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妍心一緊,有點被趙曄琛嚇到,“你對我很好,對我哥也好,你跟我哥……你們……是好朋友……”
趙曄琛卻步步迫近,“那能一樣嗎?阿裴跟我是好朋友,但你該知曉,我並不是因爲阿裴纔對你好的。若一定要說愛屋及烏,那也是我因爲你纔對阿裴這麼親近。”
“你喜歡我?”林青妍不敢置信地反問,嗓音有些顫抖,“我,我以爲你只是開玩笑的……不是都說,你喜歡的……是我哥哥嗎?”
“啪”的一聲,趙曄琛手裡的扇子落地,玉骨折斷,扇面散落開,摔得稀巴爛。他卻一眼也沒看,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林青妍,“這麼說,我說了這麼多年我喜歡你,你竟從沒當真?”然後頓了下,他又定定地問道:“那麼,現在你知道了?”
林青妍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那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也許是因爲震驚,也許是因爲別的,林青妍沒來得及想那麼多,但似乎就是這個動作,刺痛了趙曄琛。
他在看到她的反應之後,艱澀地笑了一下,只是扯出的笑很快凝結在嘴角,然後突然消弭。他似乎是不能面對,轉身就走,手用力撐着牆壁,步伐有些虛浮無力。
愛一個人愛了這麼多年,人家卻連他喜歡她都不知道,他失去的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林青妍趕忙兩步上前,一把扯住了趙曄琛的袖子,着急地喚道:“曄琛!”
趙曄琛沒有回身,但林青妍看到他的袖子都在抖動,她聽到他吸了一口氣,輕聲溫柔地喚道:“妍妍……”
他喚她這兩個字的時候,一直都是甜膩膩的,這是第一次認真而溫柔,一種讓人心碎的溫柔,帶着飄落如雪花紛揚一樣涼冷的落櫻的憂傷。
“你不必擔心,我總是會如你所願的,”趙曄琛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曳,但語聲非常溫柔,像是掉落在風裡的櫻花瓣一樣,“你不必擔心,皇上不會有事的,他會好好的,一直以來,他想要什麼,必然是會得到,所有人都向着他,都想讓他如願,我知道的。”
“
曄琛!”
“我不怪他,也不怨他,因爲連我也覺得這很正常,我同他,任何人都會選擇他,那怕是我,給我選擇的話,我也會這樣選擇。”趙曄琛潤朗地輕笑了一聲,“只是我曾經奢望過,你是會不一樣的,可是,其實都是一樣的,所有人都是爲他而存在的。”
林青妍不知道該說什麼,便上前一步,“我,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並不是選擇他,我只是就事論事。”
趙曄琛回身看林青妍,本就站的近,他這一回身,兩個人幾乎就貼在一起,趙曄琛低頭看着她,眼中竟有水潤的氤氳,“你不必自責,不愛一個人並不是一種罪過,我愛你,不是錯,你不愛我,也不是錯。我只是遺憾,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一開始就溫柔地待你,如果我說我喜歡你的時候認真一點,我們會不會有不同的結局?”
如果我愛你用力一點,你會不會爲我有一點點的心動?如果有一點點心動,我們是不是會有不同的結局?
“曄琛!”林青妍有些哽咽,她並不知曉這個人愛她愛了這麼多年,他總是輕挑地笑着,總是嘻嘻哈哈的,她並不知曉他有這麼多的痛苦,“無論怎樣,我們都是不會有結果的,我是先帝的皇后……你同我……”
“你們在幹什麼!?”
突然傳來夏帝冰冷的聲音,兩人同時側眸,看到門口站着一臉陰鬱的夏帝。林青妍再回首看自己,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趙曄琛握住了她的手,而她拽着他的袖子,已經淚流滿面。
林青妍抽回手擦了擦眼淚,趙曄琛望着她抽走後自己空空的手,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寂寞的笑。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喧譁聲,夏帝同趙曄琛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齊齊的將林青妍往裡推了推,然後一起踏步走了出去,將門也關上了。
林青妍剛要跟過去瞅瞅,卻瞥見窗戶邊有個人影一閃,一驚,那人影一晃就站到了她面前,纔看清楚是羽十三。
羽十三沉默地看她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安靜地立在一邊。
神出鬼
沒的羽十三,來去無聲,他在她身邊,但是讓林青妍鎮定了不少。
林青妍聽到外面有人推門而入,便也不管羽十三了,自己轉首透過門縫看出去,只見安王大步走了進來,素日陰沉的臉難得掛着笑,“皇侄,你的守衛太不濟了,皇叔我已經替你料理了。”
夏帝悠然站在那,眉睫一揚,“皇叔這是要做什麼?”
“接下來嘛,皇侄你遇刺身亡,皇叔也很難過,但是爲了大夏的江山社稷,所以在悲痛之中扶持漢王登基繼承大統,”安王看向趙曄琛,“二皇侄你說是不是?”
趙曄琛緩步走到安王身邊,夏帝臉色一變,他眸色深深地看着趙曄琛,挑一挑眉,“你也背叛朕?”
“皇兄莫不是忘了,”趙曄琛嘴角挑笑,“當年父皇本就是想將皇位傳給我的,若不是朝中那一班老頑固說什麼嫡長正朔,今日坐在皇位上的人也不會是你了。何況,我母妃是怎麼死的,皇兄您最清楚,殺母之仇,曄琛爲人兒子,沒齒難忘!”
林青妍被這變故給看傻了,李淑妃當年是自盡的,當然多少也是震懾於夏帝的原因,但按趙曄琛的話,似乎還有別的意思。而且,剛剛趙曄琛還說不會跟夏帝作對,現在卻立馬就對上了,林青妍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而跟奚桓之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但奚桓之卻沒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意外,讓林青妍不由的就臉色白了白。
只見安王揮了揮手,立時兩個侍衛上前去,而夏帝竟然十分配合地任他們將他雙手綁住!只是垂着眼似乎在思考什麼。
安王對於夏帝如此配合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他對夏帝不是一般的顧忌,便沉着臉,“皇侄在想什麼?”
“朕在想,你們既然能殺到這裡,說明朕的人都已經被你們制服了,那麼,朕要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反抗是肯定不行的,朕不想弄傷了自己,”夏帝娓娓道來,依舊談笑風生,“朕想來想去,覺得,皇叔不是立時就殺朕,必然是皇叔還想向朕要什麼東西,所以,朕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