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風挽裳嚇得瞠目。
他要留宿她這裡!
他不是來找她算賬的嗎?
她以爲自己今夜逃不掉,因爲他是那般殘暴,對待知道自己秘密和背叛他的人自是不會手軟。
莫非,今夜碰她就是他給她的懲罰?
外面的婢女,包括霍靖都詫異不已,爺要留宿採悠閣?
爺夜裡睡覺的時候從不讓任何人靠近,就如同綴錦樓,二樓寢房沒有人可以上去。
即便在青龍街的宅邸,或是在東廠裡,都是如此。
這會突然說要留宿採悠閣,怎能不叫他們吃驚。
“還不過來?”他不悅地催。
霍靖帶着婢女悄然退出,關門,離開。
風挽裳走過去,她發現自己全身都在顫抖,明明屋裡已經多了好幾個暖爐。
“不會?這些年沒少做吧?”他冷眼看她,帶着嘲弄。
她沒做過,只是替蕭璟棠準備日常穿着而已,因爲蕭璟棠捨不得勉強她,更捨不得她像婢女一樣卑躬屈膝的伺候他。
老夫人也曾讓她做他的通房丫頭,他堅持不答應。
所以,即便他傷她再深,也無法否認他真的曾用心憐惜過她。
風挽裳低下頭,抱着一絲希望開口,“爺,妾身希望能等到成親之後。”
修長的手指輕勾起她的臉,鳳眸含笑,“你以爲爺想做什麼?還是你想爺對你做什麼?”
她羞憤地咬脣。
“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能對一個太監有非分之想呢。”他笑。
燈火裡,他的笑不帶半點嘲弄,沒有半點邪氣,只是純粹的笑。
不由得,她迷了眼。
這,是那個讓人談之色變的九千歲嗎?
“寬衣!”他鬆手,不悅的聲音響起。
果然,她看錯了。九千歲還是那個惡劣的九千歲。
知他不是那個意思,風挽裳鬆了口氣,很是難爲情地上前爲他寬衣。
她手上的傷已好得差不多,那個烙印,他下手在掌肉最厚的地方,不包紮指關節的話,五指還能用,只要動作別太大。
屋內很安靜。
顧玦看着身前的女子低着頭替他解開腰帶,方一覺醒來的她,如瀑的秀髮隨意披散,就連身上的衣裳也是臨時披上的,向來恬淡的臉在此刻看來有股慵懶的美。
手,似是受了召喚,情不自禁地擡起,穿過她的發,絲滑柔順,一如上等綢緞。
風挽裳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暱嚇得擡頭,再一次望進他狹長黑亮的鳳眸裡。
這一次,兩人的目光好像膠着在一起,再也移不開。
穿插在她發上的手沒有停止,一下,一下的讓秀髮從他指間滑過,撩人心懷。
空氣彷彿變得稀薄,風挽裳怔怔地看着他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