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宮女聽了整個人瞬間傻了,瞪大了眼睛問道:“醫女,你沒有弄錯?我怎麼會有了孩子?”
鳳兮晴示意她低聲道:“我行醫許久,這種事怎麼會弄錯?你還是趁早打算吧,再過兩個月就能看出來了。”
小宮女的面色死灰一般,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鳳兮晴很同情她,不管她是由於什麼原因有的孩子,畢竟也很可憐,便把自己以前給貴夫人用過的安胎藥,給了小丫頭兩粒,才起身離開。
小丫頭看着鳳兮晴要走出去,忽然尖聲喊道:“醫女大人。”
鳳兮晴吃驚的回頭,問道:“何事?”
小丫頭哆嗦着嘴脣道:“姐姐,求求你,這個孩子不能要,你能給我配一副打胎藥嗎?”
鳳兮晴怔了怔,打胎?
這種事她可沒幹過,那種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她不屑於插手。
鳳兮晴沉吟了半晌道:“你先和孩子的爸爸商量一下,要是你們都不想要這個孩子,再找我吧,我不能保證你會平安無事,是有風險的。”
鳳兮晴故意把危險兩字說的重一些,目的是希望這個宮女能夠想辦法保住這個孩子。
那個宮女聽了這話,整個人還是呆呆的,鳳兮晴不忍心再看她可憐的模樣,轉身走了。
門口白芷等在外面,見鳳兮晴的面色十分不好看,便道:“神醫姐姐,那個小宮女的病十分不好治嗎?”
鳳兮晴搖搖頭,不想回答,帶着白芷離開了。
御醫院裡很是安靜,鳳兮晴帶着白芷去領了一點不要錢的藥材,雖然是胡太醫親自開了口的,管理藥庫的小頭頭也十分的捨不得給鳳兮晴藥材,只給了一些最廉價治療普通的風寒的草藥。
鳳兮晴雖然看不上,但想想那些可憐的醫女,連這麼低廉的藥材也買不起,便忍了怒火把這些爛藥材收下了,全部帶回了小院子。
然後就和白芷分工處理這些藥材,又混合了自己從神醫府帶回來的藥材製作了一些治療常見病的藥丸。
如此忙碌一番,就已經天色見黑了,鳳兮晴便讓白芷把房間收拾一番,自己則是又離開了御醫院回了神醫府。
就在鳳兮晴走出御醫院門口的時候,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望了望鳳兮晴離去的方向,奸詐而笑。
鳳兮晴回到神醫府後很高興,因爲不用再裝作大小姐的樣子十分輕鬆。
但是,剛進府門阿牛便臉色難看的迎了上來。
鳳兮晴下了轎子,詫異道:“阿牛,出什麼事情了嗎?你怎麼表情這麼難看?”
阿牛把一個花名冊塞到鳳兮晴手裡道:“昨天,神醫格外開恩,給了那幾家看診之後,消息便傳開了,今天從中午開始,就陸續的有人送帖子要看病,攢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八家的拜帖,請求神醫出診,其中十五家說只要神醫通知,可以馬上過來。還有八家一直等在東園的門口,不相信神醫不在,恩人,這個爛攤子,你還是自己收拾吧。”
阿牛說完,嘆息着跟在鳳兮晴身後。
鳳兮晴打開花名冊,簡單看了看,發現除了城裡大官的家眷們要看病,居然還有遠道而來的無名小戶,心裡不由得可憐起這些人來,便對阿牛道:“這幾個遠道而來的讓她們馬上過來,出診的讓她們等着,可以馬上過來的,請了三家過來。有人病着不看,我也心裡不舒服。”
阿牛嘀咕道:“恩人,你白天要在宮裡看診,晚上又在府裡看診,這樣子長期休息不好,自己也要累病的。”
鳳兮晴卻道:“御醫院裡的事情並不累,我沒什麼,你馬上準備我的晚飯,趕在那些病人到來前,我要吃完晚飯。”
阿牛見阻攔不得,只好去辦了。
鳳兮晴匆匆回了東園,果然見院門口有些人守着,因爲有柳家留的兵卒,這些人倒也不敢亂來。
鳳兮晴對這些人道:“你們暫且等待一下,我很快就給你們診治。”
這些人感動不已,都退回到前院等候去了。
這一晚,鳳兮晴匆匆吃過晚飯,就給這些人看病,忙到很晚,才把這些人都診治完了,才睡下。
也不知睡到了什麼時辰,忽然聽到東園門口有人大吵,聲音很大,還有兵器交接的聲音。
鳳兮晴十分詫異,便匆匆起身,簡單理了衣服便走了出去。
院門口處,燈火通紅,可以明顯的看到有兵卒拿着兵器在晃動。
鳳兮晴十分詫異,便朝門口走去,就聽到有人高喊道:“你們是哪裡來的小兵?竟然敢阻攔我們?你們可是我們可是大內高手御林軍,今天是我們給你們面子,不然的話直接殺了你們我們也是不必擔負任何責任的!”
接着是鳳兮晴守在東園門口小兵的聲音道:“你們說你們是御林軍,你們就是御林軍?腰牌呢?我們怎麼知道你們是真是假?要是騙了我們,我們又怎麼向主人交代?”
接着又是一陣兵器碰撞的聲音,很顯然,兩夥人在打架。
鳳兮晴心裡‘咯噔’一下,無緣無故的御林軍怎麼會來?難道宮裡出事了?
便幾步走了過去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怎麼會有御林軍在這裡?”
話音未落,馬上有幾個身穿黑衣的御林軍跳過來,用刀指着鳳兮晴道:“得罪了,風醫女,請跟我們走一趟,你吃了官司了。”
鳳兮晴十分詫異問道:“我吃了什麼官司,竟然勞煩你們大半夜的到我的府裡來抓人?”
那爲首的冷哼道:“爲了什麼,我們可不知道,你儘管跟着我們走就是了。”
鳳兮晴簡單考慮了一番,便對身邊守着東園的一個兵卒道:“我答應明早給景王爺送去兩顆養身的藥丸,看現在的情形是無法送去了,你們替我告訴王爺一聲。”
那兵卒會意,應了一聲是,便眼睜睜的看着鳳兮晴被御林軍帶走,然後受了鳳兮晴囑託的兵卒飛快的派去景王府報信去了。
鳳兮晴本來是可以反抗的,這些人並不是鳳兮晴的對手,但是鳳兮晴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便由着他們把她帶回了後宮。
御林軍竟然把鳳兮晴帶回了御醫院的大院子裡,鳳兮晴藉着火把的亮光,看到胡太醫、常太醫都在、還有賴威和皇上身邊的那個老公公也在。
幾個人每個人都坐了一把精緻的太師椅,滿面難看的坐在那裡沉默不語。
鳳兮晴十分納悶,看這陣容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可是怎麼會把自己牽扯在其中?
果然,其他三人都沒有開口,唯有常太醫看到鳳兮晴被帶了上來異常高興,大聲喊道:“賤人,說你是怎樣和那些宮俾密謀,幫助她們偷跑的?”
鳳兮晴聽了感到十分糊塗,便問道:“太醫大人,你能否把話說的清楚些,我究竟犯了什麼錯,幫助什麼人逃跑了?”
“還能是誰?當然就是你今天給看過的宮女小環和她的情夫侍衛吳鐵牛,他們做出了苟且之事,讓小環有了身孕,但是本來他們一直不敢逃跑,就是你今天鼓勵小環和情夫逃跑,現在他們兩個已經不知所蹤,弄的後宮人心惶惶,你知罪嗎?”
鳳兮晴聽了常太醫的話啞然失笑道:“原來我今天診治的那個有孕的小宮女叫小環,我還不知道,現在經太醫提點才知道,還竟然那麼大膽和人私奔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來以爲她會尋死呢!”
鳳兮晴淡淡的說完,不願意再看常太醫那張可惡的嘴臉。
可是常太醫卻感到自己抓住了鳳兮晴的把柄,真是一點都沒打算放手,就繼續陰狠說道:“賤人,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抵賴?今天,我常某人叫你明明白白的去死。”
說着,常太醫便在賴威耳邊低語了幾句,賴威便大聲喊道:“帶人證,帶物證。”
鳳兮晴十分的納悶,今天自己給那個小宮女診斷完告訴她實情的時候,屋子裡根本沒有別人,門外也只有白芷,難道白芷做了人證?
但是,當人證被帶上來的時候,鳳兮晴知道自己猜錯了,那個人證不是白芷,而是當時陪着那個小宮女的另外一名大宮女。
賴威高聲說道:“桂公公,本來這件事是不敢麻煩你老人家的。但是,這個風神醫可是皇上指進御醫院的,我們可不敢隨便處置,這深更半夜的,又不敢去叨擾皇上,只好把公公請來主持大局了。”
那桂公公坐在那裡眯着眼睛道:“這神醫是皇上指進你們御醫院的不假,可是皇上也沒讓她幫助宮女私通逃跑啊。再說了,這是不是神醫幫助她們逃跑的不是還沒有定論的嗎,常太醫不要把結論下的太早。”
常太醫被桂公公一搶白,面色十分的不好看,用力喊道:“人證,快點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那個宮女馬上跪倒,哆嗦着說了起來。
無非是她在鳳兮晴診病的時候,見鳳兮晴支開自己就起了疑心,雖然沒有停在門口偷聽,卻繞到了另一邊的窗子邊偷聽了,知道了那個宮女是懷了身孕,宮裡還有她的姦夫。本來她也想馬上報告主子的,但是她們的主子碰巧身子不好,不喜歡聽下人扯閒話,她就沒敢到主子跟前去說。
然後,她又聽到鳳兮晴給丫鬟兩顆安胎藥,然後聽到鳳兮晴告訴小宮女,只要拿出一百兩銀子,她就能憑着她神醫的名頭和腰牌帶那個小宮女和姦夫一起出宮去。
那個大宮女一口氣說完,緊張的看着常太醫,常太醫滿意說道:“好,只要你肯一五一十的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便不會把無辜的你牽扯在裡面,來人,讓她下去歇着吧。”
然後,常太醫又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盒子,朝着鳳兮晴打開道:“看,這就是你給那個賤婢的安胎藥,這足可以證明剛纔那個宮女的話是對的,你是知道那個宮女有孕卻沒有報告給我們的。賤人!你還有什麼話說?還不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