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鳳兒本以爲慶宏帝是來怪罪她的,誰知他竟然只是過來要自己以後小心點。他相信自己,這個事實讓她很感動,眼裡頓時蓄滿了淚水,顫抖地問:“你相信我?”
聽到上官鳳兒這樣的問話,慶宏帝聞之一笑,寵溺道:“我不相信你信誰,傻丫頭,難道我還會去相信那個女人,只是以後要小心點,她家必竟是武將出身,我也得顧忌着她,明白了嗎?好了,午膳時間到了,宏哥哥今天就在你這裡吃吧!”
之後倆人又開始說說笑笑了起來,沒有因爲蕭妃的事而不愉快。
“娘娘,奴婢不知道有件事情該不該說?”季雨待慶宏帝走後對上官鳳兒說道。
上官鳳兒漫不經心的說道:“好啊,什麼事?”
“娘娘,蕭妃娘娘有了身孕。”季雨還是開口了。
而上官鳳兒,聽到季雨的話,她的笑容一滯,急速地擡頭問:“什麼時候知道的?”
“就在她落水之後,太醫診斷出來的。”季雨看了眼上官鳳兒,這纔開口。
上官鳳兒不再言語,原本歡快的心情也失落了起來。水媚兒的不孕之症還沒有治好,她現在一定很傷心。可若是此刻去打擾她,只會讓她更傷心,宏哥哥一定在陪着她,自己還是先不去了,日子在平靜中慢慢度過。
很快這樣的日子就過了一個月,今日,上官鳳兒正在蝶鳳軒中學着刺繡,忽然聽聞蕭妃小產了,頓時心中升出一種不祥的欲感。
一日後,慶宏帝與水媚兒帶着一干丫鬟來到蝶鳳軒。上官鳳兒正坐在書房練字,聽到他們來了,忙興沖沖地跑了出去,剛想叫他們,卻發現氣氛異常,只得休了口。
“你說,是皇貴妃娘娘指使你做的,是嗎?”慶宏帝厲聲問道。
一宮女驚得忙跪了下來,顫聲道:“皇上,奴婢不敢欺瞞,確實是娘娘指使的。太醫不是說了嗎?是蕭娘孃的肚兜上有悠幽草的粉末,又兼飲食上吃了與它相剋的東西,纔會。可悠幽草宮中除了太醫院中有,就只有娘娘有了。畢竟,她曾出過宮,那些悠幽草也是娘娘和王御醫帶回來的。”
上官鳳兒一聽頓時五雷轟頂,她的預感果然沒錯,自己又被人陷害了,上官鳳兒慌張的爲自己辯解道:“沒有,宏哥哥,我沒有啊!”
慶宏帝望着上官鳳兒驚慌失措的神情,頓時生出一種無力感。但礙着衆人在此,不敢有所表現,只得暗暗忍了下來,神色冷靜,這不禁讓上官鳳兒有些失望。“皇上,既然已經來了,不如讓人搜上一搜,真像自會知曉。”一同而來的太醫們都開口說道。
慶宏帝雖不悅,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
一會兒,一侍衛手捧一包藥粉,來到他們面前:“皇上,搜出此物。”
太醫們紛紛辨認,一致回答確實是悠幽草粉末,一切證據都指向上官鳳兒。
“沒有,我真的沒有。真的!”上官鳳兒的小臉慘白了下來,除了重複這句話,就再說不什麼。
一旁的季雨見狀忙道:“娘娘根本沒去過蘭溪軒,怎麼可能害到蕭妃。既然這悠幽草太醫院有,怎麼不會是從那裡流出來的,被有心之人利用呢?”
“娘娘,您救救奴婢吧,奴婢是照您的吩咐才每天將粉末撒在肚兜上的。您答應讓奴婢出宮與父母團聚的,娘娘,救救我吧!”而那個指正上官鳳兒的宮女此刻正苦苦的哀求上官鳳兒呢,這是讓上官鳳兒坐正謀害未出世小皇子的罪名。
那宮女的話又把剛對上官鳳兒好的局勢拉了回來,氣氛有些詭異了起來。
“皇上,老臣有話要說,太醫院中的悠幽草絕對沒有丟失過,每日的用量,用處都有詳細的記載。況且這整個太醫院都不知道此藥有下胎之效,是出了這等事才發現的。可臣認爲娘娘該是知道的,必竟這藥可是娘娘他們帶回來的。所以臣覺得如此蛇蠍婦人,是斷斷不可縱容的。”一個御醫開口後,之後開口的御醫就更多了。
“是啊,是啊。”衆人紛紛附合,慶宏帝無法,只得暫時將上官鳳兒軟禁了起來。
養心殿中,慶宏帝正愁眉不展,水媚兒斟了一杯茶給他,對他說:“宏,將鳳兒打入冷宮吧!”
慶宏帝聽聞驚地馬上擡頭望向水媚兒:“爲什麼,你要讓她去那裡受苦,她根本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你明白嗎?”
“宏,我當然明白,可是我們相信是沒用的,鳳兒現在的處境你該知道,要麼死,要麼打入冷宮,你自己想想吧!”水媚兒轉身準備走,卻被慶宏帝喊着停了下來。
“沒有其它法子了嗎?”慶宏帝終究是不悅的,但聽聞水媚兒的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水媚兒輕聲嘆了口氣,無奈道:“宏,一個是罪臣的女兒,一個是位高權重的將軍的女兒,哥哥又剛立下戰功,你若不處置,他們就會幫你,到時候鳳兒的性命安危根本就由不得你作主了。宏,我知道你心疼,可是現在只能這樣,你明白了嗎?鳳兒那邊,我會解釋的!”
水媚兒是這樣說的,但心中,哼,這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內,很好,很好,接下來的好戲纔會更好看,上官鳳兒,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水媚兒走後,慶宏帝想了很久,突而攥緊拳在桌角上很打了一下,頓時血肉模糊。他似乎在懲罰自己,也不去管,只是很快的擬好了聖旨,又馬上命人去蝶鳳軒中宣讀。
小允子雖然想要阻止,卻也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不敢多說,只得速速領命而去。慶宏帝站起身來,將桌上的奏摺全部推倒在地,復而重重地躺在了椅子上,鳳兒,宏哥哥會救你出來的,你一定要理解我。你放心,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每天都開心快樂,絕不讓你再受任何委屈。
“聖旨到,貴妃娘娘接旨!”上官鳳兒與一衆下人忙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寧氏上官鳳兒,失仁失德,邀寵爭鬥在前,謀害皇氏血脈在後,罪無可恕,朕念其與之二十幾年感情,不忍殺之
,特廢黜妃位,貶至冷宮,今後夫婦情份斷絕,非召不得外出。上官鳳兒姑娘,接旨吧!”小允子高聲宣讀了聖旨。
“罪妾謝主隆恩!”上官鳳兒平靜地接過聖旨,心內卻早已洶涌波濤,一個掌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便昏厥了過去。
“娘娘!”衆人大驚,季雨跪下求道:“公公,娘娘暈倒了,煩請公公看在娘娘與皇上的多年情份上,讓我們請太醫來診斷診斷,再去冷宮也不遲啊!”
小允子本是明白人,知道上官鳳兒在慶宏帝心中的位置,又因上官鳳兒素日待他們極和善,沒有一點主子的架子,心中也着實敬佩,便應承了下來。
“慢着,小允子,皇上是叫你來宣旨的,不是來當好人的,她都是罪婦了,還有什麼資格看太醫,你莫是連皇上的旨意都敢不遵。這個毒婦,害我孩兒,本宮不殺她已經是仁之義盡。現在,她是死是活,就由天註定吧!還不讓她們收拾收拾,趕快走。”蕭妃如何會讓上官鳳兒好過,憤怒的聲音更是讓人不敢反駁。
衆人無奈,帶着昏迷了的上官鳳兒進了冷宮。
冷宮中,上官鳳兒幽幽醒來,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季雨扶起上官鳳兒,遞了一杯水給她:“娘娘可醒了,奴婢們都擔心死了。娘娘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不礙事的,只是氣極攻心,一時順不過來而已。”上官鳳兒邊說邊打量着屋子。
破舊不堪的擺設,幾把椅子,一架古老的梳妝檯,一鋪簡陋的牀,再無一物。好再房頂沒破。
“娘娘,您先將就着住吧,皇上會想辦法讓你出去的。”季雨見上官鳳兒面無表情,有些擔心,忙安慰道。
“將就?季雨,恐怕這一輩子,就在這裡了此殘生了。他根本不信我,還親自擬旨將我打入冷宮,我不抱任何希望了。好了,我有些累了,你們都別說話了好嗎?若是他開恩肯放你們出這個冷宮,就都出去吧,別在這陪我受苦。”上官鳳兒的心死了,他不信她,她何來的心。
衆人見上官鳳兒心有鬱結,也不敢多說,只得安靜了下來。
果不其然,幾日後,皇上果然頒下詔令,跟隨上官鳳兒的人,只要願意,可以出冷宮,再分配至各處。在上官鳳兒的強迫下,除了季雨執意不肯,都被分往各處去了。
這些日子來,慶宏帝過得萬般焦慮,蕭將軍竟然鼓動衆武將齊奏要添加宮中守衛,任何一處宮殿都得重兵把守,美名其曰爲保護宮中各皇上娘娘的安危,實則意味,可想而知。
慶宏帝幾次想去找上官鳳兒,都被水媚兒攔了下來:“宏,你還得忍耐,先封蕭氏爲貴妃,在她二十壽宴上大赦天下,到時候鳳兒就可以放出來了。這些日子,你就寵着她,千萬別見鳳兒。只有讓蕭妃放鬆警惕,對鳳兒纔有利,只有兩個月了,你就先忍耐忍耐,我要月兒偷偷將解釋的信送到上官鳳兒手中,她自然會明白。”
是這樣嗎?水媚兒會這麼好心?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