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禮堂,外面頓時安靜了許多。
“林飛,今天我太意外了,事實上我沒有想過你會回來,兩年多的時間,我徹底明白我女兒的心,如今局面,我這個當媽的再說什麼也是多餘,戒指我女兒戴上了,我不反對,當着大庭廣衆面說下求婚的話,我也沒拒絕,但我只有一點要求,我要你籌備的婚禮光明正大,漂漂亮亮。不說轟動寧省,至少在陽城是首屈一指的世紀婚禮,你有能力做到麼?”許麗正視着我,嚴肅地說道。
我沒想到她會變得如此開明,本來我想就算辦婚禮的話。也要低調行事,但現在看來,這想法要變一變了。
“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次最神聖的婚禮,我責無旁貸。”我點頭說道。
“時間呢?”許麗追問。
我想了想,說道:“三個月,十一舉行如何?”我詢問的目光看向她倆。
舞藝自然沒有拒絕的意思,許麗見狀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女兒等待太久,受了太多委屈。這是我最後一次相信你,遵從我女兒的意見,如果三個月後你沒能做到,我希望你放棄對我女兒的追求。”
這話雖然難聽一點,但字字都是道理。我點頭同意,但在這之前,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完成,這一次真的把我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既然事情已經定下,那我先帶女兒走了。”許麗拉住舞藝的手。
我的心有些酸楚味道,還想跟她單獨相處一會,因爲心裡有太多的話要說。
“媽媽,林飛剛回來,我應該陪陪他纔對,要不、要不你先回家吧。”舞藝說道。
許麗眉頭一皺,果斷搖頭,拒絕道:“不行,絕對不行,你們現在雖然有婚約在身,但畢竟是還未出嫁的大閨女,這麼晚了你們倆單獨相處,要幹什麼?”
這個時間段是該上牀睡覺的時候,我臉露尷尬,舞藝俏臉一紅,後面的話已經不用說下去。
“今天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用不了兩天時間,就會傳遍陽城圈子,這個時候你的名聲比什麼都重要,有知心話白天說我不反對,但晚上不行,我是爲你的名節着想。”許麗言之鑿鑿。
她畢竟是過來人,能夠考慮到方方面面的細節,老一代人的思想要比我們年輕人保守很多。
“可是……”舞藝有些不甘心,剛開口就被我攔住,我說:“回去吧,明天畢業典禮的時候我們再聊,以後相處的時間會很多。”
我心有不捨,但今晚還有重要事情要辦,畢業晚會結束之後,楚飛絕對會帶人找我麻煩,我不想舞藝看到打打殺殺的場面。
舞藝上前緊緊抱了我一下,在我臉頰深情的吻了一口,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我看着她開車遠去的背影,臉頰上的餘香叫人回味。
我徑直走回社團辦公室,裡面兄弟們都還在聊天。有種心事重重的感覺。
“阿飛,這麼快就回來了?沒遇到什麼麻煩吧?”柳宇起身關心地問道。
我拍拍他肩膀,搖頭笑笑。
“我剛打電話給葉總,她正從吉林往回趕,再過一個小時應該會回來了!”柳宇說道。
隨後,我們又聊了一會,看了下時間已經九點多,畢業晚會已經散場,但那所謂的大麻煩還沒有來。
“走吧,出去吃夜宵。去張哲源的飯店,今天爲我接風洗塵。”我起身說道。
兄弟們相互看了一眼都面露苦色,見我態度堅決都沒有拒絕,一大羣人步行往學校外面走。
路上,碰到很多從晚會走出的人羣,他們看到我目光各不相同,晚會上的表現令一些人驚訝,但同樣看到了我和楚飛之間的矛盾,在他們心裡,如今的龍之夢社團今非昔比。我的前途堪憂。
走到學校大門口的時候,我看到前面聚集了很多人,不是學生,而是社會上的混子。
“賀大少,愷哥。他們出來了!”劉銘站在人羣中,腫得像豬頭一樣的臉看到我們精光大放,趕忙跑到一臺豐田吉普旁邊,敲着玻璃。
他們已經在門口等了很久,今天這檔子事。註定躲不過去了。
吉普的門打開,左右兩邊各走下一個老熟人,段愷與賀笑天。
自從精英社解散之後,賀笑天據說去了外地,也有人說他去國外留學。我本想他會痛改前非,卻沒成想還是老樣子,反而變本加厲與段愷走到了一起。
“林飛,吼吼,真的是你,老天有眼,讓你還活着,好,太好了,我等報仇這一天已經等了三年。今天我讓你連本帶利還回來。”賀笑天拍着腿興奮的大喊大叫,仇人相見不應該是分外眼紅嗎,看他的樣子對我的仇恨已經升級到了全新境界。
“林飛,你的命還真硬,去了趟雲省也有命活回來,看樣子是老天爺讓我給你收屍。”段愷猙獰的嗤笑道。
隨着他們的出現,學校周圍涌現的混子越來越多,幾乎把馬路堵死,裡裡外外加在一起足有一百七、八十號人,手裡都帶着鐵棍和鏈條等械鬥傢伙,陣仗不可謂不大。
“躲不過去了,這也許是我們哥幾個的最後一仗了,不管輸贏,咱們不能認慫,打倒一個不虧,打倒兩個賺一個。”張晶鑫拆下右手上的繃帶,躍躍欲試地喊道。
兄弟們全都圍在一起,將我聚攏在中間,沒有一個認慫的。
“段愷、賀笑天我們從前的確有仇,但也是你們咄咄逼人,讓我不得不出手,大家同在陽城混飯吃,說白了鄉里鄉親,沒必要把人往絕路上逼,之前你們對龍之夢各種打壓,對我兄弟們身體上的摧殘,言語上的侮辱,已經很過分,但冤冤相報何時了,發生了這些事。我們的恩怨就這樣扯平了,如何?”我緩步走出,來到人羣中間。
這段話對我兄弟們來說很不公平,但我眼裡只有鹽幫,對別的事情已經看淡。尋常嘍囉我已經不屑不出手,而且我打的每一仗,必須要師出有名,從前那個在陽城地界靠武力混的林飛,支撐不了對抗鹽幫的重任。我必須要樹立極高的威信。
“我扯平你媽逼,下午的時候打老子一頓白打嗎?草泥馬的,見我們人多怕了吧?現在跪下給老子磕頭,饒你一條狗命。”劉銘跳着腳大罵道。
賀笑天和段愷微眯着眼睛,不屑的冷笑,對我的勸阻無動於衷。
“你、你們幹什麼,這裡是學校,不準打架,保安呢,都出來。”這時大門口走出一大羣人。是之前參加畢業晚會的學校領導和社會名流,楚飛自然也在其中。
“沒你雞巴事,給我滾開。”賀笑天指着校長的鼻子大罵道。
門口的七、八個保安早就看到了陣仗,一百多號拿着傢伙的混子,誰敢管?
楚飛從人羣中走了出來,自信與從容的笑始終掛在臉上,不俗的氣質讓他看起來像一個年輕有爲的成功人士。
“學校門口打架確實不對,但也要看是什麼原因,姓林的剛一回來就攤上這麼大事,顯然是之前他招惹的仇家,我聽說這個林飛之前在陽城打架鬥毆無惡不作,付校長,貴校怎麼能教出這麼品行敗壞的社會渣滓?”楚飛言語極其刺耳。
“這……”校長慌亂而尷尬。
曾經龍之夢社團發展輝煌的時候,帶動了很多大學生創業,解決了學生的就業問題爲學校爭過光,影響力不小,而如今日薄西山,再加上這檔子事,校長也十分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