
“你是說申城那個離了婚的左家大少嗎!”
“對對,就是他,今天他又上新聞了,聽說他馬上就要結婚了!”
“結婚,是不是那個灰姑娘楚夏?”
“……”
聽到楚夏的名字,像是全身都沒有了力氣,手中的飯盒打翻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真的要結婚了?
“蘇念,你沒事吧?”
兩個聊八卦的女同事停下討論的聲音,好奇的向衛子衿看過去。
“沒、沒事,我就是手滑了下,我馬上就收拾乾淨!”她立即低着頭蹲下身子,俯身伸手收拾着飯菜的殘渣。
明明是她主動要放棄掉左應城的,可是爲什麼在聽到他跟別人結婚的時候還會心痛呢。
“之前那個怎麼說離就離了呢!”
“肯定是這左家大少喜新厭舊唄,這上面不是說了準新娘懷孕了麼,肯定是揹着老婆在外面偷吃了!”女同事十分肯定的說道。
這一說,又戳到衛子衿的痛處上,眼眶立即變得溼熱起來,看着霧濛濛的一切,淚水滴落在手背上。
衛子衿,清醒點,你跟他離婚,是值得的!
現在痛了點,總比以後要痛的不能承受的好。
中午沒有吃飯,肚子裡的孩子就開始鬧騰,還沒下班肚子就餓的咕咕亂叫。
只好到公司附近的一家超市去買了點餅乾。
回來的時候,衛子衿剛坐下來,旁邊的女同事嚴肅的推推她的肩膀,“蘇念,老闆叫你進他的辦公室裡去!”
“我?”衛子衿指了下自己,有點不太想去。
……
衛子衿不喜歡這家公司的老闆,是因爲這家公司的老闆給她的印象很不好。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個老闆就一直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自己,工作一個星期了,她的感覺就更甚。
後來聽說她來之前,做這份工作的女同事之所以會辭職,就是因爲跟老闆有曖昧,是被老闆娘給發現後才辭職的。
女同事讓她在面對老闆的時候多多的提高警惕,像她這樣的小姑娘,老闆肯定不會放過。
衛子衿嘆了一口氣,其實她都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
儘管如此,還是忐忑的進入到老闆辦公室。
“老闆,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衛子衿敲了敲門,侷促不安的站在門口。
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就跟普通的男人一樣,到了這個年紀就禿頭,大肚子,跟左應城那樣的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看到老闆擡起頭笑的猥瑣的樣子,衛子衿的胃裡噁心了一下。
老闆站起來,“小念啊,你來了,快坐下。”
老闆一副好態度的,讓她坐在沙發上。
“不、不用了,老闆您有什麼事情就儘管說。”老闆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對勁,她慌忙的擺手,不想與他有太多的接觸。
“聽說你上班時間出去了,是有什麼事情嗎?”聽到衛子衿拒絕的話,老闆的臉色馬上就變了,板着張臉。
衛子衿連忙解釋,“那個,我的午餐不小心被我給打翻了,所以我就出去買了餅乾吃。”
“上班時間,是你可以出去買東西的嗎,你還想不想在我這裡工作了!”老闆盛氣凌人的問道。
“想,老闆,我……”
“想就坐下來,跟老闆我好好的彙報下你最近的工作情況。”
老闆又陡然間轉換了臉色,笑眯眯的走過來拉着她的手,硬是拉着她坐下。
衛子衿抽了抽,感覺到老闆握住自己的手很用力,眉心微沉。
她一個小員工,哪裡有什麼工作可以彙報的,這老闆分明就是想要佔她的便宜。
“怎麼樣,在這裡工作了一個星期,還習慣嗎?”老闆的身子往她這裡挪了挪,頓時聞到從他口腔裡噴出來的薰臭味,更加的令人噁心。
她往後面退了退,用力的將手從老闆的手中抽了出去,別在身後,“習慣,都挺好的。”
她憋住呼吸,儘量的少呼吸一點空氣,她真怕從老闆身上聞多了味道,就會忍不住的吐出來。
不禁的又想起左應城,儘管左應城也抽菸喝酒,可是他的身上永遠都散發着好聞的味道,清新的令人上癮。
思緒一旦落在左應城的身上,就難以從他的身上拉回來,直到感覺到薰臭的味道更重,從胃裡面涌出來的噁心讓她將思緒給拉回到現實裡面來。
只是走了一個神,老闆就已經將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了。
“老闆,你幹什麼!”她慌得趕緊從事沙發上站起來,往後倒退了一步。
老闆露出他那大黃牙,“小念啊,你看你孤零零的在這邊,倒還不如找個依靠,像我這樣的男人不是很好嗎!”
“我是來工作的!”她皺着眉頭。
老闆也站起來,“是工作啊,不過工作與找依靠兩者互不耽誤,不是嗎?”
“小念,你看你長得這麼漂亮,沒個男人不是挺可惜的,要不你看我……”老闆走過來,要抓住衛子衿的手。
“抱歉,我對已婚男人沒興趣!還請你自重!”她冷着臉,避開男人的手。
“小念,你這樣就不太好了,你不是還想要我這份工作麼,既然你……”
“是嗎,既然這樣那我要辭職!”衛子衿聽不下去老闆的話,直接拉開門走人。
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噁心,衛子衿氣呼呼的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回到座位上就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旁邊的兩個女同事看着她,“老闆欺負你了?”
衛子衿沒有回答,抓着自己的包離開。
回到家中,用肥皂將手洗了個徹底,簡直是夠噁心了。
丟了一份工作,也沒覺得有多大的損失,反正還可以再找一份工作。
打開電視機,正好播放到新聞,上面講的又是左應城結婚的事情。
氣呼呼的將電視機給關掉,不就是結個婚麼,又不是什麼大明星,至於所有的新聞都在播報他麼。
那些個娛樂記者是找不到其他的明星來放麼。
氣過之後,更多的是心痛。
左應城從來不是個高調的人,這次爲了楚夏,將婚禮宣佈的如此高調,是不想讓楚夏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受委屈麼。
翻開手機相冊,裡面是寧寧的照片,很後悔她爲什麼不把寧寧也待在身邊。
楚夏有自己的孩子,肯定是百般寵愛自己的孩子,哪裡還有時間寵寧寧。
一想到寧寧會有被欺負的可能,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申城的春天還是有些涼意,尤其是夜晚,溫度仍舊在幾度。
李承擔憂的看了眼後座的男人,想勸說,想想還是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