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冰涼刺骨。
沉入其中,讓我原本昏沉的大腦立刻清醒起來。
我和小喬的身體因爲寒冷的溫度抱得更緊。
我們的身體靜靜向下沉去,大約沉到五米多的位置,腳尖觸碰到河底,小喬英氣的劍眉緊緊一簇,我知道她腿上的傷極痛。
水下很黑很靜,我只能模糊看清小喬的臉,如月牙兒般明亮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我,好像是因爲剛纔生死逃亡時的不離不棄而感動。
我對她一笑,算算時間,那羣保鏢應該已經追過來,他們雖然沒看到我跳入河中,但他們人多,又必須要抓住我,很難保證不派人到水下來搜尋。
我果斷脫下西服外套,小喬看見我的動作一臉不解。
我將外套鬆開,水的浮力讓外套順着水流方向。斜向上飄遠,但這件外套應該是純棉材質,吸收水之後變的很沉,只懸浮在水中並沒有飄到水面上方。
小喬看懂了我的意思,略一猶豫,雙手在貼身黑絲衣的領口一拉。整件衣服瞬間裂開,她玉臂一揚,輕薄的黑絲衣斜向上漂浮,很快就浮到了離我們十米之外的水面上。
衣服剛剛浮上去,就看到衣服周圍被射出一道道水箭,那是子彈打在上面的效果。
看到這情況,我表情立刻嚴肅起來,抱着小喬的腰,向上遊,河對岸方向游去。
因爲是晚上,光線不足,這麼遠的距離。岸上的人看不清河面飄動的到底是人還是衣服,這樣做可以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給我們製造逃跑機會。
小喬因爲腿部受傷,只能靠手臂滑動,而我那隻骨折的手,緊緊摟住她的腰。冰涼的溫度和對於保護她的渴望讓我早已忘記了疼。
我們身體緊貼着,時不時的觸碰,這種感覺滑膩無比。
我一轉頭,看着身旁白花花如玉般的身體,纔想起來,她的膠絲衣剛纔已經脫掉,上身只剩下一件黑色的胸衣,將她高高隆起的隱私,包裹的緊緻異常。
我的手觸碰到她身體,感覺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這種冰涼的水溫,她一個身體纖瘦的女人如何能受得了?
我乾脆停下,將自己身上的膠絲衣脫下來,給小喬穿上。
可小喬對我搖頭,拼命的拒絕,到這種時候,她還在顧及我的安危,一種難以言喻的暖流,在我體內翻滾不已。
我笑中含淚看着她,將她身體再次抱緊,乾脆把膠絲衣豎過來,綁在我們的身體之間,這樣我胸膛緊貼着她的胸脯,身體散發的熱量可以互相溫暖。
小喬這次沒有掙扎,反而溫順的像一隻疲倦的小鹿,頭枕在我的肩頭,玉臂將我的腰緊緊抱住。
一種強烈的求生慾望充斥着我的內心,我顧不上手臂的痛,滑動四肢奮力向前。
遊了一會,我感覺小喬抱着我的力度鬆了幾分。我心裡猛然意識到什麼,抱起她的頭,發現她的眼睛已經微微閉上,臉上刷白一片。
女人的肺活量普遍沒有男人強大,而我從小便熟悉水性,閉氣的時間很長。
小喬就不行了。看她虛弱的模樣,我也管不了許多,攬住她纖柔的腰肢,嘴直接貼在她粉潤的脣上,伸出舌頭,挑開她緊閉的兩瓣,嘴對嘴,給她輸送着氧氣。
小喬從抗爭到妥協,最後到溫柔的順從。
水下安靜一片,水流輕輕在身旁攪動,無暇的月光射入水下,彷彿無盡黑暗中,給人活下去希望的指引。
前一刻在別墅中,她奮不顧身的救我,這一秒在水中,我將氧氣給予給她,除了努力的讓小喬活下去,感受更多的是。我們已經彼此擁有。
輸送完氧氣,我感覺自己的肺部好像被擠壓住,說不出的憋悶,心臟跳動的更快,好像隨時有炸開的可能。
我拼命的向前滑動幾米,最後實在吃不消,抱着小喬身體快速向上竄動,將頭浮出水面。
而我目光落到對面,發現距離那裡已經有二十幾米,岸邊只有幾個保鏢拿着電筒四處巡視,更多的人已經分散開來。
我們換了口氣,繼續沉入水底,確定了方向,往對面游去。
最後上岸的地方,已經離那夥保鏢很遠,我揹着小喬,向前奔跑,感覺脫離了危險。才把她放下來。
“感覺怎麼樣?”我打量着小喬的臉,早已經蒼白一片,嘴脣有些發紫,情況十分不妙。
但小喬白皙的面頰,卻露出了罕有的溫情細膩,對我搖了搖頭說:“不要緊。我們先離開這裡。”
我知道她是強撐着身體對我說出這種話,我把綁在腰間的膠絲衣解下來,綁在她小腿受槍傷的部位,那裡流血很多,簡單的包紮可以略微緩解傷勢。
等我再想揹她的時候,卻發現她纖瘦到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在微微發顫,除了是身體的寒冷之外,也有流血過多的因素。
我很怕她的傷口會感染,失血過多也會導致休克,甚至是死亡,我的心有一種難言的痛,那一刻我很想大聲喊出來。
爲什麼要讓這樣一個無慾無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爲我這樣一個一文不值的凡人,受盡這些苦?
她本沒必要來救我的,沒必要比我受更多的傷。
我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對小喬說,但無從開口,我腦海裡已經忘記了一切。唯一的信念就是帶小喬出去,給她救治傷勢。
我完全不在意手上的傷痛,將她身子正對着我抱起,胸口緊貼,讓她兩手搭在我脖子上,這個姿勢,能讓我們身體貼的更近,讓她感覺更暖。
當時,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奔跑的速度很快,看見很遠的地方,好像是一條盤山公路。
小喬的頭就緊緊的靠在我肩膀上。彼此的胸部緊貼,她沉默無聲,我卻感到肩膀上有溼潤的溫熱在流淌,那是她淚水的溫度。
我不敢跟小喬說話,因爲我害怕聽到她虛弱的聲音,但我心裡發誓。不會再讓這個女人爲我哭,我要看到她月華流裳,最美的綻放。
我一邊奔跑一邊用兩隻手不停地搓着她的後背,想讓手掌的溫度,讓她暖起來。
不知奔跑了多久,終於來到了公路邊緣,我將她放在路旁。
走到路中間,心裡焦急地等待能有好心人開車過來,把我們帶到醫院。
但由於是午夜,郊外的公路車流本來就不多,等了十分鐘,纔看到一輛轎車從遠處駛來。
我拼命的高喊讓車停下,不停地揮舞着手,但這車子的速度好像越來越快,還不停的朝我閃着車燈,按着喇叭,示意我躲開。
我轉頭看了看小喬依靠在路邊的欄杆上虛弱的樣子,我把心一橫。張開手臂,就站在公路中央。
車子距離我十米的時候,猛然急剎車。
“他媽的,給我滾開,找死是吧?”
車兩側的門同時打開,兩個中等身材的男人走下車,指着我罵道。
我雙手合十,用懇求的手勢,求道:“兩位大哥,幫幫我們,我……我女朋友受了傷,再不去醫院就要不行了。你們行行好,我一定重重酬謝你們。”
兩個男人面目猙獰的看着我,又掃了眼路旁的孫月喬,短暫猶豫了一下,又罵道:“滾開,誰知道你們是不是騙子,少擋道,不然我撞死你。”
騙子?
有用生命去騙人的嗎?
我怒火中燒!
管他正邪是非,管他善惡對錯,爲了這個女人,老子可以踐踏世間一切道德、法律。
我一個箭步衝過去,爆發全力一拳。直接悶在男人臉上。
這一拳力道極大,男人的頭直接撞在了車頂上,瞬間昏倒過去。
我咬着牙,狼一樣的目光看着另外一個男人,喝道:“能用了嗎?”
那男人踉蹌着後退,拼命地點頭說能。
我二話不說。將小喬抱進車裡。
開車之前,我又把昏倒男人的手機翻了出來,看了下這臺車是自動擋的,勉強能開。
我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風馳電掣朝市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