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齊與青城回到榆城後沒多久,便收到了琛西大勝的戰報,這樣的消息讓整個南昭都爲之振奮。青城心中也暗自佩服,九皇叔確實有非同常人的能力和思維,琛西一役在他手上竟如此的輕而易舉。
不過更讓人驚訝的是九皇叔的大度,他只是代替君北齊接受了西陵的投誠書,卻沒有擅作主張的因此去與江天磊談條件,他將這個權利交給了君北齊。所以,三日之後,西陵便會派使臣到南昭國的境內談議和條件。
西陵戰降於南昭的事情不脛而走,在這個沒有通訊技術的年代,這樣的消息卻傳播的比網絡還要迅速。很快,江天磊在琛西城門下如此窩囊的行爲被衆多的百姓添油加醋的當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而一夜之間,西陵國在四國之中也名譽掃地,江振源的顏面也蕩然無存。
可是儘管如此,琛西城外的四十萬大軍依然沒有撤離,整日整夜虎視眈眈的翹首着千虞,若是此次談判無果,那四十大軍極有可能隨時踏平琛西。
西陵使臣到達榆城的那日,君北齊以最高的儀仗在城門口迎接,但他迎接的不是江天磊,而是九皇叔。
九皇叔要過來的事,君北齊並沒有告知青城,雖然不知道他與九皇叔之間發生了什麼,但至少他能察覺到,青城這幾日總是悶悶不樂的,也興許是因爲顏沐依的事。
說起顏沐依,自從到了榆城後,她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門裡,好像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來,不過君北齊也能想象到這樣的情形,只是總覺得她在刻意的躲着自己。
九皇叔也已經接到了青城離開京城的消息,雖有些生氣,倒也不意外,這個永遠把別人的安危放在自己之前的丫頭,九皇叔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青城這次定然不會輕饒了他。
九皇叔的三萬鐵騎與江天磊幾乎同時到達了榆城,但比起九皇叔的盛大排場,西陵的人馬卻被勒令在城門外苦等了近兩個時辰。
好不容易進了榆城的大門,卻被要求下馬步行,江天磊還只能隱忍不發,誰讓如今西陵是戰敗國呢。
議事廳裡,君北齊坐上座,九皇叔在次位落座,兩人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等候着江天磊的到來。
而西陵這邊,江天磊帶了一名心腹軍機大臣一同前來,但衆所周知,西陵其實早就已經是江天磊說了算的,江振源只不過是名譽上的帝王,所以,要怎麼談,都看江天磊自己的意思。
江天磊命那名大臣畢恭畢敬的奉上了一封摺子,低聲下氣的說道,“這是西陵的戰降誠意,望君上和九皇叔過目。”
君北齊和九皇叔對視了一眼,便拿起了桌上的摺子打開翻閱,一遍閱讀,一遍讀了出來。
“一千兩百萬兩黃金,五十五萬石糧草,牛羊各十二萬匹,珠寶玉器百箱。”讀完之後,用力的合上摺子,丟回了江天磊面前的桌上。
“既然西陵沒有投誠的誠意,那我們還是戰場上兵戎相見吧。”語罷,君北齊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但江天磊卻慌亂的說道,“君上留步,君上有何條件,開口便是,只是西陵的國力實在不如南昭來的富裕,還請君上高擡貴手。”
江天磊也真是癡人說夢,他將上次君北齊議和允諾的條件,加了不到百分之二十的還給南昭,試圖解決這次的危機。也正如他所說,西陵的國力不濟,但如此誠意,實在讓人氣惱。
君北齊沒有繼續離開的打算,而是回過頭,好笑的看着江天磊,說,“太子莫要弄錯,這次戰降國是西陵,送請投誠書的也是你西陵,何來南昭開條件一說。自古以來,敗國若是投降,必是要奉上讓人滿意的條件,否則,何來戰降一說。”
江天磊被君北齊說的漲紅了臉,這一字一句都向利劍一般,摧毀着他的顏面。西陵這次的戰敗已經四國皆知,而他江天磊也成了百姓口中的笑話,現如今還要受這般屈辱。可若不是這樣,他也沒有戰力再去抵禦南昭的大軍。
思索了好一會,江天磊站起身,恭敬的說道,“西陵南向三座城池,五十年附屬,牛羊、糧草再各加十萬,不知君上可否滿意。”
聽完這席話,君北齊才重新坐回了座位,沒有立即回答江天磊的話,而是低頭與九皇叔耳語了幾句。
過了會,君北齊擡起都,對着江天磊趾高氣揚的說道,“西陵南向六座城池,皇室人質兩名,蝕情蠱的解藥,還有巫蠱族的人。”
珠寶玉器,牛羊糧草這些東西對於君北齊來說,只是一個數字,他根本不在乎,所以他用這些換西陵的六座城池,而附屬這些虛名,對江天磊這種小人而言,根本就是吹彈可破的妄言,還不如人質來的實在。至於蝕情蠱,那是君北齊和九皇叔合力攻打西陵的主要目的。
聽到君北齊的這番言論,江天磊氣的有些站不住腳,手掌撐在桌面上纔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六座城池差不多將近西陵十分之一的國土,而巫蠱族是他花了很大的心血才找到的,更是費勁了心思讓顏心蘭效命於她,這一次輕敵就要讓他白白葬送這些年的心血,怎能不氣血上涌。
可眼下又有什麼別的辦法呢,琛西城的大門一直開着,城外又駐守着南昭和東城的四十萬大軍,而西陵投誠之事也已經是人盡皆知,若是不答應這些要求,他又如何能保西陵周全。
沉默了許久,江天磊忍痛回答道,“好,我答應。”僅僅這幾個字就讓他喉嚨口又泛起了血腥味來,這幾日的打擊讓這般自負的他簡直難以承受,但爲了保住西陵國,也只好忍辱負重了。
君北齊召了文官來擬議和書,兩國在議和書上蓋了國璽後便算是簽訂完成。君北齊甚至沒有留江天磊暫住的打算,立刻送客讓他離開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