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虞國國破,世子落難之時,是凝歡姑娘救護並精心照料於他,二人因此結緣,這份恩情世子一直感懷於心。”
話是如此說,不過對於沐凝歡,柳傾月始終還是心存芥蒂的。每次看到她與洛寒澈親密無間的樣子,她雖然表面上和平常無樣,內心卻是隱隱感到不快。
“歷來,諸侯國世子娶妃要麼是別國郡主,要麼便是本國望族之女,而沐凝歡出身農家,世子若是要娶她,虞國羣臣恐怕不會答應的。”祁修逸道。
“可現在虞國已經不在了,沒人可以干涉。我想世子之所以不願意復國,也有這個緣故吧。”柳傾月猜測道。
“你智慧超羣,知書達禮,你纔是世子的良配,虞國王后之位的最佳人選,也只有你可以幫世子揚名立萬。”祁修逸由衷誇讚道。
“陛下過獎了。”這番說辭令柳傾月極爲舒心,女人對讚美天生沒有抵抗力,何況這份讚美來自於當朝天子呢。
“按照禮制,諸侯國世子娶妃都要經過朝廷的冊封纔算有效,朕現在就將這冊封世子妃的金冊玉頁交給你。”
祁修逸命人取過一個錦盒交給了柳傾月。
柳傾月又驚又喜,她明白金冊玉葉就等於是朝廷的賜婚,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有了這個,她便是日後虞國王后的唯一人選。
“不過虞國若是不光復,你就永遠當不了王后,這金冊也只能是件華美的擺設。”祁修逸提醒道。“所以,希望郡主可以勸說世子,效忠於我大昭皇室,輔助朝廷,興復虞國。”
柳傾月面露難色:“我的話他未必會聽得進去,若是我一味地苦勸,只會適得其反,惹得他不高興的。”
祁修逸也明白這個緣由:“看來關鍵在於那個沐凝歡。”
“這樣,你明日將她約到若煙湖,朕想和她單獨談談,說不定能說服她,讓世子改變心意。”祁修逸想了想說道。
柳傾月遲疑不決,似乎心中顧慮重重。
“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朕絕不會拿她怎麼樣的,只是好言相勸,曉之以情。”祁修逸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不論結果如何,請陛下萬不可對凝歡姑娘不利。”柳傾月再次強調。
得到祁修逸的保證後,柳傾月這才答應,於是便告辭離開了。
洛寒澈宅院
洛寒澈與沐凝歡華思鬱三人圍坐在院中的石桌前,一邊喝酒一邊暢談。
“許久未見,沒想到師兄你竟然會跟在天子身邊了。沐凝歡說道。
“自從我們下山分別後,我來到了帝都,後來在一家酒肆遇到了一個人,他將我引薦給了天子。”華思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華先生腹有良謀,日後一定可以成爲名垂千古的大人物啊。”洛寒澈說道。
“當今天下,亂局已現。思鬱平生所求,不過是尋一明主輔助之,盡畢生所學來爲天下萬民謀得福祉。”華思鬱目光炯炯。
“當今天子雖說有些心機難測,但是英明睿智,未嘗不是個明主啊。”洛寒澈說道。
華思鬱神色忽然有些飄忽不定:“剛開始我也是這麼以爲的,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麼。”
華思鬱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悲哀之色。
“我看到他只是因爲田間幾個農夫議論了幾句朝廷,便痛下殺手,我看到他面對凌軍屠殺無辜百姓,卻袖手旁觀。”
“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沐凝歡憤憤道。
“或許帝王之心從來便是冷酷無情的。”洛寒澈嘆道。
“那你以後若是做了王,可千萬不要像他一樣啊”沐凝歡盯着洛寒澈道。
“當然不會啦。”洛寒澈眼神中滿是寵溺。
“你師弟在凌國很受重用,你爲何不去投奔他呢。”洛寒澈問道。
“凌國如今的確是天下最強悍的諸侯,但是他們只知道憑藉武力奪取城池,卻不知如何去安撫百姓,所以只能成就霸業卻建立不了帝業,而且他們不得民心,所以這霸業也不會維持太久的。“華思鬱分析道。
“華先生此言有理,當初高帝之所以能得天下,憑藉的絕不僅僅是武力和權謀,而是愛護百姓,有一顆仁愛之心。”洛寒澈道。
“世子你同樣也有這樣的心胸,或許你就是這亂世之中的真命主呢。”華思鬱認真的說道。
“我麼?”洛寒澈自語道。“那你可能是識人不明瞭。”
說話間,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夜空之上繁星點點,閃閃發亮。
“今天天色已晚,華先生不如就在此處留宿一晚吧。”洛寒澈道。
“也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華思鬱道。
第二天清晨,天剛亮,華思鬱便向洛寒澈告辭,二人彼此相談甚歡,讓華思鬱對洛寒澈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他們互道珍重後,依依不捨的辭別了。
“世子,有人找你,他說是鍾離弗公子派來的。”常敬領着一名侍從裝扮的人走了進來。
“鍾離兄派你來何事啊。”洛寒澈道。
“今日是阿泠姑娘的生辰,鍾離公子特意讓我來請世子,一起去萬春樓爲阿泠姑娘慶生。”侍從答道。
若是以往,洛寒澈肯定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可是先是自己妹妹現在與自己鬧翻,又觸怒了天子,讓他心情很糟,有些不太願去參加這歡樂之宴。
“鍾離公子說了,一定要將您請到的。”侍從見洛寒澈猶疑,催道。
“好吧,你先回去吧,我隨後就到。“盛情難卻,洛寒澈只好應承下來。
侍從行禮後便離去了。
“我就不去了。”對於那個叫阿泠的女子,沐凝歡並不太喜歡,總覺得她外表清純無邪的樣子,其實內地裡頗有心機。
“那我讓常敬留下,也好有個照應。”讓她一個人呆在府裡,洛寒澈有些放心不下。
“憑我的武功,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沐凝歡瞪了他一眼。
“你們快去吧,別誤了時辰,惹得人家不開心了。”
囑咐了一番後,洛寒澈便和霍齊非一齊走了。
沒過多久,柳傾月來到了府上,見洛寒澈不在府中,有些奇怪。
“傾月姐姐,你是來找世子的麼,他剛剛有事出去了。”沐凝歡說道。
“他還真是過分了,把你一留在府裡。”柳傾月笑語盈盈。“也不怕你一個人悶得慌。”
“還好吧。”沐凝歡也覺得自己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這裡,是挺無聊的。
“對了,你在我堯國那麼久,還從來沒有好好欣賞過我們棲雲城的美景呢吧。”柳傾月拉着她的手道。
“不如我帶你四處走走,散散心。我們就去若煙湖吧,那可是棲雲城中一處名景,現在正直春日,湖畔開滿了遍野的杜鵑花,當真是美不勝收。”柳傾月熱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