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張氏不妒忌的話,鳳兮晴還可放心把鳳兮晴交給張氏看管,若是張氏哭鬧,恐怕鳳兮晴要自己親自看管了。
張氏和鳳簫成夫妻多年,自然瞭解鳳簫成多疑的性子,再加上她早知道了這裡面的因由,早就做好了演戲的準備,此刻更是毫不遲疑的驚訝道:“皇上竟然是如此重諾之人?當真是讓妾身佩服,不然妾身也擔心以兮晴這癡傻的摸樣一旦被退婚,還有誰肯娶她,現在好,妾身的這顆心也就落地了。”
說着,還拍拍胸脯,好似聽到了這個消息多高興似的,弄得鳳簫成到有些不好意思道:“可是兮謹那裡,恐怕會失望些。”
張氏忙輕聲道:“兮謹那是小孩子家心思,不用較真,再說若是她和太子真是情投意合,做個側妃妾身也是無妨的,姐妹互相照應,對她們兩個都好。”
這一招張氏是以退爲進,看起來是委屈了鳳兮謹,可是實際上照目前的情況看鳳兮晴嫁過去只能是擺設,根本毫無地位,也不可能有什麼權利,如果鳳兮謹做了側妃,那和作了太子妃又有什麼區別?
而且到了太子府以後,鳳兮晴自然沒有任何人照應了,那即便是馬上意外死了,也與他人無憂。這就是張氏打的如意算盤,鳳簫成一聽就心裡瞭然。
但是,鳳簫成還是開心的笑了,只要太子妃是他的女兒,只要不惹惱了皇上,其它的事情,他是真的不在意。
鳳兮晴是死是活,他有那麼在乎嗎?
鳳相頓時眉開眼笑了,伸手在張氏臉上擰了一把道:“你還真是個人精,看來這相府的後院就得你掌管才能管的好。好好休息,我去書房歇着,別人那裡我是不屑去的。”
鳳簫成一開心,竟然向張氏表起了忠心,張氏更是眉開眼笑,順勢往鳳相身上貼了貼,纔不舍的放開了鳳簫成。
鳳簫成又和張氏簡單的溫存了一番,才滿臉不捨的帶了王貴離開回了書房。
這邊,張氏見鳳簫成徹底走了,眸光隨即冷了下來,翡翠這時候已經進來準備伺候張氏再次安歇,張氏卻恨恨的說道:“沒想到那個賤人這麼有本事,現在她在相府的地位真是不可動搖了。”
翡翠不解道:“夫人,相爺怎麼說?”
張氏咬牙道:“就因爲皇上的重視,相爺居然連她當着衆人的面打我這件事也不打算追究了,真是反了天了!”
翡翠聽了也是一愣道:“夫人,那我們怎麼辦?也跟着相爺護着她,供着她嗎?”
“要我哄着她,那是他們做夢,既然我們斷不了皇上的念想,那我們讓那個傻子自己斷了皇上的念想不就得了!”張氏說着,目光無比的狠毒!
鳳兮謹一大早醒來,就聽到院子裡幾個小丫鬟在那裡嘰嘰喳喳的,心裡煩悶,大聲道:“吵什麼,再吵把你們都賣了。”立即外面的人嚇得全都閉嘴了。
然後,鳳兮謹才懶懶的起身,喊道:“綠珠,紅袖。”
兩個大丫頭忙端了洗漱用品進來,給鳳兮謹更衣梳洗。
鳳兮謹那天掉進水裡後受了一番驚嚇,經過這幾天的休息已經無礙了,只是心中那口悶氣一直堵在那裡,揮之不去。
懶懶的坐在梳妝鏡前,鳳兮謹半睜着眼睛問道:“綠珠,大早上的那幾個野丫頭在說什麼?”
綠珠似乎嚇了一跳,手裡的眉筆抖了一下,隨即驚叫了一聲,忙用絹帕擦去了多餘的痕跡。
鳳兮謹也是有些心思的,看到綠珠這個樣子,心裡馬上疑竇頓生,不悅道:“綠珠,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
“啊?”綠珠還是沒有回答,求救似的看向了對面的紅袖。
紅袖比綠珠穩重老練一些,沉穩回道:“回二小姐話,也沒什麼,不過是小丫頭說些沒用的閒話。”
但是鳳兮謹的脾氣可是不好,這時候已經沒了耐性,大聲呵斥道:“說什麼廢話,快說她們到底說了什麼閒話?是不是在說本小姐的壞話?”
兩個丫鬟嚇的一抖,忙跪下,紅袖又道:“二小姐不要動怒,是她們見後廚給芙蓉園送去了一筐新鮮的螃蟹,嘴饞,就在那裡羨慕上了。”
這筐螃蟹讓鳳兮謹有些暈乎,盤問道:“後廚爲什麼給那個傻子送新鮮的螃蟹,那又不是什麼好玩的東西,用來吃還差不多。”
“就是吃啊。”一邊的綠珠心思簡單些,直接說道。
紅袖急的瞪了綠珠一樣,綠珠不服氣說道:“瞞着二小姐有什麼用?這些事情二小姐早晚會知道,早晚要氣一回,還不如早說出來,讓二小姐有些打算。”
一番話讓鳳兮謹更加疑惑道:“究竟發什麼何事?還和我有關?”
紅袖見綠珠快嘴快舌的都說出來了,也就不再隱瞞了接着說道:“聽人說,相爺自從昨天開始就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對大小姐特別好,還親自去了芙蓉園查看一番,把管家斥責了一頓,說沒有伺候好大小姐。管家馬上送了六個婆子兩個丫鬟給大小姐使喚,還把院子裡的盆栽都換成了珍稀品種,特別值錢,還吩咐芙蓉園可以開小廚房,專門做大小姐喜歡吃的菜。另外,還說今天開始要翻修芙蓉園,丫鬟們都說,是不是大小姐和太子殿下的婚事要操辦了?不然,相爺沒理由對大小姐這樣好。”
不等紅袖話音落地,鳳兮謹啪的打翻了面前的銅鏡,把胭脂脂粉統統掃落到了地上,再看她的面色已經氣的青中帶紫,一副恨不得要吃人的樣子。
兩個丫鬟嚇壞了,忙低下頭,等着倒黴被打。
鳳兮謹氣的渾身亂抖,說話都有些哆嗦道:“是哪個王八蛋胡說八道?殿下怎麼會娶那個白癡笨蛋?她長的那個難看樣子憑什麼和我比?不行,我不能讓你們這樣胡說,我要親自去查看。”
上官傲要娶鳳兮晴這件事讓鳳兮謹徹底失去了理智,鳳兮晴是嫡女,她是妾生的庶女這件事在她的心裡始終是根硬刺,所以多年來只要她一有機會就會找機會欺負鳳兮晴,把鳳兮晴踐踏在她的腳下已經成了她安慰自己不如意身份的一種方式。
可是,今天卻聽說鳳兮晴的地位重新提高了,真是讓她徹底的瘋狂了!
鳳兮謹不管不顧的直接走出去,跪着的綠珠和紅袖見了,都嚇壞了,二小姐這個衝動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這樣子出去恐怕又是去找大小姐的麻煩了,可是,現在的大小姐還和當初一樣好惹嗎?
綠珠和紅袖對望了一眼,都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一起起身,追出去了。
鳳兮謹一路走來,的確發現了異樣,有好多的家丁拿着修理院子的工具正朝芙蓉園的方向走去,還有幾個婆子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好似自己一下子就成了沒人要的破爛。
鳳兮謹怒火更大了,不行,怎麼能讓鳳兮晴踩在了自己的頭上?
綠珠和紅袖快速的追過來,看鳳兮謹的面色越發的難看,沒敢追上來,小心的尾隨在後面不遠處。
鳳兮謹黑着一張臉闖進了芙蓉園,擡眸望去,心裡的火氣不降反升,果然,整個芙蓉園的檔次已經明顯提升了,所有的盆栽都是嶄新的高檔瓷盆,裡面的品種連自己都沒有全見過。怒火已經讓鳳兮謹忘記了去思考自己勢力的爹爹爲什麼突然間對鳳兮晴這樣好,憤怒讓她失去了理智,大步闖進了芙蓉園。
左邊一腳踢翻了一個花盆,右腳一揣又踢翻了一個盆栽,假裝打了一個噴嚏大聲道:“這花的味道太刺鼻!”順手就拔了一個珍貴品種。
正在院子裡幹活的家丁們都傻了,二小姐知道不知道,她剛剛毀的那三盆都是早上從相爺書房那邊拿來的,專門擺在了顯眼處,就是討好相爺的。
現在二小姐這樣左一腳,右一腳的,砸的可都是相爺的關心啊,這簡直是想要了她們的小命啊!
兩個剛剛派來懂園藝的婆子感到自己的頭都大了,其中一個馬上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鳳兮謹再次揚起的手臂,哀求道:“二小姐,手下留情,這可都是從相爺書房那分來的,毀了再沒有了,奴婢們的命恐怕也沒了。”
鳳兮謹正在氣頭上,哪裡肯聽婆子說什麼,見有人阻攔自己,用力一揮把這個婆子摔了出去。
‘嘩啦’婆子不慎,又打翻了幾個盆栽,上好的瓷盆碎了一地。
“二小姐,別鬧了。”綠珠在後面見事情越鬧越大,嚇得趕緊追上來阻止鳳兮謹繼續打砸。
看到碎了一地的瓷片,鳳兮謹的心頭惡氣出去了不少,理智也恢復了幾分,這纔開始回味婆子剛纔說的話,這幾盆是從書房那裡分來的,鳳兮謹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砸錯了,砸哪盆不好,爲什麼要砸自己爹爹記得的幾盆?
要是過後爹爹問起,自己還要找藉口搪塞。
清醒了一些的鳳兮謹有那麼一點後悔了,今天自己是不是有些衝動了!
不過,火上澆油的事情總是有的,正在鳳兮謹琢磨着是就此罷手離開,還是繼續踐踏鳳兮晴的尊嚴的時候,耳房裡一個婆子興奮的大聲道:“快喚荔枝姑娘過來,螃蟹熟了,給大小姐嚐嚐鮮,廚房說這次螃蟹少,就給芙蓉園和相爺那邊,其它的人可是沒有這個口福!”
鳳兮謹剛剛恢復的那一點點理智,瞬間又被妒忌衝沒了,大步朝芙蓉園的小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