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王妃,小,小的去?”阿九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老天哪,怎麼這種倒黴事兒就攤到了自己的頭上呢?宮刑?開什麼玩笑,他就以小小的市井之徒,哪敢給戶部尚書大人的兒子用宮刑啊,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了麼?萬一人家找上門來,那他還要不要活了。
“不然呢?本王妃親自動手?”韓汐洛低抿了一口綠茶,淡淡的說道。
“可是, 可是小的……”怕啊!阿九卻也不敢直接說出來。
“怕什麼,出了任何事,本王妃會頂着,你只管做便是。”韓汐洛一眼便看穿了阿九心裡想的。
“啊,好,好,小的遵,遵命。”阿九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擦拭着自己額上的汗水,在接過遞來的匕首之後,眼淚咽口水,心一橫,反正橫豎都是得罪,得罪王妃,還不如得罪已經成爲半個殘廢的人好。
於是,步履有些蹣跚的走到了晁光迪的身邊。
因爲疼痛而滿臉都是冷汗的晁光迪突然眼神兇惡的瞪着阿九,嚇得阿九一個踉蹌跌坐到了地上。
“你是老鼠膽子麼?一點兒風吹草動就嚇得半死。”藍靈兒不屑的說道。
阿九真是欲哭無淚啊,我就是一個小小男倌苑的雜事,哪有見過這種場面,再加上晁光迪帶着血的臉上兇光滿布,眼神陰狠,就宛如前來索命的冤鬼一般可怖,他能不怕麼。
可這也不是辦法啊,主子的命令自然還是要執行的,於是阿九伸手在身側摸了摸,將匕首重新握到手上,然後有些顫抖的站起身,嚥了咽口水說道:“哎喲i我說晁大人,小的這也是沒辦法,主子的命令咱不能不聽啊,你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怪罪小的,這個,你稍微忍忍啊,忍忍就過了。”阿九一邊擦着額上的汗珠,一邊有些結巴的說道。
其他圍觀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或詫異,或同情,亦或帶着看戲的心情,反正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爲他說話。
“你敢動本公子,本公子定然要你十倍奉還!”因爲失血過多,晁光迪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只能強提起一口氣,冰冷的說道。
“十,十倍,哎喲我的公子啊,我哪來的十倍還給你啊,大不了也只能還你一個。”阿九哭喪着臉說道。
“噗。”藍靈兒一口茶就這樣華麗麗的噴了出來,咳咳咳,伴隨着幾聲咳嗽,藍靈兒艱難的說道:“我說你是上天派來逗逼的麼?還只能還一個,哈哈哈,笑死我了。”藍靈兒毫不客氣的大笑了起來,而一邊的韓汐洛則滿臉黑線。
“是誰!是誰傷了我兒!”突然,遠遠的便傳來一道帶着喘息卻無比焦急的聲音。
衆人皆同時回過頭去看,果然,戶部尚書晁仁成正被人扶着,疾步卻有些步履不穩的向着這邊跑來。
衆人的眼裡似乎都閃過一絲玩味,現在人家老子來了,看這寒王妃要如何處理。
當晁仁成匆匆的撥開人羣,走到裡面,看到自己的兒子變成這般模樣的時候,頓時一口氣喘不上來,差點兒就昏過去了。
“老爺,老爺!”身邊的家丁趕忙的爲他又是順氣,又是捶背的,這才讓他稍稍的緩了過來。
“迪兒啊!”纔剛緩過來,晁仁成帶着哭腔顫抖着,慢慢的向着晁光迪走去。“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是誰!”他的身子在顫抖,似難過,更似憤怒。
“本王妃。”只是令衆人都沒想到的是,面對此景,韓汐洛竟然還能夠如此淡定的承認道,這王妃的心裡素質是有多強大啊。
聽到韓汐洛的本王妃這三個字,晁仁成的背影先是一頓,隨即慢慢的轉過了身子,在看到韓汐洛如無事人一般悠閒的喝着茶的時候,他的眼裡明顯帶着不可置信。
要說這寒王妃,雖然聽過她的所作所爲,但自問在此之前,他晁家與她毫無交集,爲何如今她要出手傷他迪兒。
“寒王妃?你爲何!”晁仁成眼神裡滿是怒火的看着韓汐洛。
“爲何?他砸了本王妃的拈花苑,又侵犯了本王妃的人,那本王妃對他略施小懲,也無可厚非啊。”韓汐洛雲淡風輕的說道。
“小懲?砍了我兒的雙臂這叫小懲!”晁仁成面色赤紅的看着韓汐洛。
“當然,這懲罰還只做了一半,煩請晁大人一邊看着。”韓汐洛嘴上笑的淡然,心裡卻是冷冷的嘲諷。她已經將晁家調查的一清二楚,這晁仁成藉着自己是戶部尚書,私底下不知道貪了多少錢財,不僅如此,還在民間收斂錢財,收刮老百姓的血汗錢,假公濟私,不知逼死了多少窮苦的老百姓,所以他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該。
不過韓汐洛還真沒打算放過他晁家。
“你!韓汐洛,別人怕你,我晁仁成卻不怕,你如此亂用私刑,傷了我兒,我要上奏,我要面聖,我要告御狀!”晁仁成越說越激動。
“呵呵,告御狀?晁仁成,你似乎還沒有搞清楚情況,聖旨在本王妃面前,就跟廢紙一般,要告本王妃的御狀,告訴你,那個能治本王妃罪的皇上還沒出生。”韓汐洛冷冷的笑道。
“你!你如此藐視皇權,皇上定然會治你的罪的!”晁仁成仍舊在死撐。
“如果南宮痕要定本王妃的罪,早在本王妃火燒秦王府的時候,就該死了,晁大人,醒醒吧,今夜,你救不了你的兒子。”韓汐洛聲音越發的陰沉了。
坐在一邊的藍靈兒突然冷笑一聲,隨即一個閃身便來到了晁仁成的身後,在衆人都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聽見晁光迪再次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衆人都紛紛扭頭去看,這一看,着實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在晁光迪的下身,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而當事人藍靈兒卻早已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了。
晁仁成轉過身,在看到自己的兒子被……他頓時氣急而怒,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一般。
“好了,懲罰也懲罰過了,本王妃希望所有人都記住了,惹惱了本王妃,代價是你們所有人都無法承受的。”緩緩的站起身,韓汐洛冷笑一聲,便轉身想走。
“賤人!拿命來!”突然,晁仁成瘋了一般的將插在晁光迪身上的匕首一拔,轉身便朝着韓汐洛刺來。
這次,不等藍靈兒動手,韓汐洛便快速閃身躲了開來,而後,那把匕首卻已經插進了晁仁成的胸口,頓時一股熱血噴灑了出來,晁仁成應聲倒地。
“爹,爹。”晁光迪虛弱的喊着。
而那些晁府的家丁已經嚇得魂飛魄散,跌坐在地上,無法動彈了。
“哼。”冷哼一聲,韓汐洛轉身對着做在地上,也嚇得魂不附體的阿九說道:“好好的給本王妃清理乾淨,這幾日拈花苑不營業,待休整完畢再行開業。”說完,韓汐洛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花街。
“嘖嘖,這麼兇狠的女人,也只有你我能夠降服的了了。”陰暗處傳來聖凌霄戲虐的聲音。
南宮漓燁面無表情,待韓汐洛完全消失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聖凌霄望了一眼下面的情景,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隨即跟上南宮漓燁,一同隱沒在了黑夜裡。
“晁仁成的罪證送過去了吧?”上了馬車,韓汐洛便出聲問道。
“估計現在南宮痕已經火冒三丈,恨不得將晁仁成凌遲處死了。”藍靈兒慵懶的笑道。
原來,就在昨日深夜,藍靈兒潛進了晁府,在晁仁成的書房暗格裡,發現了他貪污的罪證,拿了回來。韓汐洛看了之後,二話不說,模仿着晁仁成的筆記,添油加醋了一番,然後在今日剛入夜的時候,讓藍靈兒送到南宮痕的書房,那麼今夜之事,只能說是她們爲名除害了。
韓汐洛冷笑一聲,南宮絕,不管你做什麼,本王妃也不會讓你得逞。現在,是本王妃反擊的時候了。
第二日,寒王妃殺了戶部尚書,傷了尚書之子的事便傳遍了整個京城,那些親眼目睹了事件的人,無一不爲韓汐洛的狠絕感到後怕,不過轉念一想,這寒王妃也是爲百姓做了好事,讓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受害者着實高興了一把,自然而然的,韓汐洛在百姓心裡的地位便也越來越高了。
朝堂上。
當衆官員都在爲晁大人的事紛紛上奏時,南宮痕卻異常的冷漠。
“皇上!這寒王妃實在是太過分了,縱使晁光迪卻有問題,但也罪不至此啊,更何況晁大人的死就更……”右相唾沫橫飛的說的正起勁的時候,南宮痕突然甩出一本賬簿。
“你們自己看看!哼!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賢才!好,好的很!你們當朕是瞎子,所以隨便拉個人來就說是賢才!”南宮痕突然震怒的吼道。
衆人見南宮痕發火,都縮了回去,不敢再言。
而右相在看到那本賬簿時,頓時一驚,剛纔義正言辭的態度斷然不見了,畏畏縮縮的退了回去。
“給朕查!”南宮痕冷冷的說道,“將晁家滿門流放關外,永世不得入京,晁家家產全部充公。哼!”說罷,南宮痕拂袖而去。
右相微垂着身子,臉上卻似十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