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蒂

並蒂

杜衡看着趙石南,噙在眼中的淚,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她就那麼靜靜的看着趙石南,一句話也沒說,淚眼迷離而倔強。直看的趙石南的心像被她的眼淚剜去似的,疼的喘息不上。趙石南只緊緊的攥着杜衡的手,手中有多用力,心中便有多不捨。那一刻,他真正體會到了萬箭穿心的滋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石南冷冷的把杜衡的手鬆開:“該怎麼辦,你去打問吧。我會署名。”說着背過了身子,沒有再看杜衡。

杜衡咬咬脣,聲音定定:“趙石南,除非你休了我。我不離婚。”趙石南的身子顫了一下,心裡像刀絞一般,卻硬着心腸再沒有轉身。

杜衡等了許久,倔強的盯着趙石南寬厚的背影,如果不是鐵窗隔着,她會不會衝過去抱着那個背影,再不離分?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多想,眼下要緊的,還是怎麼把他救出去。杜衡抹了抹眼淚,聲音微顫着說道:“石南,我走了。你保重。”說着步履沉重的走出了監牢。

趙石南始終沒有回頭,只是拳頭緊緊握着幾乎要攥出血。

杜衡走在南京的路上,她不知道怎麼才能救了她的丈夫。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再去一趟那個記者那裡,向他問問情況。那天她的運氣不錯,記者正好採稿回來再家裡。看到杜衡先是有些愣怔,待她報出姓名後笑着開口:“馬辛,我讀過你的文章,很有見地。”

杜衡擺擺手道:“不敢當。我只是想問問,你報道里說成悅錦被封的那件事,現在有多少家報刊也呼應着寫了?”

那位記者笑笑:“大家的熱情是很高,到今天爲止,應該有七家報刊都報道了成悅錦廠子被封。但是當局方面沒什麼反應。”

“你方便把這些刊登的報紙給我看看嗎?”杜衡問着。

記者從家裡找了找,只找到了三份,遞給了杜衡。杜衡仔細看了看,報道寫的還是很婉轉的,只是說明了停產的事實,但是深層的原因,也不知道是記者們沒有采訪到,還是不敢寫。難怪當局看了無動於衷,置若罔聞。

杜衡把報紙還給記者,心裡有了主意。杜衡和豺羽回到揚州後,杜衡便連夜趕了一篇稿子,杜衡的筆法很有技巧,先是介紹了成悅錦在萬國博覽會的獲獎點滴,有點博覽會軼聞的意思。卻筆鋒忽然一轉,從成悅錦談到絲綢業,進而談到了民族工業的危難,不僅面臨着國弱瘠貧的困窘,更面臨着國內政府的打壓,時局的不穩。文章剖析的很深刻,也很容易引起同樣做實業的商人的共鳴。

杜衡把這篇文章寄給了鍾主編,開始信心滿滿的等着文章的刊印,進而能實現一些輿論的壓力。卻是等了很久,正月過完,二月二龍擡頭都過去了,文章還沒出來。杜衡等不及了,跑到電話局給鍾主編打了過去詢問緣由。

鍾主編的語調很沉穩:“文章是好文章,對於報社來說,刊登了也沒什麼問題。但是你要想想自己的處境。這篇文章要是發出去了,你可就被盯上了。現在政府對言論控制的又嚴了些,連幾位文壇有威望的先生,也因爲言辭激進遇到了威脅。”說着舉了幾個例子,“這些人已經頗有聲望,尚且這樣。你真的決定冒這個險嗎?”

杜衡沒有任何猶豫的點着頭:“就這麼寫吧。鍾主編,我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鍾主編嘆了口氣,無奈的答應着:“既然這樣,那就發着試試看。馬辛,你再換個筆名吧。”杜衡隨口起了一個告訴鍾主編,作爲了文章的作者署名。

文章發出去了,鍾主編沒有敢給太顯眼的版面,生怕文章的犀利會給杜衡帶來麻煩。如今的世道,安全是件奢侈的事。文章雖然引起了一些關注,但並不是熱點。杜衡過了一個多月,繼續寫了一篇更爲犀利的文章發了出去,鍾主編依然沒有給太好的位置。杜衡便繼續寫,繼續發。

杜衡的筆鋒越來越犀利,縱然鍾主編給的版面不好,卻掩藏不住文章裡露出的鋒芒,那是個思想很容易出火花的年代,杜衡的文章引起了一些民族實業家的關注,兔死狐悲,趙石南的結局讓大家都有些恐慌。若是做實業最後落得這個結局,那便是悲劇了。當局嗅到了氣息,忙勒令把發出去的報紙儘量的收回。

趙石南在獄中,心情很矛盾,他渴望見到杜衡,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想念那個小小的女人,那雙明媚的眸子,他的夢裡,都是月光下的秦淮,螢火紛飛的荷塘,鞦韆滿架的北平。入骨的相思,錐的他心疼。可他又怕見到杜衡,他不能害了她。他要是在這呆一輩子,難道要她守一輩子活寡嗎?

趙石南矛盾而糾結,卻只能狠狠心,不肯再見杜衡。起初豺羽來的時候還會問問:“少爺,少奶奶在外頭呢,您就見見吧?”趙石南刻意打點了守值,沒有他的允許,不會放杜衡進來。

每當這個時候,趙石南就像百爪撓心一般,任心裡疼的滴血,也只能冷清着臉說句:“不見。”沒有人知道,當豺羽走後,趙石南會衝着杜衡的方向坐着發幾天的呆,會幾天幾夜的失眠。

到了後來,豺羽也不問了。只是隔陣子給趙石南送些吃穿。過了些日子,豺羽也不來了,是另外一個家裡的下人過來。趙石南不由問着:“豺羽呢?”

那人恭敬的答着:“如今家中人手緊張,老太太的身子也不大好,豺羽顧着外頭的鋪子和田地營生,不得空來。”趙石南想想也是,豺羽得他多年的言傳身教,只怕是最能打理的了家族事務的人,到比本家的幾個子弟還強些。

春去夏至秋來,又快入冬,再也沒有了杜衡的音訊。而豺羽也在入夏的時候被族裡派去照管西南的生意。如今成悅錦停產,只能靠生產普通的錦緞維持着家族的生計。而江南一帶本就盛產絲綢,絲綢的店鋪鱗次櫛比,縱然趙家的錦緞比別處好些,也漸漸有些艱難。豺羽只好帶着人偷偷的往西南一帶打開銷路,賺些銀錢。

趙石南從下人的嘴裡,也只能打聽的到家裡的事情,有時忍不住問問杜衡的情況,下人卻支支吾吾,只說着並未見到少奶奶,也不知去了哪裡。

趙石南的心緩緩的有些疼痛,她應該是想開了吧,撂開手這麼久,她又那麼能幹,是不是已經找到了自己新的幸福?會是官吏商賈?還是報社同事?按理自己該爲她高興的,可心卻疼的厲害,甚至有時一夜一夜的心悸,額角冒汗。原來一直放不下的,都是自己。

看着四周返潮灰黑的牆壁,趙石南巋然不動的坐着,這種環境,無疑對人的身體是種折磨,但更折磨的不是身體,是他的心。他的祖業,他的責任,都要用這樣的代價來換取嗎?

臨近年關,豺羽終於回到了揚州,便風塵僕僕的又趕來看趙石南。風霜雨雪,讓這多年的主僕二人都有些滄桑不堪。趙石南問了豺羽幾句生意的事,便不由的又問着:“知道少奶奶如今在哪兒嗎?”

豺羽怔了一下,目光有些躲閃:“不知道。”

別人的目光趙石南未見得能完全探究清楚,豺羽的一舉一動趙石南深諳其意,不禁心裡一緊:“她出事了?”

豺羽有些糾結:“老太太吩咐--”

趙石南匆忙打斷他的話,焦急的問着:“說,她怎麼了?”

豺羽看了看趙石南,說着:“我也是回來纔剛剛聽說,少奶奶,也被抓起來了。”

“爲什麼?”趙石南的心跳突的厲害。

“聽說少奶奶爲了救您,寫了許多文章,把上頭激怒了,少奶奶在來南京的路上被他們抓走,關了起來。這都是春天的事兒了。”豺羽的眼圈有點紅,他也是個大男人了,按理不應該這麼外露,但是他的心裡也實在難過,少爺和少奶奶,才讓他明白了“夫妻”這個詞,有多沉重。

豺羽嘆了口氣說着:“杜家裡裡外外找人都找遍了,只見了幾面。後來連面也不讓見了。”

趙石南的心好像被什麼攥緊了一樣,一抽一抽的疼,她不是找到了幸福,她不是放的下他,她是用自己瘦弱的身體,和他一起來扛這場磨難。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豺羽怎麼走的,他都不知道,只是一直靜靜的坐在那裡,背挺的很直。

黎明的時候,他喊來了守值,聲音像被抽空似的冰冷苦澀:“你去和上面彙報,我同意他們的要求。把成悅錦的方子賣給政府官辦,趙家以後,不再生產。”

沒有人知道趙石南做出這個決定,有多麼的艱難。他不知道自己今後到了地下,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列祖列宗。但是他知道,他可以賠上自己的性命,卻不能賠上她的性命。

守值得令,忙趕着報告了上頭。

避之不及轉入謀再話昔日成悅錦世事如棋情如棋國之殤求存前川歷歷訴往事一方絲巾映江南螳螂捕蟬黃雀後一分飛欲罷不能情未已她的鑽石王老五請許我一個未來一波將息一波起釜底抽薪見曙光再回故鄉解親愁一開山拓荒第一單深院靜真相相共憑欄看繁星風不定白芷究竟誰丟誰的臉風不定試探再話昔日成悅錦深院靜怨起同回故鄉伏憂患情幻生錯過執子之手終分手惜流景禍端金門繡戶深似海深院靜報信關於今天更新的通知惜流景新生關於今晚延遲更新的通知誰道意外是尋常一大難臨頭各自飛陪我一起走的路那晚夜色錯朦朧清蓮的打草驚蛇爲大賽9000票加更步步維艱重重難惜流景槍聲三生石定相思步步維艱重重難相救狼狽之時又見他你的心思我不懂一相逢猶恐是夢中誰能徹底去忘記釜底抽薪見曙光情幻生解困相許接二連三的挑釁一焚錦惜流景北上頂着鍋蓋發個申明心理醫生話心理難爲解釋難爲情作僞暫緩定風波風不定納妾轉折未知是喜憂寵辱皆在意料外情幻生擦肩深院靜臉色作僞暫緩定風波風不定挑釁棄之背影終決絕風不定試探誰能徹底去忘記利益當頭暗反目心有所繫遭怨憤尋得機遇再反擊情幻生舊宅半爲緣淺半情淺深院靜休妻徘徊之間再生變半爲緣淺半情淺風不定戲弄歸鄉情絲故人心爲安大結局玉璧歸趙且釋懷一地雞毛成僵局國之殤棄嬰她的鑽石王老五一眠再入紅塵中再回故鄉解親愁五她的鑽石王老五給我深夜之依靠情幻生探問世事如棋情如棋一襲婚紗訂何情置之死地絕處擊二平定風浪守情歸一絲薄力系乾坤兩頭生疑夾擊重以我之身換你險是夢是真徒迷離深院靜休妻雪夜暢談鴻鵠志一次次拱手相讓二惜流景鞭笞是未來還是美夢爲大賽18000票加更相共憑欄看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