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及笄了,她記得,上一世的自己在看見南宮羽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期盼着及笄的那一天,因爲只要過了那一天,她就可以去追尋她想要的一切。
追尋,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
所以,爲了嫁給南宮羽,她拋棄了女子該有的矜持,自己向父皇說她要嫁的人,她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帶着憧憬跳入了南宮羽爲她打造的溫柔的陷阱之中。
在父皇將她的婚事昭告天下,她在待嫁的日子裡,幾乎夜夜都興奮的睡不着覺,總是坐在窗前,在腦海裡勾勒她即將到來的另一端人生,究竟會長什麼樣。
那時候,那樣的期待,沖淡了六哥的死給她帶來的悲傷,沖淡了她曾好奇小七究竟是爲了一個什麼樣的箱子,被侍衛所刺死。
上一世,那一切在她的心裡,都抵不過一個獨孤寒。
那時候,她是癡情的,卻也是涼薄的。
對一個害了她家破人亡的人,癡心一片。
對真心護她,愛她的人,涼薄的悲哀,只持續了那麼短短的時間。
現在,她依舊有些擔心了。
雖然要及笄,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可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飛轉流失,真的到了那樣的時候,她要怎麼去做?
若她現在來一句,她不想嫁人,只想留在父皇母后的身邊,母后一定只會當她是害羞,不會真的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還有誰是她想嫁的?又還有誰,是她願意去嫁的?
她相信別人的相守之言,相信六哥對沈夢的,相信千羽侯對紅綢姐姐的,甚至相信五哥對薔薇的不離不棄。
可是獨獨,她不再相信,有誰對她會如此的。
那一刻,她的腦子裡閃過的人,是獨孤寒,可是她笑了笑,當初她對南宮羽的信任,比獨孤寒更甚,可是換來的背叛和傷害,是她所不能承受的,那一股怨念永遠都不會消散。
她怎麼知道,獨孤寒於她的心,在若干年後,會不會變得比南宮羽更加的讓她失望。
不讓自己失望,不讓自己怨恨,唯一的辦法,就是再相信,也絕對不要牽連到一個情字。
“紫星,想什麼呢?是不是聽見本宮說起了你的婚事,想和母后說什麼?”司徒靜看她靜靜的出神,笑着打趣道。
“沒有,女兒還想在宮裡多陪着父皇和母后幾年,也不是及笄之後就非得立刻嫁人啊?幾位姐姐也都是如今才嫁人,母后也不必非急着,及笄之後就把我嫁出去啊!”紫星笑着道,雖然知道這話沒什麼用,可現在,她也沒有其他的話能夠說。
“老是說傻話,除了月如,誰是拖了很多年的?”說到赫連月如,司徒靜的眉頭又是皺了起來,“周鬱倒真的是個不錯的人選,讓月如嫁給她,也不算虧待了她。只可惜,出了那樣的事,如今卻是提都不能再提了。原本想讓周敏嫁給洛兒的,現在也是不可能了。若離白不是旭王的女兒,倒也是能考慮在其中的,你們的婚事,除了感情,還有很多要顧慮的。若以後,你的婚事也由不得你自己做主的時候,你可千萬別怪父皇和母后。紫星,你是聰明的,母后也最希望你幸福,可你要記得,什麼人能去愛,什麼人不能去愛,一定先想過了。別讓你父皇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