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那姑娘許是神志不清,才弄成這副模樣,你就去看看如何?”
婦人見自家男人無動於衷,有些猶豫,不由得嘆息一聲,接着又推了推男人。
男人無奈,只得硬着頭皮,打着雨傘邁進了大雨之中將染歌弄回了屋子。
“相公,把她放到牀上,我取藥箱過來。”
婦人娥眉輕蹙,瞧了眼面色蒼白的染歌,當即放下了襁褓之中的孩子,回裡屋去取藥箱了。
“娘子,你這行善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這姑娘一看就是殺了人的。”
男人看着取藥箱出來替染歌診治的婦人,不由得提醒道。
“相公,醫者父母心,不管她是什麼人,現在昏迷着,都是該救的。”
婦人衝男人輕輕笑了笑。
第二日,雨過天晴。
房屋前的梨樹下,染歌一襲潔白的簡單衣裳,淡然地站在那,目光瞧着遠處,似在沉思着什麼。
“姑娘,你醒了?”
婦人小心走出,輕輕喚了一句。
染歌回眸,輕輕點頭,看了眼自己飄飛着的白色長髮,脣邊,浮現一抹苦澀,“我先走了,謝謝你們。”
“姑娘,你身子還未好,不如留下來休息一下。”
婦人關心挽留,看着染歌情緒穩定了下來,便勸說了一句,“姑娘,切莫再動氣,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謝謝,我走了。”
染歌感激地看了那婦人一眼,快步離開了村子。她不能待在這,萬一到了晚上,她的病發了,一定會殺了那裡所有的人。她明白,所以,她必須走。
“歌兒!”
剛剛離開村莊,染歌便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輕喚,腳步不聽使喚地走了過去。
“歌兒!”
赤血身上全是泥巴和鮮血,如墨的髮絲還是溼的,他艱難地挪動着步子,不停地喚着染歌的名字。
赤血的身後,是神色淡然的柒琉還有一臉擔心的花宸夜,他們都很是狼狽,腳陷在泥土裡,深一腳淺一腳,眼神在四處的張望着。
“赤血相公。”
染歌快步上前,眼圈一紅,抱住了詫異的赤血。
“歌兒,你回來了,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赤血欣喜地摟住染歌,手,一遍遍地撫摸着染歌的髮絲,激動地看着染歌,脣,帶着擔憂和不安吻住了染歌的脣瓣。
花宸夜眼神黯淡了下去,瞧了瞧擁吻的兩人,自覺地退離開去。
“咳咳,好了,趕緊回去,她需要治療。”
柒琉輕咳兩聲,提醒道。
聽見柒琉的提醒,赤血這纔不舍地離開染歌的脣。看他,太激動了,都給忘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將染歌治好。
“歌兒,我們先回去。”
赤血牽着染歌的手,溫柔地說道。被雨水淋了一夜,本就疲憊的身子,卻在見到染歌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憊都消散了,他現在,只想趕緊帶染歌回宮,然後,儘快地將染歌的病治好。
“嗯,我不會跟你成親的。你可以不救我,但是,我會殺了你!”
染歌冷冷地瞪了柒琉一眼,繼而衝赤血笑了笑。
瞧瞧,染歌這話霸道的,那神氣的小樣,看的赤血幸福地揚起了脣角,他的歌兒回來了。
“我會救你。”
柒琉瞧了眼赤血之後,沉沉地說道。他本來想分開赤血和染歌,可是看情況,是根本分不開的,索性,便也只能罷了。
“要想救她,還需要你幫忙。”
皇宮專設的藥方之中,柒琉整理着藥,擡頭,對赤血說道。
“要怎麼做?”
赤血瞧了眼躺在牀上,已經被柒琉催眠的染歌,淡淡詢問。
柒琉點點頭,將藥放進藥池中,說道,“要用你的血爲引子。”
“好。”
沒有一絲遲疑,赤血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你先不用答應這麼快。”
柒琉無奈地瞧了眼赤血,眼中盡是慎重,“這血,必須是引自心血。”
“只要能救她,怎樣都可以。”
赤血無所謂地說道,說完,眼神便看向牀上躺着的人兒,眼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你醒不過來,她會好過嗎?”
柒琉搖了搖頭,說出了事實。他之所以想讓染歌離開赤血,其中,也是有這麼一個原因。他不希望,看見她痛苦。
“我不會有事,一定不會。”
赤血上前,握住了染歌的手,他怎麼捨得有事,他的歌兒,他還沒給過她多少幸福的日子,他是不捨得離開的。他離開了,她怎麼辦呢?難過的時候她又會一個人忍着,誰能看懂呢,其實,她也是人,心中,也有着不爲人知的傷痛,也會脆弱,也需要有人依靠。
“心血,其實說白了,就是取自於心,若是成功了,她便會醒過來,體內的火焰也能夠完全爲她所用。可是,若是一旦出了一些差錯,你,很有可能醒不過來,一直沉睡。”
柒琉將事情不好的結果跟赤血講訴了一遍,方纔問道,“你覺得,開始嗎?”
“開始吧。”
赤血眼眸溫柔地看着染歌,輕柔地將她抱起,然後走向了藥池,他相信,他會醒來,一定會。
柒琉見赤血主意已定,便沒再多說什麼,他別過頭,去準備所需的藥材了。
赤血則溫柔地將染歌的外衣脫了下去,接着便脫掉了自己的衣服,抱着染歌跳入了藥池。
池子上漂浮的藥材遮住了兩人的身子,兩人只露出了頭在外面,此刻,染歌被赤血放在身邊,她昏睡着靠在他的肩膀上。
歌兒,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也會沒事,我們,還有,很多事沒做呢。
赤血深情地注視着染歌,想要將她的容顏牢牢記住。他怕自己迷失,再也找不到她,所以,他要將她刻入他的骨髓,印在他的腦海。
“開始了。”
柒琉轉過身子,拿過藥簍,倒下準備好的藥材。
只見,藥池之上,一層霧氣立刻升騰起,池水的溫度瞬間便升高了。
“咬着,會很痛。”
柒琉取過一塊雪白的毛巾遞給赤血,讓赤血放在嘴裡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