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據實回答道,“之前在芒露山行宮,與六皇子有過一面之緣,青城覺得六皇子的秉性並不壞。希望九皇叔網開一面,讓六皇子免受攝魂草之苦。”
這番話,青城覺得在理,可九皇叔聽來卻諸多破綻,芒露山行宮的一面之緣卻讓青城委身前來求藥,這六皇子行事乖張,生性放縱,但青城卻說他秉性純良。皇后的次子,東城的六皇子,卻要青城前來求藥,不知道爲何,九皇叔心裡十分的不舒服。
看着桌上的錦盒,九皇叔竟沒好氣的說道,“難道,你送這兩味藥來是爲了換得六皇子的解藥?”
不知爲何九皇叔會突然顯現的如此不悅,但是這番話卻着實污衊了青城,爲換得這兩味藥,青城不惜答應君北齊的條件,可卻被九皇叔誤認爲是別有目。
這句話成功的激起青城的脾氣,冷冷的回答道,“若九皇叔覺得是,那便是了。”
氣憤的握緊拳頭,使得手背上的青筋突起,九皇叔怒視着青城,大聲說道,“那請你拿回去吧,本王做事不需要你來指示。”
看着桌上的錦盒,青城心中竟顯得格外委屈,爲了這兩瓶藥,不日就要離開東城,去那個毫不熟悉的南昭,只爲了四句箴言,但更是爲了九皇叔手臂上的傷。
不願多解釋,若九皇叔願意這麼想,青城也無法改變。站起身,不想再與九皇叔多做爭辯,青城準備離開九王府。
此時九皇叔突然出聲,呵斥道,“拿走你的東西。”
轉身憤憤的看着九皇叔,青城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兩味藥就當還你當日在芒露山的救命之恩,青城不想欠九皇叔這個人情。”
本來好好的一次會面,竟演變成現在這般劍拔弩張,九皇叔拿起錦盒,用力的扔在了青城面前,錦盒依然完好,但落地時清脆的響聲讓青城能想象到,盒中的兩個小瓷瓶破碎的情形。
這樣的結果讓青城還是止不住的紅了眼眶,自己付出這麼多的努力,在九皇叔眼裡只是幾句話就能隨意擊破的。
青城緩緩蹲下身,伸手打開紅木錦盒,盒中的兩隻小瓷瓶已經摔得支離破碎,瓷瓶裡的藥粉也悉數散落一地,重新合上錦盒,將錦盒拾起捧在懷中,青城一言不發的便轉身離開了九王府。
看着青城離開的背影,九皇叔重重的跌坐在座椅上,心裡五味雜陳,雖然沒看清青城神情,但也看到了蹲坐在地上的青城顫抖的雙肩,九皇叔何嘗不知這兩味藥的貴重,也猜得到青城爲了這兩味來之不易的藥去乞求君北齊,不論君北齊爲何會答應青城替她尋得這兩味藥。
可是不知道爲何,聽到青城爲六皇子來求藥,九皇叔竟會抑住不住自己的脾氣,對青城發了火。
小蝶見青城捧着錦盒,一副惘然若失的樣子,連忙追上前問道,“小姐,你怎麼了,你怎麼又把錦盒帶回來了,沒見到九皇叔嗎。”
一言不發,只是緊緊的捧着錦盒向前走着,見青城不作答,小蝶也只好跟着她一路步行走回鎏香閣。
回到白塵居,卻見靜王已經在院中等候,這兩日因爲大皇子之事,青城沒有與靜王見過面,被挾持之事也沒有告訴他的打算。
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青城說道,“你怎麼來了。”
回頭見青城站在門口,靜王起身拉着青城的手坐到竹椅上,溫柔的輕聲說道,“一大早去哪兒了。”
看着靜王溫柔如水的眼神,青城的心情也似乎有些好轉,拋開了剛纔的不愉快,回答道,“我與小蝶去街上轉轉,這幾天爲了準備獻藝,一直待在白塵居有些悶,所以趁着這兩日得些清閒出去逛逛。”
看着青城消瘦的臉頰,靜王疼惜的說道,“要不要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靜王的貼心竟讓青城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想起自己沒多久就要離開東城,心裡也涌起了一陣失落,看着眼前真心待她的男子,青城搖了搖頭回答道,“你陪我修剪下這葡萄藤吧,我想多搭幾個架子,等開春後就可以長出新的枝椏了。”
“好。”
以前,白塵居的院子裡擺放的是一些用於觀賞的盆景,但青城不喜花草,總覺得好的花卉需要一個人用心去培養、呵護,若是沒有那閒情逸致,還不如不要養的好。所以自從青城搬來這白塵居,便撤了所有的盆景。青城讓小蝶找來一些簡竹搭建了一片小小的葡萄架,去年葡萄藤已經爬滿了整個架子,坐在葡萄架下,又可遮陽,又可作爲觀賞。
可入了冬後,葡萄藤便變得有些蕭條,青城一直想趁着這幾天再搭些架子,免得等到開春後,新的枝椏無處延伸。
讓小蝶找來綢帶,爲靜王綁住寬大的水袖,青城也將一頭青絲挽成一團,兩人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爲葡萄藤搭好了延伸架,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和滿頭大汗的靜王,青城心裡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