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這齣戲從鳳兮晴走進別院開始都是事先安排串通好的,王貴負責把張氏母女領進後花園的涼亭,荔枝負責刺激她們,剩下的情節可都是張氏自由發揮的,當然鳳兮晴拿出的長針似的簪子和小鏡子也都是荔枝事先準備的。
只是,讓鳳蕭成沒想到的是他眼裡的溫柔嫵媚又善良的張氏,背地裡竟然這樣陰損沒教養,不但言語刻薄還心狠手辣,殘害起前妻的女兒毫不手軟,外加一點規矩也沒有,毫無形象,剛剛她在那裡搶甜品吃的時候簡直連廚房裡的廚娘的形象都不如。
鳳蕭成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看到毫無裝飾的她的臉上已經可以看到皺紋,那對曾經對自己柔情蜜意的眼睛裡此刻冒出的都是兇光。
鳳蕭成打了個冷戰,他冷冷的推開了那隻顫抖着還在抓着自己的手。
奪過了女人手裡緊握的那根長針似的簪子,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朝涼亭走去。
涼亭裡糕點撒到處都是,盤子碎了一地,鳳蕭成一字一頓的問道:“張氏,你是不是又要說這些都是晴兒不懂事亂砸的?你還好心的規勸了半天是不是?”
“老爺,我……”張氏哆嗦着跟了過來,想辯解也找不到合適的言語。張氏知道,她完了,今晚的一切鳳蕭成都看到了,聽到了,她即便是再能解釋也無濟於事了。
鳳兮謹此刻也傻了,當她看到鳳蕭成和包圍着她們的那些家丁的時候,她徹底的清醒了。今晚是個布好的局,她和她的娘都上當了。
鳳兮謹的眼睛已經冒出了想要殺人的怒火,四下尋找着鳳兮晴的身影,但是,她沒有找到。
鳳兮晴早已經拉着荔枝藏了起來,等着看鳳蕭成審理這對母女的好戲,如果需要,她會適時的跳出來加把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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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兮謹沒有找到鳳兮晴,心裡的怒火無處發泄,索性直接衝到了鳳蕭成面前大吼道:“爹,你上當了,你一定是受了那個賤人的挑唆,讓我們娘倆在衆人面前出醜,爹爹,她不配做太子妃,做太子妃的應該是我。”
鳳蕭成面無表情的看了鳳兮謹一眼道:“爲什麼兮晴不能做,你便能做,就憑你的那張臉嗎?”
這句話戳到了鳳兮謹的痛處,鳳兮謹青着臉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鳳蕭成在涼亭裡找了個還算乾淨的角落坐下,道:“說吧,你說的兮晴小時候的事情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兮晴小時候那時昏迷不醒就是你用針扎的?”
雖然已經是清楚擺在面前的事實,鳳蕭成也還是要問一次。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鳳蕭成心裡涌起了一陣難過,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兒,鳳兮晴。
張氏張了張嘴,想說是,卻說不出口,想說不是,也沒有可以辯解的藉口。
鳳兮謹卻突然闖出來道:“不是我娘,都是我做的,是我妒忌那個人比我漂亮,比我尊貴,比我得寵,我便下手用針扎她的頭頂,聽說扎一下就會死的,卻沒想到她居然沒死又活了過來。這麼多年,我一直恨她,這世上若是沒有她,我就是鳳家大小姐,那一切的榮華富貴都是我的。太子妃的位子也是我的,都是那個傻子,搶走了我的一切!”
“混賬!”鳳蕭成再也聽不下了,大吼了一聲,由於太過氣憤,鳳蕭成對着王貴喊道:“來人,掌嘴,讓她知道這個相府也是有規矩的,庶女就是庶女,怎麼能和嫡女爭寵!”
王貴聞言面色有些難看,但是他已經看出今晚的形勢,張氏母女是翻不了身了,便咬牙指了兩個家丁道:“去掌嘴。按照老爺的吩咐做。”
“是。”兩個家丁素來只是一般家丁,他們可和張氏和鳳兮謹沒什麼私交,而且落井下石的事情很多人都喜歡幹。
他們兩個便真的衝過來架了鳳兮謹就要打鳳兮謹的耳光。
張氏見了嚇壞了,忙撕心裂肺的喊道:“不可以,她是相府二小姐,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說着張氏就撲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鳳兮謹。
鳳兮謹大哭着喊道:“娘,就讓她們打死我吧,娘,我現在這個樣子是真的不想活了。”
“兮謹,你別這樣想不開,你的臉會治好的,一定會的,娘會找最好的大夫給你治的。”張氏哭着說道。
母女兩個哭做一團。
鳳蕭成見她們哭着,心裡也半點沒有同情,一想到鳳兮晴小時候活潑可愛的模樣,再想想現在鳳兮晴的癡傻,鳳蕭成的心就是一陣劇痛。
多麼好的孩子,和上官傲是多麼好的姻緣,就因爲面前的兩個女人這一切都毀了,他鳳蕭成再好說話,這件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鳳蕭成想到這裡,朝王貴使了一個眼色。
王貴便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張早就寫好的供狀,然後拿到了張氏面前道:“夫人,要是你還想保住二小姐,這個就簽了吧。”
張氏是識字的,朝王貴手裡的紙上看了幾眼,就呆了。
那是她張氏承認自己謀害了小時候的鳳兮晴的事情的認罪狀,張氏整個人都愣在那裡,她要是簽了那個,肯定是不能活命了,曾經的一切輝煌都隨風而逝了。
王貴見張氏猶豫便低聲道:“夫人,你最好的年華已經逝去了,可是二小姐還是一朵花盛開的年紀,這個罪你不認就要讓二小姐認,夫人你忍心嗎?”
王貴說着,眸光深深的看了看還在啼哭的鳳兮謹。
鳳兮謹還沉浸在自己的難過裡,沒有理睬這些事。
張氏只感到渾身無力,大腦一片空白,看了看她的女兒,咬牙道:“我籤。”
王貴馬上掏出了印泥,張氏便在上面按了手印,王貴又給了張氏毛筆,張氏畫了押,一切完成,王貴滿意的收了狀紙給鳳蕭成送去了。
鳳兮謹這時候才留意到發生了什麼,盯着張氏問道:“娘,你剛剛寫的是什麼?”
張氏滿眼含淚道:“兮謹,你不要惦記爲娘,記住,你永遠是相府的二小姐,沒人能欺負了你去,所有的壞事都是娘做的。你千萬不能再得罪你爹了。”
說着,張氏拔下了發上的一根長簪子,就要自盡。
“娘,你不能這樣,你不能死,女兒不能讓你死。”鳳兮謹嚇得大喊。
鳳蕭成坐在那裡面色鐵青道:“拉開二小姐,讓那個賤人自裁。”
兩個家丁忙用力的拉開鳳兮謹,張氏也高舉了簪子刺下去,眼看簪子就要刺進張氏的胸膛,就在鳳兮謹哭的撕心裂肺時,只見一道白光飛來,‘啪’張氏手中的簪子被什麼東西打落了。
衆人都是一怔,就包括藏在樹叢後面的鳳兮晴也是一愣,今晚的一切發展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在走,怎麼突然間多了一個搗亂的?可是會是誰在這節骨眼上搗亂呢?
所有人都凝神望去,尋找那個打落張氏手中簪子的人。
“娘,娘,你怎麼了?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匹戰馬飛奔而來,停在了張氏面前,一個身影從馬上飛速而下,一身戎裝,半跪在張氏面前。
張氏擦了擦眼睛,看清了跪在面前的這個人,眼淚瞬間滑落,一把抱住來人痛哭道:“虎兒,你怎麼纔回來,娘和你的姐姐差點死了,嗚!”
張氏大哭,不是哭那簡直是嚎。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張氏的兒子,鳳家唯一的男丁鳳虎。
他是張氏親出,也是鳳兮謹的親弟弟,向來橫行霸道,蠻不講理,欺男霸女,什麼壞事都幹。鳳蕭成一直不喜歡這個兒子,但是因爲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也沒有半點辦法,還好張氏還有個哥哥,也是武將,便把鳳虎帶在身邊,這一去就是快一年。所以鳳兮晴不認得他,府中的人也幾乎沒人提起他,都盼着他死在外面,不回來纔好。
今晚,就是那個鳳虎突然回來了,他的身後跟着張氏的哥哥平西將軍張萬勝。
事情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剛剛還一邊倒,眼看着張氏和鳳兮謹都要被處死的局面,忽然因爲兩個不速之客就逆轉了。
鳳虎扶着張氏站起身來,對着風蕭成大吼道:“老頭,你爲什麼欺負我娘?我孃的事情不用你管。”
鳳蕭成氣的身子晃了晃,大怒道:“逆子,你怎麼還沒有死?”
“相爺,你就這麼盼着你的親生兒子死嗎?是不是也盼着本將軍一起死掉啊?”
隨着話音,平西將軍張萬勝一身戎裝來到了鳳蕭成的面前!
張萬勝和鳳虎都長的像張氏,有那麼幾分俊俏,但是常年在部隊裡的人面色都有些黝黑,兩個人身材有都生的魁梧,站在那裡讓人感到懼怕。
鳳兮謹此刻看到兩個能給她和她娘撐腰的人來了,大喜過望,一下子衝到了張萬勝面前道:“舅舅,你終於回來了,我和我娘就要被那個傻子欺負死了!”
張完勝一眼看到了鳳兮謹的那張可怕的臉,本能的後退了一步道:“你是誰?爲什麼管我叫舅舅?”
鳳兮謹見了大哭,一邊哭一邊大聲說道:“舅舅,是我啊,我是兮謹,我的臉也讓那個傻子毀了!嗚!”
不等張萬勝回答,鳳虎立即高喊道:“姐姐,娘,你們竟然被那個傻子欺負成了這個樣子?你們怎麼這麼廢物?來人,把那個傻子抓來,我要給我娘和我姐姐出氣!”
鳳虎一聲喊,立即跑過來許多的兵卒,聽了鳳虎的吩咐,就要衝向芙蓉園。
鳳蕭成大驚,高喊道:“住手,都不許去,兮晴馬上就要和太子大婚,你們誰也不能去打擾,今晚的事情,是我的主意,你們要是要鬧,就衝着我來好了。”
張萬勝有些驚訝的問道:“太子真的要和大小姐大婚嗎?那件事,太子殿下不是一直不同意嗎?”
還不能鳳蕭成回答,就聽鳳虎大喊道:“今晚不讓我動那個傻子也可以,可是我孃的氣不能白受,來人,把這個亭子給我拆了,讓這個府裡的人都知道我鳳虎回來了,今後這個鳳家,我鳳虎說了算!”
鳳虎可是個不講理的,跟着他的兵也都是不講理的,鳳虎一聲令下,那些人竟然真的衝向了涼亭,拿了大刀長矛就對着涼亭開始了攻擊,不出兩刻鐘,那個涼亭竟然真的被這些人拆了,瓦礫遍地,嚇得鳳蕭成躲開了很遠,大喊道:“反了,反了,真是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