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金扭頭看着赫連德,笑着道:“臣弟謝謝太子殿下,爲臣弟抓到了兩個逃兵。”
“你……”赫連德知道自己上了別人的當了,可如今退也不是,進也不是,他還有一個希望,雖然他知道,那希望也可能便是送他萬劫不復的最後判定。
獨孤寒折回來的時候,淡淡的看了一眼赫連德。
在那沒有任何感情參雜的目光中,赫連德感覺他看到一絲憐憫。
他向司徒靜看過去,可是他的母后,只是瞥過了目光。
他看不見,她掩藏住的痛。
“回皇上,臣已經檢查過了屍首。他們並非齊王的屬下。身上也皆沒有盾印。而且……事情已經傳了出去,這些都是普通的農夫,死者的家屬現在正圍聚在宮外,請求皇上還他們一個公道。”
獨孤寒的話,徹底的掐滅了赫連德的希望。
他抓到的其實是逃兵,他射殺的,是普通的農夫。
人家家人都已經找上門了,連去核實身份都不必再去做了。
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踏進了一個圈套裡。
他太急功近利,可是這不怪他,南宮小曉死的那天,他知道自己在父皇心中,已經再不是從前的太子,他對紫星咄咄逼人,也傷透了母后的心。
南宮小曉的死,帶給他的痛楚,最終被他一顆生來就擁有的權勢之心所湮沒。
南疆使臣到西越,他這個太子竟然落的一身輕鬆。
赫連雲海出風頭也就罷了,甚至連赫連洛,和剛回到京都的赫連瑞就有份負責。
而他,堂堂西越的太子,卻只能在東宮裡喝着悶酒。
他深刻的感覺到,自己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他真的需要一次翻身的機會,要讓自己重新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回到父皇的視野中,他以爲這是上天送給他一次立功的機會,卻不想,不過是一個將他再往地獄裡踩一腳的圈套。
他的目光在殿中的一衆人臉上掃過。
最終定定的落在紫星的臉上。
是她!縱然她低垂着眼,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可這副模樣,他看過好幾次了,每每她想害人的時候,她都是這樣一副乖巧的模樣,別人也許不會察覺,可是他知道。
就是她!
“太子,你來告訴朕,這件事,朕要如何給那些死者的家屬一個公道?你身爲一國太子,將來的一國之君,竟然如此捕風捉影,還未有真憑實據之前,你就濫殺無辜。京兆尹已經將人包圍,孰是孰非,也該給人一個辯解的機會。你血洗農莊,你到底是太子,還是土匪?”赫連龍翼的怒氣終於爆發,他拍着桌案站起。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司徒靜和紫星也在一邊跪下。
司徒靜沒有說話,她不會爲赫連德求情,哪怕他是她的兒子,她在是一個母親的同時,也是是西越的皇后,撇開母親的身份,她不會覺得赫連德能夠支撐起西越的江山。
可她的心,卻也不可抑制的痛,身爲母親的本能,她不會遜色於外面跪着的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