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紅雖然不是豆蔻年華的少女,但是這風韻猶存,比之那些豆蔻年華的女子還要沒、還要媚、還要懂得如何勾引男人。
在洛韻惜打量倚紅之時,倚紅也在打量洛韻惜,倚紅久經風場,一眼就看出洛韻惜女扮男裝,而且,她看的是洛韻惜的顏,像,傲骨,更像。
沒死,果真沒死啊,還好沒死。
雲軒寒這次倒是沒說話,卻是看着洛韻惜,對倚紅視而不見。
洛韻惜當然接收到了雲軒寒那炙熱的視線,輕輕轉頭,收回在倚紅身上的視線,看向一旁的雲軒寒,眼底帶着笑意,打量雲軒寒。
雲軒寒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脣,色淡如水。烏髮束着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高貴不凡,猶如謫仙,又似妖孽。
這樣的一個男子,果然是人間妖孽啊,碰上這樣的男子,別人倒是想要撲上去,洛韻惜卻只想離得遠遠的,因爲這樣的男子不可能平凡,她想平凡。
洛韻惜又轉開了視線,在倚紅要開口前,嘴角上揚,淡淡道:“煙雨樓的媽媽當真百聞不如一見,天生媚骨,怕是男人都該抵擋不住了!”
洛韻惜這話有兩個意思,一個是告訴倚紅,她是來見她的,二個是示意雲軒寒,人家有事你還是走吧。
倚紅聽出了洛韻惜的意思,雲軒寒自然也是聽出了。
一個大家小姐來逛青樓就已經讓人瞪大了眼,一個大家小姐說出這樣的話就更奇怪了、跟讓人震驚了。
不過倚紅是一如既往,帶着媚笑,雲軒寒亦是紋絲不動,還刻意靠近洛韻惜,不顧男女有別。
洛韻惜也不顧男女有別,這在別人眼裡很震撼,但是在洛韻惜眼裡,這沒什麼,在雲軒寒眼裡,他看到了同類。
倚紅老謀深算,她已經猜出了洛韻惜的身份,因爲她看到洛韻惜故意露出玉佩的一角讓她看到。而且洛韻惜跟許君如好幾分相像,骨氣更像,她是她的新主子。
“呵呵,公子真是說笑了,像公子這樣的貴顏,是奴家的福分。若是公子不嫌棄,就讓奴家來伺候公子,如何?”倚紅嬌笑道,妖嬈的臉上盡是風情萬種,看向雲軒寒,接着道:“王爺,想必您不會怪奴家失禮吧!”
“自然,不過要有個先來後到纔可,本王還有話沒說完呢!”雲軒寒倒是風度翩翩道,只是話裡卻明確的告訴衆人,洛韻惜現在走不得。
“王爺,在下跟王爺素未謀面,雖然王爺想與在下繼續嘮叨,在下不該拒絕,但是美人相邀,望王爺見諒,後會有期!”洛韻惜可不管雲軒寒是王爺還是未來的皇上,在她眼裡,現在的雲軒寒不會揭穿自己、要自己的命,那這便夠了。
能走不能,那是傻瓜,走,必須走。
洛韻惜一邊說已是一邊起身往外走去,當真不顧雲軒寒的王爺身份,就這樣離開了,侍香跟着離去。
而此刻的雲軒寒倒是沒阻止,就
這樣微笑的看着洛韻惜離開,沒有絲毫要阻攔之意,就連洛韻惜對他的大不敬,他都置之不理。
“王爺,奴家先走一步,您若有事,直接找綠萼、牡丹這倆丫頭伺候您便是了,王爺可要玩的愉快!”倚紅也不畏懼雲軒寒,只是恭敬帶着嬌媚道別了。
雅間裡只剩下雲軒寒一人,而這時,門開啓,走進來一個穿着勁裝,長相英俊的男子。
只見男子快步走到雲軒寒面前,恭敬道:“王爺,三皇子那邊有異動!”
“哦,是嗎,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雲軒寒聽着這話,臉上依舊帶着笑意,只是眼底盡是不屑:“袁恆,你說世間上還會有一個跟本王一樣不顧世俗的女子嗎?”
雲軒寒是在問,但瞭解自己主子的袁恆卻明白,主子這是在明知故問:“主子心中已有答案,屬下不敢斷言!”
聽着袁恆這無趣的回答,雲軒寒突然調侃道:“你啊,什麼時候學學陌遷,回答的這麼死板,也只有你主子我才受得了你!”
雲軒寒的打趣對袁恆來說見怪不怪,臉上並無多餘的神情,就這樣恭敬的立在一旁。
雲軒寒也不多話了,站起身子,伸了伸懶腰,扔下一句話便離開了:“仔細查着,本王要她全部的資料!”
雲軒寒走了,袁恆也走了,等他們走後,一個人影出現,這個人影正是雲軒寒的暗衛,聽令留下辦事。
而洛韻惜那邊,倚紅帶着洛韻惜進了她的閨房,侍香在門口候着。
閨房裡,倚紅笑得風情萬種的看着洛韻惜,俏笑道:“這地方可不是你一個女子該待的地方,姑娘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倚紅像是沒看到洛韻惜的玉佩,不知道洛韻惜的身份一般,就像是對不認識這人說的話。
不過洛韻惜卻明白,倚紅不服,就算她知曉自己的身份,但她倚紅就是不服,不服就不必認主。這是倚紅的想法,倚紅這樣的想法洛韻惜一點都不奇怪,她大可以說出自己的身份,用身份來壓制倚紅,讓倚紅聽命於自己。但是這樣的聽命並不是出於真心,這些不是洛韻惜想要的,而她亦不會如此做。
“呵呵,樓主真是說笑了,難道樓主就不是一個女子嗎?”洛韻惜沒生氣,反而糾正了倚紅的錯處,更是一開口就指明倚紅的身份,卻也沒有用自己的身份拿出來說事。
一時間,倚紅看不透洛韻惜是想做什麼,一個千金小姐敢獨身前來青樓,單憑這一點,所以倚紅會單獨接見洛韻惜。她倚紅是羽閣的樓主,是該聽命閣主,但是,她倚紅是許君如帶出來的,也只忠臣許君如。至於洛韻惜,能幫則幫,要臣服,抱歉,她倚紅不甘心、不服。
倚紅臉上的風情萬種沒有絲毫改變,更是做了幾個妖嬈、露骨的動作,嘲笑着洛韻惜:“姑娘跟我們這些風塵女子可不一樣,姑娘是清白人家的閨女,來青樓怕是要侮辱了身份,這輩子怕是都要嫁不出去了!”
“那便不嫁!”哪知,洛韻惜卻說了這麼四個字,這四個字看着簡單,卻是讓人震撼。
這,這是什麼話,不嫁,天,洛韻惜還是不是女人?
不,應該說,洛韻惜是不是傻子?
就連在紅塵中打滾多年的倚紅都震撼了,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洛韻惜嘴裡說出來的,這樣的洛韻惜不像是開玩笑,更不像是隨口一說。只是太震撼了,怎麼可能,就是傻子也說不出來這樣的話啊。
倚紅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瞪大眼看着洛韻惜,想要知曉洛韻惜是不是傻了。
而洛韻惜,大方的讓倚紅打量,不過她的時間不多,該回相府了:“樓主,算是晚輩給的一個建議,你們這的姑娘哪都好,只有一點不好,那便是改不了練武人的步行!”
洛韻惜說完,倚紅一愣,然後便是恍然大悟。
只是不等倚紅說什麼,洛韻惜已經再次開口:“時候不早了,就此別過!”
洛韻惜說完轉身便往門外走去,就像今日前來只是路過,而不是刻意前來,更不是要倚紅聽令,拿出閣主的身份。洛韻惜這樣的舉動讓倚紅不解,心中有着隱隱的不安。
而這不安,洛韻惜在離開前替倚紅解了:“樓主不必擔心什麼,我洛韻惜不至於藉着別人的光撐大!”
洛韻惜帶着侍香走了,倚紅追出去的時候已不見人影,第一次,除了許君如讓倚紅會失神的人。
倚紅若有所思回到了房中,她早知曉有一日她們的新主子會來,但是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見面方式。而且,她當日想着是世上再無許君如,她不可能再服任何人。這也是有原因的,只因她曾經夜探洛丞相府,去找過洛韻惜,只因當初的洛韻惜懦弱無能、膽小怕事,所以倚紅根本不對這個未來的主子有任何的希望。
哪知,今日的洛韻惜讓她大爲震撼,與之許君如想必,氣勢、傲骨只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當初又是怎麼回事,聽說死過一回了,聽說死而復生後性格大變,這纔有了今日的洛韻惜嗎?
倚紅不知,她只知,今日的洛韻惜定不會平庸一生。
而回府的路上,洛韻惜跟侍香都該先把衣服換回來。等兩人換好衣服,侍香得去找相府的馬車。
侍香去了,洛韻惜則是在這周邊四處走走,這周邊的景色很好,侍香來回也要一炷香的時間,這一炷香的時候也不可浪費了。
這邊人煙稀少,洛韻惜一個大家小姐也不必顧忌太多,怕名聲有所損壞。
洛韻惜是不關心這些,不過現在多了個鎮國公府,不爲自己,也該爲那些真心待自己的人多想想。
洛韻惜沒有去湖邊走走,而是沿着圍牆,一路走過去,手沿着圍牆,跟着自己的腳步滑動着。
安靜了,想着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半月了,在21世紀自己混的有聲有色,自己怕過誰。可到了這個朝代,男尊女卑,處處是陷阱、處處都是陰謀啊,要生存下去,自己就要變得更強,就要不斷的去算計,直到遠離紛爭。
想着何時才能遠離紛爭,想起羽閣,想起鎮國公府,突然覺得,這事似乎變得更加難以預料了,擺脫,如果她想走,當然可以走的義無反顧。但是鎮國公府怎麼辦,舅母、老太君、表姐怎麼辦,她們會傷心的,她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