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既然你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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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載,建安五年春三月,寧樂長公主薨,未許嫁,帝復其封號,陪葬晤陵。

只這一日,林家墳地迎進一具棺槨,林家祠堂多了一個牌位,林趙氏。

而在德妃被廢后,羣臣彈劾,寧國公一概撇清,大夫之事全部推給寧國公夫人,孫芳馨和她的母親就這樣被孫家徹底放棄。兩方僵持不下,就這樣拖着。

但,所有人都知道,事情走到這個地步,就不可能就此打住,朝中風起雲涌,人人都知曉郢京又要有一番腥風血雨了,只是需要一個契機,一個爆發的契機。

關於曉禾的事,到四月底,小凝再三探尋林青妍的口音,依舊不改口,便只能按林青妍的吩咐硬着頭皮尋了機會將曉禾送了過去。

送完人後,小凝惴惴不安地來回走着,“太后,我若是現在收拾包袱跑路,最遠能跑到那去啊?”

“嗯,以你沒有腰牌就這麼橫衝直撞地跑路,撐死了也就宮門口吧,”林青妍閒閒地道,頭還埋在書裡,“最遠了。”

小凝哭喪着臉,“太后,你不救我嗎?我是被你連累的,等皇上知道你送了個美人給他,我真想象不出皇上大怒之下會怎樣,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林青妍合上書,擡眸瞥了一眼小凝,“救什麼啊?人是哀家讓你送的,那哀家肯定死的比你早,還怎麼救你啊?”

“太后!”小凝哀吼聲直衝雲霄。

到了第二天,小凝一早就去打探,然後驚魂未定地回來了,看着坐在畫風亭裡看書的林青妍,結結巴巴地道:“太,太,太后……”

“哀家沒那麼老!”

小凝深吸一口氣,然後火燒火燎地道:“昨夜皇上臨幸了曉禾,已經被冊封爲美人了!如今正攜了曉禾去賞荷花去了!”

林青妍眼睛都沒擡一下,依舊津津有味地看着話本,“那麼,你現在應該叫她美人,而不是直呼其名,否則,你會挨板子的!到時候不要說哀家不救你。”

太后!”

“嗯。”

“太后!!”

“嗯。”

小凝要抓狂了,卻一點都奈何不得,太后不急急死她一個小宮女能怎麼樣?只能乾巴巴站着。只是後來,小凝看林青妍擡頭看了一眼微茗湖,再低頭看書時,那一上午,她手裡的書就一頁書都沒再翻動過。

到了下午,又傳來消息,夏帝攜曉禾賞花,曉禾妙言如花,心靈手巧,龍心大悅,曉禾被進封爲婕妤。這大概是夏帝登位以來,升的最快的一個妃嬪了。

這以後,林青妍也不裝模作樣看書了,直望着微茗湖發呆。林青妍在畫風亭坐了整整一天,入夜才帶着小凝回宮。小凝知道她心裡不痛快,不敢打擾她。

林青妍執着一柄紈扇倚在軟榻上,心裡苦澀無比。人是她送的,可她卻在傷心,讓她覺得自己好矯情,不知道在作什麼!卻依舊無法不難過,連她自己都不知曉她到底想要他怎樣,連她自己都不知曉她是在爲趙晴寧的事同他賭氣,還是爲了自己。

她變得,一點都不像自己了。

她到底是做不到他那般遊刃有餘,如何一邊明明白白地地算計他,一邊乾乾淨淨地愛他,她始終學不會。到底,愛一個人,便不可能灑脫得起來。

想到他愛的人是賢妃,她卻無法做到不愛他,林青妍越想越傷懷,不由將紈扇往臉上一擱,眼淚就默默地流了下來,只覺得委屈,難過,痛苦……所有的一起涌了上來,壓都壓不住。

不知道哭了多久,卻忽然感到軟榻往下陷了陷,有人坐了下來。林青妍睜開眼,紈扇遮住了視線,只餘光瞥見那一片明黃衣袖,便知曉是他,心裡一酸,眼淚不爭氣地流得更兇了。

夏帝強行奪過她手裡的紈扇,林青妍睜着滿是淚水的眼看他,還未看清楚,卻見他已經身子傾下來壓在她身上,男子特有的氣息便縈繞在她鼻尖。

他手中的玉扇柄輕輕探入她交襟的領口,雙峰間,輕佻慢捻,極盡挑逗。林

青妍氣息變得紊亂,難耐地煎熬着,緊咬着牙,忍了忍,他卻更加放肆,也太清楚她的弱點,終是迫使她發出了輕吟聲,輕輕的一聲,卻餘韻悠悠綿長。

“既然傷心,爲什麼又把人送來呢?”夏帝手裡的動作不停,林青妍咬着牙不敢發聲,別開緋紅的臉,夏帝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有沒有想過,朕也會傷心呢?”

林青妍眼睛半闔,眼眸因爲煎熬而含一片迷離,生生的有了媚惑的情意,聲音綿軟,斷斷續續不成句,“我喜歡看皇上傷心,只是,很可惜,一次都,沒真正親眼看到過……”

“你想怎樣,朕便都一一成全你,還不能令你滿足嗎?”夏帝逼迫着她看自己,“你做的事,那一件朕不是一清二楚?可你想要,朕便給!就如此,你還是這般……”

“成全?”林青妍青絲凌亂,眼神迷亂,衣裳已經半敞,露出雪白的玉肩,漂亮如玉的鎖骨,她柔柔地笑了,“那皇上放我走可好?”

夏帝手裡的扇柄倏然抵上她的喉間,然後冷冷地挑起她的下巴,“放你走,便是成全你嗎?朕成全你,可你說,誰又能成全朕呢?”不等她回答,便又道:“朕,只有朕自己成全自己!”

“那麼,皇上要的又是什麼呢?”

“你想要看朕傷心,那麼,大抵朕想要的便是看你痛苦吧,”夏帝嘴角噙笑,是張揚的魅惑,“看着你,明明不愛朕,卻不得不在朕的身下承歡,看你明明很抗拒,卻不得不乖乖地討好朕!”

瞬間,林青妍如被潑了一盆冷水,迷離的眼倏然清醒了不少,皺了皺眉,冷然道:“你……”

夏帝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聲音涼冷入骨,“林青妍,你是什麼xing子,朕很清楚,知道奚桓之的事後,你會這麼輕易原諒朕?可自從林相進宮一次後,你明明抗拒,卻對朕千依百順,你在爲什麼討好朕呢?林青妍,你若待朕有半分真心,會不計較獵宮的事?所以,你爲什麼在討好朕,你和朕都心知肚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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