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小腹一陣一陣的抽痛,眼前黑濛濛的一切,什麼也看不見。
昏昏沉沉的大腦終於恢復了昏倒前的記憶。
她記得自己要去給蕭月匯錢,結果剛出門,一輛麪包車過來,就將她給擄上了車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們用迷.藥給迷倒過去。
那麼現在她是被綁架了囡?
下意識的要動,後背上就被猛地踹了一腳,“醒了別給我亂動!”
被鞋底碾過的地方生疼生疼的,可也抵不上小腹的痛,她哎喲的剛叫了一聲,緊接着後背又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別給我出聲!”
這一下要比之前的更加厲害,楚夏疼得眼淚水直掉,可是也是硬忍着不敢出聲音。
不知等了多久,楚夏被人提着肩膀站起來,“快點,別磨磨蹭蹭的!鯴”
被矇住腦袋,她壓根就看不見路,被男人抓着肩膀踉蹌的往前面走着,痛的她忍不住的反抗,“你們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她扭動着肩膀,感覺到抓着自己的肩膀更加用了力,聽到男人粗獷的聲音,“哎喲喂,你這小娘們,讓你走,還那麼多廢話,信不信老子一巴掌上去打的你連媽都喊不了!”
“你跟她計較什麼,快點走!”另外一個男人突然插話進來。
……
楚夏被綁架在倉庫的後面,而蔡博文和左應城則是在倉庫的前面。
蔡博文見到左應城顯得稍微激動,想起昨天他始終沒來的畫面,就對左應城更加的憤恨,握緊了拳頭。
裝作鎮靜的問,“我要的錢呢?”
左應城一席黑色的西裝,就像他眼神裡給人的陰冷一樣,目光犀利的向蔡博文看過去,“人呢?”
“放心吧,我對令夫人可照顧了,她正好好的呆在後面呢!”
“蔡先生該不會認爲我左應城會蠢的連人都不見,就會把錢給你吧?”左應城冷笑一聲。
他蔡博文求的是錢,而他求的是衛子衿的平安。
“做交易,講究的是誠信二字。”蔡博文一個眼神向旁邊的人看過去,隨後幾個人向倉庫後面走過去,隨即一個被蒙了面的女人被推了出來。
楚夏想要說話,可是在臨出來之前,他們用破舊的布將自己的嘴巴給堵了起來,又蒙着腦袋,導致她只能嗚嗚的發着聲音,連一個標準的音都發不出來。
到底是誰綁架了她,求財!
楚夏被用力的一推,雙.腿一軟,膝蓋直直的跪在地上,痛苦的叫了一聲,整個身子倒在地上。
蔡博文皺着眉頭,十分同情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哎呀,這位可是我們的貴客,你們怎麼能如此粗.魯的對待左夫人呢?人家可是價值兩億的千金之軀呢!”
說是這樣說着,可是蔡博文的眼底卻沒有半點同情的意思。
倒在地上的楚夏沒聽過這個男人的聲音,腦海裡正猜測着是誰綁架了自己,就從男人的話中聽到了左夫人三個字。
是不是左應城他也來這兒了?
一想到會有這個可能性,她就激動的掙扎了起來。
左應城發怒的握緊拳頭,他們竟然敢這麼對待他的人。
雙目裡噴射.出來的怒火恨不得將所有的人都燒焦。
伸手探進西裝褲裡,剛要摸東西,蔡博文就激動的叫起來,“停住你的動作,你在幹什麼!”
他估摸着左應城摸得不是槍,就是手機,想要通知外面的人。
蔡博文這一喊,倉庫裡其他的手下也跟着精神緊繃起來,唯有左應城十分坦然。
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支手機來,“我的人在外面,我不打電話,他怎麼把錢給送進來?”
楚夏聽到左應城的聲音,就更加的激動了,即便是說不出話來,也要拼命的喊着,“左應城,你快救我!”
可惜這在其他人聽來不過是含糊不清的聲音,壓根就沒有什麼用。
左應城眼睛瞟着衛子衿,陰沉的臉慢慢的繃緊,拿出手機給外面的人打電話來。
過了幾分鐘,一輛小型的貨車開了進來,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正是容瀾身邊的得力助手。
一個眼神看過去,容瀾的助手便將貨車的後門給打開。
從後面一看,車廂裡裝的滿滿的都是紅色的百元大鈔,一捆捆的堆在一起。
除了左應城跟助手,蔡博文以及蔡博文手下的所有人全都看到一大堆的紅色鈔票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
這輩子,還真就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現金呢。
蔡博文在激動之餘更多的是後悔,如果他抓的是真正的衛子衿,恐怕左應城掏出來的錢還不是這麼點。
恐怕就算他要左氏,估計左應城也會給。
“叫你的人把車子開過來!”蔡博文顯然是有些坐不住了,畢竟兩億也不是一筆小錢了。
拿着這些
錢,也夠他下半輩子生活了。
蔡博文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帶着蔡曼玲移民。
蔡博文同時讓自己的人壓着楚夏往左應城的身邊走。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最公平不過的交易。
所有的人都精神高度緊繃,尤其是蔡博文,錢都快要拿到手了,可不希望在最後的這關鍵時刻出了什麼差錯。
就在所有人都緊張的同時,左應城手中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原來聲音很小,可是在這寂靜的氛圍中,就顯得大了起來。
“不好!”蔡博文大叫一聲,趕緊從口袋裡掏出槍來。
槍口直指着左應城的正面,“不許接電話。”
左應城抓着手機投降伸過頭頂,面色鐵青,“不過是一個電話而已,蔡先生您何必激動呢?”
其他人見蔡博文掏出了槍,既慌亂也害怕,生怕左應城這個電話是來自於警方的電話,也慌忙的掏出手機來。
“把電話給掛了!”蔡博文這輩子還從來沒有拿過槍,激動的揮舞着手裡的槍命令道。
左應城也不慌亂,槍連膛還沒有上,冷笑一聲,“我把電話掛了不就是了,誰也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候出差錯,對不對?”
“把手機丟在地上!”蔡博文可不聽他的話,激動的說道。
他倒是不怕左應城會叫警方過來,他怕的就是在這個關鍵之後,有人給他通風報信說他抓的不是衛子衿本人。
這個世界上肯讓左應城主動投降的,就只有一個衛子衿。
“快點,不然我就開槍了!”蔡博文拿槍指着左應城沒動靜,又指着楚夏。
果不其然,左應城皺了皺眉頭,挑着目光慢慢的低下.身子,將手機丟在地上。
交易繼續,車子慢慢的往蔡博文的方向開過去,而楚夏則是被推着往左應城的方向走。
剛停下來的手機又繼續震動起來,蔡博文幾乎快跳起來,“快,左應城,把手機給我砸了!”
“蔡先生,您別激動,不過就是一個電話而已。”左應城一邊沉着聲音說,一邊一腳用力的踩下去。
手機屏幕當場支離破碎。
楚夏雖然看不到左應城,但是她覺得這一刻的左應城一定是帥氣迷人的。
他居然願意爲了自己親自來到現場,這一刻的楚夏覺得哪怕自己是死了,也是沒有怨恨的。
想到這兒,她就快步的往前面沒有目的的走去。
楚夏這一脫軌的行爲,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不知道是誰激動的開了一槍,緊接着其他人也害怕的跟着後面開槍。
倉庫裡當時一片慌亂,蔡博文的人爲了控制住場面,想也不想的對着楚夏開槍,左應城想也不想的向着他所認爲的衛子衿奮力的撲過去,用自己的身子當成是肉墊將人護在懷裡。
即便是這樣,可他還是聽見了懷中的人痛苦的悶.哼了一聲。
裝着鈔票的貨車擋在他們的面前,擋住了彈雨。
“衛子衿,你有沒有怎麼樣?”一片混戰中,左應城一把翻過懷裡人的身子,看着她冒着鮮血的膝蓋,中了一槍。
衛子衿?
他以爲自己是衛子衿!
躺在他懷裡的楚夏身子狠狠的一顫,幾乎無力,雙手死死的揪着男人的衣襟。
就算看不見,她也能猜得出此刻左應城臉上的慌張。
“左少,先上車!”容瀾的助理站在貨車上,左應城連忙將懷裡的人遞給他,自己則是轉身走到外面的地方。
“左應城,你居然敢玩我!”蔡博文拿着槍,面目猙獰的指着左應城。
“不應該是你先陰我的嗎?”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一大羣人從倉庫外面訓練有素的奔跑了進來。
這些都是容瀾爲了以防萬一派過來的人,容瀾的助手一聲令下,“保護好左少!”
左應城也是有備而來,蔡博文如果能好生的伺候着衛子衿,他頂多也就是將那些錢送給他,可是他居然敢當着自己的面上,打中衛子衿的腿。
一命償一命,他打傷了衛子衿的腿,他就要用他的腿來賠。
靈敏的躲開迎面過來的一個人,目光牢牢的鎖定想要逃走的蔡博文,從懷裡抽.出一支小巧的手槍,衝着蔡博文的腳底打過去。
容瀾的手下都是些訓練有素的人,把蔡博文的人全部擒住不過十來分鐘的事情。
對方的人手槍裡面沒有子彈,又怕死,乾脆自動投降。
氣的蔡博文大罵,“養你們這些都是白養了!”
話落,他還來不及轉身,左應城舉着槍就衝着他的膝蓋準確無誤的射過去。
逃跑的人瞬間跌倒在地上,蔡博文在地上翻滾了一個圈子,還是拼了命的要逃離這個倉庫。
落在左應城的手裡,他也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並不長了。
可惡,明明還差一步,他就可以拿到那筆錢遠走高飛了。
都怪那個女人!
蔡博文奮力的往前方爬着,左應城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槍從膝蓋移到他的腦門,正中心,對準。
“蔡博文,再敢往前面動,我可就不敢保證你能見到今晚的日落了!”
蔡博文嚇得急忙轉過身子,昏暗的眼珠裡充滿了驚慌,“不要,左應城!”
他擡頭看着居高臨下的左應城,因爲害怕而身子顫抖的厲害,“不要。”
左應城陰沉的笑着,“你在綁架衛子衿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會拿着槍對着你呢?”
“衛、衛子衿!”蔡博文楞了一下,只反應了幾秒鐘,便說道,“不、不是的,我們綁架的不、不是衛子衿!”
“你說什麼!”左應城用槍對準了他的腦門,“你敢騙我?”
蔡博文連連擺着雙手,“真的不是衛子衿,要真是她,我怎麼還會讓人蒙着她的腦袋呢!”
“左應城,我知道錯了,我求求你,就放過我這一回吧!”蔡博文恨不得跪地求饒。
左應城不信任蔡博文的話,轉過身子讓容瀾的助手檢查貨車上的女人究竟是誰。
助手方纔忙着對付蔡博文的手下,一時間沒能照顧到楚夏。
一個翻身上了車子,掀開女人頭上的黑布,看到這一張臉確實不是衛子衿的。
翻過身子剛想對着左應城搖頭說不是,就瞧見蔡博文抓起落在地上的手槍對着左應城。
等到他開口想提醒左應城時,已經晚了。
只聽的砰一聲,視線裡左應城的身影一下子跪在地上,腹部染紅一片。
左應城爲了確定被綁架的人究竟是不是衛子衿而分了神,卻沒想到被蔡博文給得逞。
看到助手搖着頭,捂着胸口倒下去。
“左應城,你去死吧!”
蔡博文瘋狂的大笑着,助手趕緊拿出槍對着蔡博文的腦門,手指還沒有扣下,就聽見左應城吃力的聲音,“留下活口。”
話落,子彈打進蔡博文的另一條腿,他痛苦的叫了一聲,握着手槍對着左應城的身子連打兩槍,“黃泉路上有你陪着我,也就夠了!”
蔡博文受痛,是胡亂打的,卻不料正好打到左應城的胸口。
助手瞧見左應城的胸口染紅了一片,身子慢慢的倒在地上,大吼了一句,“左少!”
一邊向左應城狂奔過去,一邊記着左應城的話留活口,打中了蔡博文的手腕。
“左少,您沒事吧!”助手檢查着左應城的傷勢,連忙叫人把左應城擡上車子。
左應城疲憊的閉上眼睛,一心牽掛在衛子衿身上。
被綁架的人不是衛子衿,那麼衛子衿她又去了哪裡了?
……
手術室門口,沈瑤和左連翹憂心忡忡的站在門口。
左應城腹部中了兩槍,失血過多卻不影響生命危險,可是心臟上的那一槍呢?
沈瑤聽到兒子中槍的剎那間就昏了過去,醒過來得知左應城還在手術中哭鬧着要過來。
左應城跟楚夏兩個人同時被送進醫院裡面,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此時的楚夏,也正跟左應城一樣躺在手術檯上,正命懸一刻。
高然從另一家醫院趕過來,手術室裡的燈還亮着。
看到容瀾的助手站在門口,“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助手滿臉對不起的表情,“當時的情況緊急,左少以爲那被蒙着頭的女人是衛小姐,所以就……”
當時的情況迫切,就算他不把說明白,高然也能夠想到當時的情況。
哎了一聲,“如果接了我的電話,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了!”
“高秘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左連翹聽見高然的話,立刻尖銳着嗓音質問,“這跟衛子衿有什麼關係!”
摸了摸眼淚,左連翹的情緒十分的激動,“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由衛子衿惹出來的禍嗎?”
“不是的,左經理,這與夫人沒有關係。”高然連忙否認,“是蔡博文告訴總裁他綁架了夫人,總裁纔過去的,實際上夫人只是出了車禍而已。”
高然解釋的很清楚,這與衛子衿並沒有半分的關係。
可是左連翹對於衛子衿有很大的偏見,所以在她的耳朵裡面就變成了就是衛子衿害的她弟弟中槍。
要不是她,蔡博文隨便綁架一個女人,左應城他會親自去嗎?
“她在哪兒呢?我要去見她!”左連翹當即就鬧了起來,高然無可奈何,“左經理,夫人她還在昏迷中,還沒有醒過來。”
“應城都爲她傷成這個樣子了,我就知道這女人是禍水,非要把我弟弟給害死不可!”
左連翹不依不饒,非要去找衛子衿算賬,幸好被及時趕過來的容瀾給攔住了。
“左小姐何必咄咄逼人呢,還是先等應城他手術結束後再說吧。”
容瀾眼底盛着笑意,可是卻不容忍拒絕。
抓着左連翹的手用了力道,左連翹冷哼一聲,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算是給他這個面子。
容瀾過去對高然說,“你去楚夏的手術室看看。”
高然應了一聲。
楚夏的手術室就在樓下,高然過去的時候,她人正好從手術室裡被推出來。
抓過醫生的手腕,“請問她怎麼樣了?”
“你是誰?”醫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高然道,“我是她的一個朋友。”
剛動完手術的楚夏一臉的慘白,直接被推倒了高級護理病房去,醫生對高然說,“病人的情況很不好,本來就是宮.外.孕很容易流.產,後來腹部又受到過撞擊,孩子在大人的肚子裡就已經死亡,怕是再晚一步送過來大人小孩都要沒命,另外的病人的膝蓋中了一槍,以後就算好起來,恐怕走路也會有點難看。”
所謂的難看,就是以後楚夏走路註定是要成爲瘸子。
高然愣了一下,“宮.外.孕?”
“是啊,難道病人沒有跟你說嗎?前不久她在我們醫院就檢查出來了,我當時也有勸過她做手術,可惜她不聽勸。”醫生看着他,嘆了一口氣,“其實孩子沒了也好,反正宮.外.孕也要做手術,這個孩子也留不得。”
高然沉默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突然覺得楚夏很可憐,一個女人家,沒有了孩子,還要拖着腿瘸過後半輩子。
也不知道這個女人醒過來之後,會怎麼鬧騰。
一場事故,三個人的災難。
高然請來了專門的護工照顧楚夏,楚夏還在麻醉中。
左應城的手術整整持續了十三個小時,才從手術室裡被推出來。
醫生和護士皆是鬆了一口氣,對着沈瑤他們說,“放心吧,已經搶救過來了。”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緊繃的表情終於有所鬆動,釋然的感謝。
尤其是沈瑤,聽完之後支撐着身子的一口氣鬆了下來,雙.腿軟下來,幸好有人及時扶着纔沒事。
沈瑤雙手合十,對着老天謝天謝地。
左應城沒事,沈瑤他們纔想起被冷落的楚夏。
高然說道,“楚小姐的孩子沒了,並且很有可能以後要腿瘸一輩子。”
沈瑤聽到孩子沒了,臉上露出一絲失望,可還是說,“人沒事就好。”
---題外話---出去浪了,尋求刺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