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像狼狗兄弟那樣,繞道將東西迴歸原位。
我從終點開始,抱緊懷裡的鐵塊,先是在鐵絲網區域匍匐前進,隨後,又跳上了木樁,嘗試着走過去。
他們搬兩個鐵塊只需要一分鐘時間,而我原路返回,需要整整十分鐘。
但我知道,我與他們不同,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嚴苛的訓練,每一個項目對我來說都是新鮮的,都是讓我提升實力的希望。
我趴在鐵絲網前,抱着鐵塊貼着地面前進,感覺這種方式有些吃力,又把鐵塊放在頭頂,身體像一條蛇一樣,扭動着前行。
我嘗試用不同的方法。尋找不同技巧,很苦、很累,我卻樂此不疲。
白吃狗和白眼狼搬東西的過程中,看着埋頭訓練的我無奈地嘆息,那表情有同情,有不解。
他們說,讓我正常點,把東西搬回原位就行,何必這樣辛苦自己,打敗教官走出監獄,根本就不是給我們這種普通人準備的,以我的底子。練上幾年也沒有機會。
我知道他們是好心,但,他們不瞭解我的過去,不知道如果我一個月之後出不去,等待我兄弟與親人的,將會是怎樣的下場。
我不顧一切的訓練,他們用兩個小時的功夫,就將鐵塊和泥沙復原了大半,最後,看着渾身是泥,還不肯停下的我,無奈搖搖頭。走回了牢房。
從清晨到午後,我真的一刻也沒停歇過,我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多力氣,餓了沒有吃的,渴了只能用那些難喝的營養水補充。
但我發現,不論是搬鐵塊還是河底泥沙,都是非常科學,非常鍛鍊人的訓練方式。
搬鐵塊在木樁上跳躍,訓練人的平衡能力,腿上肌肉的敏捷與彈跳。
在追求速度的情況下,還要求有極強的預判能力,這就好比是闖迷宮,走錯任何一個環節,都可能面臨死路,只有重新來過纔可以。
匍匐前進過鐵絲網,訓練一個人的協調能力,強化一些不常用的肌肉組織的力量。
這些鐵絲網拉的很低,幾乎要身體緊貼地面,才能通過。
好幾次,我意外的擡起身體,後背被鋒利的鐵刺劃出了一道道傷口。
而且,在行進過程中,我還要考慮如何放置鐵塊,才能更協調,更有效率的通過去。
而最難的訓練項目,要數河底泥沙,在閉氣的情況下,潛伏到十米深的河底,還要使足力氣去挖泥沙,這對肺活量要求極高。對人體的抗壓能力要求極高。
而在水下搬運,所需要的力量,是平時狀態下的數倍,越用力,肺部的氧氣就消耗的越快,這完全是挑戰自身極限的訓練方式。
直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一個士兵催促我回牢房,我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停止這堪稱地獄式的訓練。
“條雞,你別把身體累垮了,我剛進來的時候也跟你一樣,不服不忿的,到最後,不也認了慫,這裡強者太多,就算能出去,也輪不到咱們,時間久了你就全明白了。”白吃狗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無奈。像老人安慰新人一樣,解釋道。
隨後,拿了兩個包子,又遞給我一個水缸。
我心裡很感動,我如今這狀態,可以說筋疲力盡。就算他們把我那份包子吃了,我也不能怎樣,在監獄裡,一個包子的價值,代表了一天可以吃到的最好食物,十分珍貴。
他們能信守之前的承諾,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我狼吞虎嚥的把包子吃掉,又把一水缸的營養液喝光,說道:“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打不過,你剛來的時候。也挑戰過強金龍嗎?”
白吃狗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說挑戰過,一分鐘不到,就被對方打成了狗。
白吃狗的實力我多少有些瞭解,他招式雖然詭異,但,沒什麼侵略性,最多就是把對手撂倒,着重的是防守,不是進攻。
“強金龍到底是什麼實力,你和狼哥加在一塊,能打得過嗎?”我眉頭一皺,問道。
我想要走出監獄,首先要做到A區老大的位置,打敗強金龍,是我的第一個目標。
牢房裡本來就沒有什麼能打發時間的事情,見我感興趣,白吃狗就滔滔不絕的跟我解釋起來。
他說,特種兵的類型分爲很多,有偵察兵,炮兵,狙擊手等等。
白吃狗擅長的是槍械,近身格鬥方面比較弱,而監獄裡能當上大哥的,基本上都是執行過特殊任務,以身手見長的兵種。
強金龍據說以前當過臥底,最拿手的就是近身格鬥,他的實力,別說是狼狗兄弟兩人,就算再加上我,也肯定打不過。
他們特種兵界,有一個很明確的實力劃分,由低到高,依次是:普通特種兵,精英特種兵,特種兵王。
白吃狗用槍的水平,屬於精英特種兵,但格鬥的實力,也就是稍微厲害的普通特種兵。
而,強金龍的格鬥能力,已經是半隻腳邁入特種兵王級別的強人,普通的地痞流氓遇到他。三、四十個,也是被他打趴下的份。
白吃狗解釋起這些事情,說的形象貼切,繪聲繪色,但瞭解了這些之後,我的心不免沉重起來。
我現在的實力,如果是赤手空拳搏鬥,輕鬆打敗五、六個混子沒問題,可,人數再多一些,我只有趴下的份兒。
從這一點,就可以直觀的看出,我和強金龍的實力差距。
我沒有再問下去,隨後,躺在牀上,思考起這些事情,沒過多久,一股深深的疲憊感來襲。我沉沉睡去。
接下來幾天,除了每天早上的訓練,就是休息睡覺,我們白菜隊的實力,相比於其他三支隊伍要差,基本上每天都是喝涼水、吃饅頭的結局,僅僅有一次距離第三名,綜合評分只差了一分。
但隊伍的實力沒有提高,我的實力卻在這些天中,悄無聲息的提升。
但,我沒有暴露,每天的訓練,我總會製造出一些意外,讓我成爲別人眼中的笑柄,最後,毫無懸念的被強金龍安排,情理訓練場地的任務。
一天、兩天、三天,我從早上一直幹到日落。別人都笑我是煞筆,光吃苦,沒長進的廢物。
四天、五天、六天,我不知疲倦的依舊這樣進行着,他們在牢房裡休息的時候,我頂着日頭。汗流浹背的拼命訓練。
我從原來只能帶一個鐵塊,到現在可以輕鬆的帶兩個鐵塊,而且速度,已經能排到白菜隊的中游水平。
河底泥沙訓練,讓我的肺活量更大,四肢的力量更爲強悍。普通隊員可以在二十分內完成四袋泥沙的搬運,我卻已經達到了五袋的水平。
我的進步不小,與我沒日沒夜的玩命訓練分不開,但我知道這些還遠遠不夠,因爲我的時間緊迫,我必須要找到一個更好的機會,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行。
第七天午後,我回到牢房的時候,發現盤子裡的包子多出兩個,應該是狼狗兄弟把他們的食物分出來一半給了我。
“兄弟,見過拼命的,沒見過你這麼玩命的,你到底怎麼進來的,又爲什麼一定想出去,能說給咱哥倆聽聽不?”白眼狼盤腿坐在牀上,很認真地問道。
我想了想,覺得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
狼狗兄弟聽完沉默了。
他們在外面也一定有親人,有朋友,有一段不同尋常的過去,我的話,或許,勾起了他們的回憶吧。
“誰都有過轟轟烈烈的過去,但能像你這麼堅持的人不多,咱哥倆佩服你,可你光這麼苦練身體,沒有一點格鬥技巧,絕對打不過強金龍,你要是願意學,每天晚上咱哥倆就在牢房裡,陪你比劃比劃?”白眼狼表情誠懇地說道。
我剛咬了一口包子,聽到他的話,嘴巴卻怎麼也合不攏了。
我毫不猶豫,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