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若雨嘴上如此之說,心中實則不甘,就是在坐下的時候,她怨毒的眼神還不忘瞧了瞧染歌。
“王妃別見怪,小孩子不懂事。”
染歌見鳳若雨瞪她,當即表現大度地解釋道:“王妃這只是一種過敏,只是,孩子常聽人說慣了那種說話,所以……”
“……”
染歌這麼一說,鳳若雨便是狠狠地瞪了眼染歌,她纔不信她的什麼鬼話,不懂事,哼!
“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晉王沒有忽略掉鳳若雨眼中的不甘和狠意,冷冷說道。
“若雨知錯。”
鳳若雨趕緊低頭,她一面對染歌的時候,心中的怒氣就會被她激發出來,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只覺自己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很想將染歌教訓一頓。
染歌眼中浮現一抹詭異的笑意,卻是淡淡說道:“不怪王妃,王妃這嘴,該多吃一些辣椒,想必大家都知道以毒攻毒,這個原理是一樣的,只要王妃多吃辣椒,在多加調養,一個月不說話,這嘴,自然也就痊癒了。”
“多謝姑娘好意。”
被晉王說了一番,鳳若雨收斂心中的怒氣,面帶笑意,很是有禮。
想想一下,頂着一張豬嘴,那微微一笑,不僅沒有美感,反而更是難看。
當下,周圍的人都忍着笑意,肩膀一抖一抖地看着鳳若雨。
一頓飯下來,染歌和靈澈自是吃的有滋有味,就是苦了那鳳若雨,這對她來說,完全是折磨。
用過晚膳,染歌跟靈澈便被丫鬟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媽咪,明天就要離開了。”
靈澈坐在椅子上,眼中有些不捨。
染歌搖了搖頭,知道這丫頭,以往沒個真心的人對她好,一旦遇到對她好的,她便會心存感激,有些難捨。
“澈兒,你覺得晉王怎麼樣?”
染歌挪過一把椅子,手撐在桌子上,拖着自己的下巴問道。
“我覺得晉王很好,他對我們很好。”
靈澈實話實說。
“你覺得他憑什麼對你好?”
染歌身子向後一仰,伸出腳,勾住了桌子,眼眸之中,閃爍着慵懶隨性的光澤,心中卻在暗暗深思了起來。她不認爲,自己和女兒有那麼大的魅力竟能讓晉王這般照顧,她很有自知之明。
“媽咪是懷疑……”
“對。”
染歌瞧着靈澈驚訝的模樣,解釋道,“的確不得不讓人懷疑,這晉王看着倒是一個好人,可是,他不傻。”
“媽咪,我們明天快點離開。”
聽了染歌的話,靈澈覺得是不能在這地方逗留下去了。
“嗯。”
染歌點點頭,便開始將隨身所帶的東西都整理了一下,準備第二天離去。
涼風習習,燭光閃爍。
忽明忽暗的房間內,晉王負手而立,他仰頭,輕輕瞧着牆壁上的一幅畫,心中愁思萬千。
畫上畫的是一紅衣女子,女子倨傲高貴,眉眼之中自有一股傲然氣勢,而那一朵雪櫻花更是栩栩如生,像是要飛出來一般。少女輕勾脣角的模樣,帶着淡淡的勾魂笑意,眼眸燦若星辰,彷彿散落了萬千星子,似乎下一刻,女子就從那畫中走出來了。
晉王目光柔和,看着看着,心就不自覺地沉了下去。
“雪染歌。”
晉王脣角上挑,手不捨地捲起那副畫卷,只是輕輕道:“或許,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是誰,但是,我從未忘記過自己的承諾,一直到死,我都會永遠保護你。”
白雲飄飄,鳥兒歡叫。
翌日,又是美麗的一天。
“你們準備離開了嗎?”
染歌和靈澈早早地收拾好了,正準備離去之時,晉王便從外面敲了敲門,輕聲詢問道。
“是。”
染歌牽着靈澈,感激地說道:“多謝王爺的照顧,我們該走了。”
“我送送你們。”
晉王點頭,聲音淡淡的,卻是讓聽的人有幾分落寞。
“王爺,你請回。”
一路上,三人之間誰都沒有說話,氣氛異常的壓抑。一直走到王府大門口,染歌才轉身說道。
“喂,臭要飯的,給我滾!”
染歌剛剛邁出王府的大門,便見幾個人追着一些衣衫破爛的人打了起來。
“住手!”
晉王走出王府,衝那些毆打的人呵斥道。
那些人一看是晉王,當即扔下那要飯的趕緊跑了。
“拿着,去買些藥吧。”
晉王走上前去,從袖子裡摸出一些銀兩直接遞給了那被打之人。
“謝謝謝謝!”
那乞丐一顫一顫地爬了起來,連連道謝之後,快速離開了。
染歌瞧了瞧晉王,她不是一個好人,但是,她心中敬佩這些好人。
“我真希望,四國和平,永遠不要出現這些流離的難民。”
晉王深深地瞧了染歌一眼,“四國若是打了起來,傷的最終都是百姓,他們顛沛流離,妻離子散,這是多麼痛苦的事。你說,是嗎?”
染歌蹙眉,難道,他知道,他都知道,所以,他是在提醒她。
“王爺說的對。”
染歌微微點頭附和道。
晉王瞧着染歌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他知道,她在敷衍他,她並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
“走吧。”
染歌瞧着靈澈,直接牽着靈澈離開了。
離開了晉王府,很快,染歌跟靈澈便到了河流的上方,染歌站在山上,望着眼前湍急的河流,眼中溢出了一絲笑意。
“媽咪,真的要這麼做嗎?”
靈澈想起她們離開之時,晉王說的那些話,便知道,他是在提醒她們。他明知道她們的身份,卻還是對她們這麼好,她們若是真朝這河裡投毒,那就太對不起晉王了。
可,若是不這麼做,南陵怎麼辦?
“澈兒,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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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歌瞧着奔騰的河水,心中涌出一股複雜。她能夠想象的到,若是朝河裡投毒,將會對暮楚造成怎樣的影響。只要暮楚受挫,那麼,南陵的情況就會好轉。
可是,一旦投毒,那麼這裡的百姓也將遭殃,毀滅性將是徹底的。所以,染歌的內心也在糾結,她雖然不是一個好人,卻也不願看見家庭破裂的慘象,因爲,她現在也是一個有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