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瑄睿安然無事的消息,很快飛鴿傳書給了獨孤懿安,本是相安無事的一夜,但是不管是對誰來說,都是徹夜未眠。
軍營之中,獨孤懿安在牀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然後乾脆就不在牀上躺着了,拿出了李瑄睿走之前留給自己的一把笛子開始練了起來。
儘管獨孤懿安之前並沒有學過什麼吹笛子吹簫之類的,但是在出行打仗的這兩個月內,也算是得了李瑄睿這個半路出家的師傅的真傳,吹幾首簡單的曲子還是沒有問題的。
大概是笛聲擾人,早早就已經睡去的洛竹被獨孤懿安的笛聲給吵醒了。
“小姐您竟還沒有睡呢?明日還要覲見皇上呢,您弄的一臉的憊態可是不好。”洛竹揉着眼睛也醒了過來。
獨孤懿安聽言放下了笛子說道:“怎麼?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那倒沒有,您是不是有心事啊?自從我們開始往潁都走的時候,您就變得不愛說話,心事重重的,建寧王在的時候您還好,建寧王走了您的好心情也跟着走了。”
洛竹無意中說出了真相,獨孤懿安還嘴硬的不承認。
“哪有,我可沒有被他影響,也不知道這次回去皇上還會不會怪罪與我,更不曉得該怎麼面對……”面對李瑄琰。
兩個人若說是從未開始,可是那日的天燈又算是什麼?若是說有所結束,但是卻又沒有來得及說一句再見,自己還能夠亦如往常一樣的和李瑄琰好好的打一聲招呼嗎?
“小姐,這您真的是多心了,您這是立了大功回去的,皇上一定不會再責怪您的,說不定還會讓您官復原職呢,這下老爺可以開心了。”洛竹也不敢提起獨孤懿安心裡的那個人,畢竟現在的情況誰都無解。
獨孤懿安淺淺的說着,看着天上的一輪明月,頓感有些悽悽慘慘。
“洛竹,你說,如果他知道我是個女子,他還會與那兩位小姐成婚嗎?”若不是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獨孤懿安問出了那個自己一直想要親自問李瑄琰的問題,問出了自己內心的不甘。
洛竹遲遲不語,畢竟她不是李瑄琰,而且憑藉洛竹對李瑄琰的瞭解,這個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或許吧,小姐,您就不要再想了,想的多了還傷腦子,不如就珍惜眼前人。”洛竹指了指獨孤懿安手中的笛子,獨孤懿安看着笛子凝神。
是,李瑄睿對自己很好,幾次三番的救了自己,可是感情這種事是可以說變就變的嗎?
獨孤懿安彷彿陷入了一個惡性的循環之中,想不通的事情就會一個勁兒的想,卻是越想越糊塗。
“好了,我的大小姐,明天咱們不僅要去見皇上,最重要的是要見到老夫人了,您要是弄的太過疲憊了,老夫人會怪我的!睡吧睡吧!”連續半個月的奔波,洛竹實在是睏乏,實在是沒有精力和獨孤懿安一起彆扭,乾脆就沒收了獨孤懿安的笛子,讓她趕緊去睡覺。
獨孤懿安乖乖的回到了牀榻上,但是卻還是保持着失眠的狀態。
太子府內,出了寒山寺的李瑄睿補給了平安一頓大魚大肉之後,和平安趁着夜深人靜回到了太子府,等待着獨孤懿安明日的凱旋而歸。
大概是吃的太飽的原因,李瑄睿實在是躺
不下就在書房中和平安一起發呆,平安睡了兩個月也算是睡的多了,便來書房聽聽李瑄睿這次偷偷出徵有那些趣事,卻沒有想到,自己的主子又一次的差點丟了性命。
“什麼?三頭惡狼?厲害了我的小王爺,您還真的是把自己當成了戰神在世了,您自己不要命就得了,連平安的命都不顧了,您說您真的是餵了狼了,平安就得腦袋分家了!”平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慶幸它還好好的沒有斷。
“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如果我真的可以帶兵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成爲戰神啊,到時候本戰神帶着你啊!哈哈!”李瑄睿神清氣爽,和去也圖之前的狀態可是大有不同。
“得得,您這出去一趟還惹上了吹牛皮的壞毛病,不過,是不是因爲您出去了一趟的原因,平安覺得您的心情似乎是開朗了許多啊?而且還有種面泛桃花的感覺啊?”平安還記得之前兩個在寒山寺,李瑄睿終日拉長的臉,各種不理人的時候。
李瑄睿一陣不明所以的笑了起來,追着平安問道:“是嗎?真的嗎?有那麼明顯嗎?”
當然泛桃花了,對於自己來說,喜歡一個心裡有別人的女人總比喜歡一個心裡有人的男人要好太多了。
平安一副嫌棄模樣的躲遠:“停停,您不是在也圖的時候喜歡上了什麼也圖女人了吧?這反映也是太過激烈了。”
“滾!本王爺我是去打仗的什麼情情愛愛的!”儘管自己真的是爲了情情愛愛才去的。
“好好,您就鬧吧,人家汝陽王都要當爹了,您還在這裡沒有個正形!”
“什麼?蕭華裳有喜了?”李瑄睿聽到這個消息首先是開心,但是不假片刻想到了獨孤懿安卻又替獨孤懿安失落了起來。
“不是,是陳妃娘娘。”
李瑄睿陷入了沉思,懿安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成婚對她的打擊就夠大了,這一回潁都就得知三哥有子的消息,那還得了,可是這種事情又是瞞不住的,這一次,獨孤懿安需要自己去邁過這道情坎了。
隨後平安聽累了故事睡覺去了,而李瑄睿還想着當獨孤懿安聽到了這個消息,自己要如何安慰,還是說大家都不說透,像是以往的樣子,憋在心裡。
李瑄琰已經是連續好幾晚都留宿在陳珍珠的房間之中,李瑄琰白天的時候剛剛得了聖旨,明日和幾位大臣去迎獨孤懿安,李瑄琰原本想要推辭了這個事情,但是君命難爲,不管心裡多不自在,也要按旨行事。
“殿下,明日獨孤少將軍就回潁都了,少將軍之前對珍珠有恩,不如後日就麻煩殿下帶着珍珠去將軍府拜訪一下少將軍吧,我也好送些禮物以表心意。”
陳珍珠知道此時李瑄琰定是在想獨孤懿安,也知道或許兩個有什麼誤會,既然如此,自己不如就給這兩個人創造一次機會,反正李瑄琰和獨孤懿安是永遠都不可能的,自己何不就送個人情,賺一個通情達理,善解人意。
李瑄琰牽着陳珍珠的手,想要拒絕了這個意見,但又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契機,總不能讓兩個人之間的溝壑越來越深。
“等明日之後再說吧,睡吧,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休息。”李瑄睿幫陳珍珠蓋好了被子,並沒有給出正面的回答。
迷迷糊
糊李瑄琰也進入了夢鄉,夢中他見到了獨孤懿安,但是獨孤懿安卻在一直的迴避他,說自己辜負了她,併發誓這輩子不復相見。
李瑄琰噩夢驚醒,天還沒有亮,緩了一口氣不由得質問自己,難道自己一步步的走到了現在真的是錯了嗎?
天明,李瑄琰終於見到了自己那個一直“遊戲人間”的七弟,大概是也圖的風沙烈日太大,李瑄睿已經黑的不成樣子。
李瑄睿先給自己的父王請了安,理所當然的領了一頓的臭罵,然後還開開心心的出了太子的書房,遇到了李瑄琰。
不知爲何,見到李瑄琰的那一刻,李瑄睿的心裡又升起了那個自己想了很久的疑問,憑藉自己三哥的細膩心思,難道三哥真的是不知道獨孤懿安的秘密嗎?還是說他明明知道還……
細思甚恐,李瑄睿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是個如此冷血勢力的人。
“七弟,你不是去江南了?聽說江南的水是最養人的,怎麼看你的模樣,卻像是去走了一趟戈壁一般。”李瑄琰到現在還是沒有懷疑李瑄睿,只是覺得兩個月的出行,也算是能讓李瑄睿徹底放下獨孤懿安了。
李瑄睿摸摸自己的臉,毫不心虛的回道:“是嗎?這江南的秋天也是傷人的緊,行了,不和三哥說了,我要去城門口去了!”李瑄睿再也不避諱談及獨孤懿安。
“你去城門口乾嘛?”李瑄琰看着李瑄睿的狀態覺得不對。
“迎懿安啊,她不是得勝歸來?兩個月不見了,想的緊!三哥不是也要去?不過三哥要帶着人的,我就不等你了,我先去了!”李瑄睿撒起謊來,自己都要相信了。
李瑄琰還沒有來得及阻攔李瑄睿,李瑄睿便跑的沒有影子了。
怎麼回事,明明兩個月前他已經斷了心思,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李瑄睿快馬馳行的來到了城門外,迎上了獨孤懿安。
“懿安兄,許久不見呀!可是想本王啦!”李瑄睿裝模作樣的裝着兩個人第一次見面。
原本還板着臉的獨孤懿安,一見李瑄睿立馬就露出了笑容,和李瑄睿騎馬並行着,打趣着的李瑄睿。
“佩服佩服,殿下真的是演的和真的一樣,真的沒有被發現嗎?”
“那是,本王每日的坊間話本子戲也是沒少看,趕明兒帶你去看看,今日來迎你的是三哥,你可曉得?”李瑄睿給獨孤懿安提個醒。
獨孤懿安點點頭,不過臉上的表情卻釋然的很。
潁都城門下,李瑄琰立如玉樹的站着,目光中只有那個在高頭大馬上的獨孤懿安,獨孤懿安下馬,牽着馬一步步的接近迎接的隊伍,原本以爲自己的心裡會翻江倒海,但是越靠近李瑄琰,看着李瑄琰的身影,獨孤懿安卻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放下了,不管過往如何,一切都回不到原來的樣子,終究都是往事,而往事終會隨風而散。
“臣,獨孤懿安拜見汝陽王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獨孤懿安直視着李瑄琰行了禮,彎腰的那一瞬彷彿是洗盡鉛華,獨孤懿安心如止水,而李瑄琰卻心酸難忍。
李瑄琰無話可說,回城之時,武將在前,獨孤懿安擦肩而過李瑄琰的那一刻,李瑄琰有種感覺,他和獨孤懿安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