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不知道,南宮羽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暗藏力量,可以助他當初一舉奪下父皇的江山。
上一世,他的人生,她只不過是一隻被他圈養在寧王府裡的金絲雀。
她以爲她是他人生的一部分,甚至是很大的一部分。
而事實上,她什麼都不曾是過。
他的人生,有太多的人在其中,唯獨沒有她。
而她,曾經是多麼好的一個跳板。
她及笄之時,六哥已死,駐守京都的兩萬精兵全都握在了太子哥哥的手裡。
東宮不安分,蠢蠢欲動,父皇並非沒有發現。
可是東宮的異動,讓父皇傷透了心,縱然那時候她還有那麼多的哥哥在父皇的身邊,可是但凡有能力一點的,太子哥哥和南宮羽都聯手爲他們製造了一點小麻煩,也導致氣急攻心的父皇誰也不相信。
父皇最讓人詫異的舉動,便是在她出嫁前夕親手將可以調動京都五千精兵的兵符給了她。
她也成了西越開國以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握有兵權的公主。
父皇這一糊塗的舉動,母后並沒有阻攔。
那時候,她不懂,只是受寵若驚。
現在,她明白了,母后不阻攔,並非是贊同父皇的這一做法,而是那時候,諸位兄長皆虎視眈眈的盯着父皇的皇位。
禍起蕭牆,殃及魚池。
六哥已經死了,母后是擔心,一旦太子哥哥被人拉了下來,不管將來登基的是誰,她赫連紫星都會因爲是皇后嫡出,太子的親妹妹,而被人猜測,而那時候,連一個能夠可以保護她的人都沒有。
而事實上,這本就是沈鳳儀岌岌可危的在威脅着母后地位的時候,向父皇提議的。
那五千精兵,只是爲了讓她防身之用,至少只要她還在京都,就沒有人敢對她怎麼樣。
是她,親手將兵符,送到了南宮羽的手裡。
五千精兵,不足以讓南宮羽顛覆朝綱,卻足以在他的叛國大業中,添上了一塊磚瓦。
他這麼多年,一點點的挖着西越鳳朝的牆角,一日不會覺察,不到轟然倒塌的那一天,誰都不會覺察。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他比別人更多了一份忍。
但凡那些被他看上的官員,能收買,能利用的,自然都收在了他的麾下。
收買不了的,他便用他最擅長的算計,讓人家破人亡。
而那時候,他都是打着太子哥哥的名號在做事。
南宮羽若是一個屠夫,那太子哥哥就是他手裡的刀。
只是赫連德到死那一刻才明白,他一直是別人利用的刀罷了。
她一直都是被動的伺機而動,因爲不明白要從何處開始挖起,一直都是等待着他們先動,她再動。
可是即便是這樣,從她殺了許良娣,救了六哥的那一天開始。
有一件事,是她一直等待着機會要做的。
那就是斷了南宮羽的刀。
雖然斷了那把刀,母后會痛,父皇會痛,她的心也跟着不好受。
可她卻不得不去做。
與其任由南宮羽無往不利的揮着那把刀,不如她忍痛親手斷了他,總好過他這一生都被人利用,殘害自己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