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府這一晚十分熱鬧,御醫院的所有醫女真的都來了,在神醫府裡盡情吃喝,盡情玩樂,而且鳳兮晴一個男御醫也沒請,這讓醫女們更加開心,大家歡笑着、打鬧着,嬉鬧到半夜才散。
但是第二天,鳳兮晴一進御醫院自己的小院就被白芷眼淚汪汪的拉住,眼中滿是恐懼道:“姐姐,不好了,麗妃娘娘見紅了。”
鳳兮晴聽了也是一驚,忙命令道:“拿上藥箱,我們去麗妃娘娘的多喜宮。”
多喜宮裡正亂做一團,宮女太監進進出出,各個愁容滿面,鳳兮晴帶着白芷走進去的時候,燕子正在宮門口東張西望,看到鳳兮晴來了,馬上拉住了鳳兮晴的手道:“神醫姐姐,不好了,麗妃娘娘見紅了,這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鳳兮晴沒有停留腳步,匆匆往裡面走去,邊走邊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現在情況怎麼樣?”
燕子跟隨着鳳兮晴的腳步邊走邊道:“昨天吃了神醫的藥娘娘一直很舒服,也很少吐了,可是到了快要天明的時候忽然間就肚子疼了,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去傳御醫,就看到娘娘身下紅了,嚇得我們亂作一團,後來胡太醫帶着其他幾名太醫過來了,現在正在裡面研究藥方,娘娘還在嘔吐,雖然血不流了,但是肚子還在疼着,皇上那邊也知道了,說是下了早朝就過來。”
鳳兮晴聽到這裡,腳步噶然而至,問道:“娘娘除了吃了我的藥之外還吃過別的補品或者藥嗎?”
燕子忙道:“不曾,娘娘這幾天一直食慾不振,除了正常的飲食之外,也就多吃了一碗娘娘喜歡的紅豆湯,多餘的什麼也沒吃。”
鳳兮晴深吸了一口氣,放慢了腳步往裡面走着。
麗妃娘娘的脈自己昨天診的很仔細,雖然麗妃身子弱,但是好在胎兒健壯,胎做的實,按理說什麼問題都不該有,可是一夜之間就見紅了,這裡面定是有文章了。
鳳兮晴眉頭緊鎖,後宮的傾軋她是有所耳聞的,後宮劇她也曾看過幾部,可是真的碰到這種專門對孩子下手的事情,鳳兮晴當真是心裡十分氣憤。
三個人走進了麗妃的宮殿,見胡太醫正帶着一羣太醫和御醫在研究鳳兮晴出的方子,一羣人指指點點,沒有注意到鳳兮晴的到來。
鳳兮晴繼續往裡面走去,就聽一個人說道:“這味藥材安胎固然是好,但是這個量是不是放的太多了?”
另一個御醫道:“這個黃岑配芍藥雖然常見,可是麗妃娘娘身子弱,是不是這個藥有問題?”
鳳兮晴皺眉,這些人是傻啊還是傻啊?那個藥方明明什麼問題都沒有,他們瞎研究什麼呢?這個時候不應該給麗妃娘娘重新診脈,開新的對症藥方嗎?
這個時候,鳳兮晴詫異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常太醫。
他站在御醫羣裡一言不發,滿面愁色,但是很明顯他的面色還很蒼白,站着還有些趔趄,看來他是強挺着來的。
這時候,常太醫也看到了鳳兮晴,突然大吼一聲道:“賤人,你竟然還在害人!”
鳳兮晴被喊的一愣,他這是什麼意思?趙有才死了要給趙有才報仇?
衆人被常太醫一喊紛紛的擡起頭來,也都發現了鳳兮晴,眼中竟都射出了冷漠的光芒。
鳳兮晴的心有些微痛,這些人這是什麼意思?認爲自己是醫女就醫術不精嗎?
這時候,常太醫忽然一個箭步擋在了鳳兮晴面前,面現陰狠道:“賤人,你自恃伶牙利口、巧舌如簧蠱惑皇上,可是剛剛讓你給后妃看病就差點讓龍裔流掉,你可知罪?”
鳳兮晴見常太醫在藉着這個事情做文章,心裡怒火更勝,這個時候他還想着要陷害自己,他真是陷害別人上癮了。
鳳兮晴不耐道:“常院使,雖然你等級比我高,但不等於你就可以血口噴人,娘娘爲何會見紅,原因還沒有確定,你就是要問我的罪,你是不是太急切了?”
卻見常太醫逼前一步道:“藥是你開的,也是你配的,她們按照要求伺候娘娘用了,出了問題不是你的原因又是誰的原因?你不要狡辯,娘娘在此以前根本不曾有流產的跡象,現在龍胎不保,你還想推脫責任?”
鳳兮晴本來還想和他理論一番,忽然聽到龍胎不保四個字,大吃一驚,驚叫道:“你說龍胎不保是什麼意思?難道孩子已經沒了?”
燕子聽了這話身子一晃,就要倒下去。
這次,不等常太醫說話,胡太醫搶着說道:“龍胎雖然還沒有下來,但是脈象已經很弱,再過一個時辰恐怕就要落下來了。”
“什麼?你們說什麼?孩子要保不住?那要你們還有什麼用?”
忽然衆人的身後傳來一聲斷喝,鳳兮晴等轉身才看到皇上上官平滿面怒火的走了進來。
剛纔的話是他走到門口時聽到的,此刻已經氣的臉色發青。
剛剛還趾高氣揚的御醫院衆人,見到上官平此刻的樣子全都嚇壞了,‘撲通’‘撲通’全都跪了下去,鳳兮晴也只得跟着跪了下去。
上官平越過衆人朝內室走去,邊走邊道:“朕再說一遍,龍胎不保,你們全都要陪葬。”
‘撲通’一個膽小的御醫嚇暈了。
胡太醫倒是不至於暈倒,但是他的額頭也立即冒汗了。
上官平並未讓衆人起身,而是直接進到裡面去了,接着裡面傳來了麗妃的哭泣聲。
鳳兮晴的心揪成了一團,先不說鳳兮晴從個人感情上來說她希望麗妃娘娘生活的好,這個孩子能健健康康的生下來,就是現在爲了自己剛剛爭取到的御醫醫女這個給后妃看病的特權,她也不能讓這個孩子真的溜掉。
正在鳳兮晴一籌莫展的心急如焚的時候,看到桂公公一溜小跑,手裡拿着一串佛珠正在衝進來。
鳳兮晴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桂公公的袍子,害得桂公公差點跌倒,待看清了是鳳兮晴後,桂公公才半氣惱半嗔怪道:“神醫,你這是幹什麼?這佛珠辟邪,要馬上送進去才行。你這樣拉着我,也不能讓龍胎保住啊。”
鳳兮晴忙低聲道:“公公,我早上來了還沒有給娘娘診脈,不知道情況如何,請公公通融讓我給娘娘去診脈,要是耽擱了,龍胎就下來了,到那時候就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桂公公聽了眉頭緊鎖,低聲回道:“這事情要皇上說了算,老奴幫你問問吧。”
說着,他從鳳兮晴手中扯回了袍子,又急匆匆的衝進去了。
身後傳來常太醫的譏笑聲,只聽他低聲道:“怎麼,怕死了嗎?昨天,你逼死有才和白果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害怕?不過,今天要是有你陪葬,老夫就是真被皇上砍了腦袋也心甘情願了。”
鳳兮晴的心十分厭惡這個已經有些喪心病狂的常太醫,雖然能理解他失去了自己心愛的跟班後心情難過,可是他這樣不顧大局着實讓人看不起。
果然,常太醫的身後,衆人齊聲低吼道:“常院使,你說什麼?這時候怎麼能說我們會死呢?我們可不能跟你們一起死。”
鳳兮晴冷冷一哼,這些人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看來只要他們不死,其他誰死也無所謂啊。
只是鳳兮晴向來不是喜歡成人之美的人,便朝着背後的衆人低聲道:“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恐怕你們想要脫離干係也不可能,在皇上的眼裡你們都是和我一樣的廢物、沒用的東西!”
果然,鳳兮晴的話正中他們的痛處,他們的眸光立即悲傷起來,甚至還有些哆嗦起來。
胡太醫狠狠的瞪了一眼鳳兮晴,然後卻又眸光復雜的低聲囑咐道:“等下你若能給娘娘看病,還是儘量要開脫責任,不能說是你的誤診,要說娘娘身子虛弱,你是想要保也保不住,知道嗎?不要牽扯我們整個御醫院的名聲。”
鳳兮晴好笑的低笑了兩聲道:“就是說,不管是誰的責任都要說是娘娘身體的責任是不是?這樣皇上也就不好懲罰我們了。”
“對,就是這個意思!”胡太醫認真道。
鳳兮晴沒有說什麼,卻弄明白了胡太醫就是一個推脫責任的高手,怪不得他能坐穩院長的位子這麼多年。
或許是桂公公真心的幫助鳳兮晴說話了,或許是上官平對待鳳兮晴還有幾分信任,很快,桂公公竟然真的出來傳話說麗妃娘娘要鳳兮晴進去。
常太醫見狀十分不服,竟然喊道:“她一個誤診的人有什麼資格再進去診脈?”
話音未落,臉上竟然被桂公公扇了一個耳光,只聽桂公公低聲道:“你要想死,自己去死,不要連累了我們。”
說完,才帶着鳳兮晴進去了。
常太醫被桂公公一巴掌打的淚花閃動,但他仍然激動的呢喃道:“風葉去死,風葉去死,給我的有才償命!”
後面的幾個人見他已經有些瘋魔了,也懶得理他了,開始琢磨着怎麼能夠脫離被處罰的範圍能夠活命!
鳳兮晴走了進去,見裡面麗妃正躺在那裡呻吟,上官平則是滿面關切的坐在一旁開解。
鳳兮晴忙快步走過去,跪下道:“御醫風葉參見皇上和麗妃娘娘。”
上官平的面色頃刻間變得十分難看,瞪向了鳳兮晴道:“蠢才,朕是相信你才把娘娘和龍胎的安危交給你,沒想到你竟然要害死麗妃和朕的孩子!”
鳳兮晴自然聽得懂上官平話裡的惱怒,忙回道:“還請皇上再相信風葉一次,讓風葉給娘娘診脈,要是晚了,恐怕孩子真的保不住了。”
上官平去不理鳳兮晴,只是手裡拿着剛剛桂公公取來的佛珠就朝麗妃的脖子上掛上去,道:“你戴上吧,這是高僧送給朕的,能辟邪,定能幫你保住孩子。”
卻見麗妃哭道:“皇上,讓風葉神醫給臣妾再看一次吧,臣妾相信神醫的醫術。”
上官平詫異道:“麗妃,你要知道你可是吃了她的藥才這樣的,你真的想要讓她再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