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因爲他的眼神引起了他的注意,總之,墨蒼穹冷冷瞥了他一眼。
花似羽頓時一個腿軟,放在平日,他絕對不是這般膽小怕事的無能之輩,可不知道爲什麼,他對眼前的男人就是有種莫名的恐懼,那種恐懼在靠近的時候極爲鮮明。
彷彿他所在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地獄,隨時都有可能血漫蒼穹。
分明他身上紫色衣袍華美得那樣尊貴優雅,眼波平靜,無絲毫殺氣和血腥,甚至連那環在女子腰間修長勻稱的手,都潔白優雅得令人自慚形穢。
男人沒有說話,他也不敢同他說話。
氣氛一瞬間僵硬到極點。
花似羽乾乾笑了笑,將目光移向他懷裡的人兒:“小染,我家中還有些事,先告辭了。”
小染?
墨蒼穹垂眸瞥了眼懷裡的女子,再看了眼花似羽,厲眉幾不可見一皺。
葉妖染此刻正專注的盯着他脖間的花,越是看得久,心底莫名的感覺越發濃烈。
腦中有些不知名的東西光影般閃過。
如殘陽帶走了的最後一絲溫暖,她如何也留不住。
“什麼?”耳裡傳來花似羽嬌柔的聲音,她猛然回神。
再看着那朵花,卻已經如同普通的紋身般,毫無反應了。
花似羽頂着強大的氣場,飛速道:“我家中還有事,先告辭了!”
“等等。”葉妖染放開墨蒼穹的腰,擡眼瞧着眼前嚇得臉色煞白的極品小受,心下曉得他應該是被墨蒼穹嚇得不輕。
她聽說實力過於強大的一些高手,會間接性對一些人造成恐懼。
可是墨蒼穹分明已經將魔氣掩了,這小受還嚇成這樣也忒丟人了。
然而她忘了,她身後這位在法力盡失的情況下都能嚇得整片森林的生物瞬息沉寂,何況還是恢復實力的他?
懶洋洋靠在身後的胸膛上,她道:“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什麼事?”花似羽剛要踏出的步伐又收回。
不曉得爲什麼,他覺得自己跟葉妖染話說得越多,眼前的男子似乎就越不悅。
儘管男子一直靜默着沒有說話,眼神也不在他身上。
她戳了戳腰上的手,附在墨蒼穹耳邊道:“你先去一邊待着,別嚇到人家了。”
奇蹟的是,墨蒼穹竟聽話得很。
堂堂魔界帝尊,乖乖聽着使喚,瞥了眼二人一眼,便往一旁走去。
直到他身影消失,花似羽才收回眼神,他朝葉妖染不可思議的咧嘴:“小染,真有你的啊,這種男人都能搞得定!”
沒了墨蒼穹在,小受同學只覺得渾身清爽經脈暢通,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那是。”葉妖染邪肆一笑,以爲他指的是墨蒼穹這麼聽話。
花似羽瞧着她嘴角“甜蜜”的弧度,心下撇撇嘴,還說不是夫君。
“你要問小爺什麼?”
一個柔弱不堪我見猶憐的美人兒自稱小爺,葉妖染只想笑。
她靠過去妖嬈一笑:“我剛剛就想問你來着,你怎麼是姓花?”她分明聽書上說溟月的王室皆是姓皇甫的。
她可不希望連自己盟友的真名都不知道。
花似羽看着眼前國色天香的嫵媚女子,再對比每日在鏡中瞧見的容顏,覺得自己隱約還要遜色幾分。
特別是她眉間的那點淚滴更是活了一般刻在那兒,襯得她一張臉美得如血如泣,美少年心底嘆了口氣,偏偏內裡……唉……
他搖了搖扇子,這個動作在男子做來是風流倜儻俊朗無雙,在他做來,自然是柔媚嬌豔勝似青樓花魁……
他娓娓道:“花姓自然不是王室中姓,花似羽這名兒是我師傅給我取的,紫禁島中花字輩皆爲島中精英,我還有許多師弟師妹也是以花爲姓的。”
到底是哪個老頭兒想出的花這個騷包無比的姓氏,又給他徒兒冠上一個如此名副其實的名兒。
花似羽,如花似玉,葉妖染摸摸下巴,這花似羽的師父肯定才華橫溢滿腹經綸識人有道,才能取出一個這麼般配的名字。
看出葉妖染似乎對這個很有興趣,花似羽鳳眼一揚:“我還有個師妹叫花雪月,還有個師弟叫花叫雞……”
葉妖染猛然一嗆:“咳咳,你說,你說什麼?花、花叫雞?”
花似羽有些詫異:“對啊,你認識他?”
認識,當然認識,她還吃過呢,叫花雞……
顯然眼前異世大陸的美少年是不能理解她的笑點的,葉妖染憋笑憋得甚是辛苦,意味深長拍拍他肩膀:“以後記得把你這師弟養肥點。”
“爲什麼?”
養肥了好宰。葉妖染心底默默應道。
“你們師父一定是位奇人……”
“那是,我們師父……”花似羽眉眼飛揚正想說,突然想起島中禁令止住了嘴,“這個以後慢慢同你說,對了我這裡有個傳音螺你且拿着吧。“
他手裡變戲法似的出現一個海螺。
嬰兒拳頭大小,土色,通體晶瑩,縈繞着淡淡靈氣。
葉妖染瞥了眼他的手鍊,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空間法器是手鍊的。
她接過看了一眼,見她好像沒見過,花似羽正想開口教她使用,葉妖染卻已經按着頭頂的一個按鈕。
緊接着花似羽便感覺自己手鍊一陣顫動,他拿出自己的那個,裡頭便傳來她含笑的聲音:“是這樣用沒錯吧?”
花似羽驚得瞪大眼:“你用過這種東西?”要知道這可是紫禁島纔有的東西。
“沒有。”葉妖染翻了個白眼,“一看就知道怎麼用了。”
啓動,然後將神識傳入,自己要說的話便可傳入相連接的另一個音螺裡,不論隔得多遠。
這可是比爪機還好使的東西,起碼不用擔心沒電。
“對了你方纔說你家裡有事,要不要緊?”他剛纔神色略見匆忙,不僅完全是因爲墨蒼穹的緣故。
溟月和邶寒雖是鄰國,但消息並沒有多靈通,起碼葉妖染身爲一個不問朝政的閨閣女子不知道溟月皇宮發生什麼,琴棋書畫身爲普通人更不可能知道。
“不要緊,就是很久沒回去了。”花似羽打了個哈欠,嬌柔的聲音有些煩躁,“一羣無聊的人。”
葉妖染將傳音螺收好,揚了揚黛眉,朝他伸出玉手,緩聲開口:“花似羽你好,我叫葉妖染,也許下次見面,你該喚我血姬了……”
大抵花似羽一輩子也會記得,在這個連風都暖得令人發懶的午後,面容豔似桃花的女子,朝他伸出手。
那隻手,白得幾乎透明,滑嫩而纖細,晶瑩透明的指甲在光下閃爍着微光。
女子脣畔,是幾分慵懶,幾分邪肆的笑。
她漆若夜空的眼底,盛世妖嬈緩緩綻放。
她說,下次見面,你該喚我血姬了……。
血姬血姬,血色妖姬。
此刻的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在她的示意下,將手放了上去,緊緊一握,而後告別她往反方向走去。
當絕色妖女撞上了極品小受,從此大陸上一陣雞飛狗跳腥風血雨……
誰也沒有想到,今日結交下的友誼會爲往後的人生帶來怎樣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