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時,京城香山之巔。
我們一行三百多人,浩浩蕩蕩趕赴那裡,各個精英強將,一走一過,披荊斬棘,大有排山倒海的聲勢。
這是我參加過真正意義上的大戰,勝負結果決定了我未來的命運,無比關鍵。
山頂有一塊佔地兩公頃的空地,四周是稀疏的草木與楓樹。紅綠相襯,層林盡染,在夕陽餘暉下,更顯一抹肅殺氣。
到那裡的時候,南洪門的人馬已經在那裡等候。
令我很意外,對方的人馬沒有我們多,只有二百來人,梅花與菊花帶領一大部分人站在最前面,旁邊還跟着兩個風姿綽約的美女,想必是蘭、竹二女。
“各位久違了,南洪門本是同宗同源,如今刀兵相見實屬無奈,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龍頭髮話,如果你們肯退一步。三里屯酒吧街不但按原價收購,而且給你們保留百分之十的股份,每年按紅利劃分,離開京城天大地大任憑發展,以你們的能力足可居一域而安,如何?”梅花上前一步,柔媚的聲音中帶着鏗鏘有力的氣勢。
她的開場白沒有叫囂與貶低意味,反而是念及舊情,增加條件,出師有名。給我方的心理上造成壓力,就連我也覺得他們做的已經仁至義盡。
“狗屁,你們背叛洪門,自立門戶已經是損了大德,昧了良心,鹽幫居心叵測,害死我父親,你們不但不幫着報仇反而助紂爲虐,還談什麼道義,談什麼同宗同源,一句話,今天必須幹上一仗,你們輸了不但要滾出京城,今後也別用洪門的名號造謠撞騙!”楊宇凡開口就是一通棒喝。
兩人的開場白,就能看出他們的心智不在一個起跑線上,楊宇凡一番話爽則爽矣,但對曾經的同門來說只會讓別人覺得他不念及舊情,激發了對方的鬥志,從心智到肚量,高下立判。
“唉!”梅花無奈地搖了搖頭。最後確定道:“真的要打嗎?”
“廢話,梅花我看在你曾經爲洪門做過不少貢獻份上,你們梅蘭竹菊如果棄明投暗,我的大門,不,洪門的大門永遠爲你們敞開。”楊宇凡挺起腰板,看了看兩邊的情況,又道:“看來你們的準備不夠充分,區區二百人沒打就已經輸了,給自己留點餘地,投降吧。”
梅花神色一黯,臉上盡是失望色彩,隨後拍了拍手,清冷的聲音響徹整個山野,“都出來吧,讓他們知道一下南洪門纔是今後洪門的象徵。”
話音落,四面八方忽然涌現出無數的身影,他們各個身着黑色唐裝,面容冷峻,呈圓形排列。包圍了整座山頭,粗略算去,足有六百多號人馬。
相比於我們的氣勢,他們更加整齊劃一,強將手下無弱兵。從聲勢上南洪門就蓋過我們不止一籌。
“臥槽,什麼情況,他們怎麼有那麼多人?”楊宇凡頭皮發麻,小聲對身後的三傑問道。
邢程表情並無太多變化,即便看出敵強我弱。氣勢也不遑多讓,說道:“老大,倪爺出走本來就帶走了幫派七成力量,這些人恐怕還不是倪爺全部的實力,本來就是實力懸殊的對決。是你當時決意要打的。”
“輸仗不輸人,你是龍頭,別慫,兄弟們都看着你呢!”狄嵐提醒道。
我看清場面的情況,心情十分沉痛。洪門底蘊豐厚,如果沒有分裂這檔子事,單就山頭的這些人,也有和鹽幫一戰之力,只可惜如今卻要刀兵相見,真是造化弄人。
“小楊少爺,你現在還執意要打嗎?”梅花再次發問,自始至終也沒稱呼對方爲北洪門老大,看來心裡並不認可,“如果現在反悔,離開京城,剛纔我提的條件一樣算數。”
“這……”楊宇凡一咧嘴,面露猶豫之色。
曲翔身板一挺,直截了當地回道:“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何必說那些廢話,打便打,什麼規矩,你劃出道道來吧!”
他怕楊宇凡臨陣退縮,那之前做出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自始至終,楊宇凡身後賢字輩和忠字輩的長者始終不發一言。他們能來參加這場決戰,就是明確永不背叛的立場,但心裡也對這場大戰不抱任何希望,只是堅守自己的原則罷了。
“都是曾經生死與共的兄弟,如果全面開戰代價太慘重,這樣好了,你我兩方各選十人出馬,車輪戰對決,最後哪一方有人完勝,就算贏,如何?”梅花提議道。
這個決定已經算是對方最大的讓步,畢竟選出十人輪番較量我們還有取勝的可能。
“好,就這麼定了。”楊宇凡一跺腳同意道。
隨後,我們便圍在一起選拔出戰的人員。
“陳老年歲已高不便動手,那就有勞吳老和六位前輩。加上我們三傑迎戰他們吧。”狄嵐說道。
我們這裡實力強的有兩個賢字輩和兩個忠字輩的人,但賢字輩的陳姓老者,年近古稀,身體多病,實力已經遠不如當年。沒必要上場。
孝字輩有兩人出戰,而義字輩的幾人,實力並沒有三傑厲害,只能爲了湊夠人數勉強上場,算來算去,實力跟南洪門相差很大,勝算渺茫。
“阿嵐,別忘了洪門已經沒有三傑,現在是四少,我是洪門一員,算我一個吧!”我主動上前說道。
“飛哥雖然並未在我們面前展露過身手,可是憑一己之力獨戰鹽幫坤字輩十大高手,一戰成名,實力絕對夠用!”萬宇楓在一旁爲我提升了幾分身價。
我雖然名義上是洪門的人,但畢竟加入幫派時間太短。資歷也淺,如果不是非常時期,或許我都沒有機會加入,幾位長輩覺得我出場不太好看,面露猶豫色彩。
“讓林飛上。我的偶像不會有錯。”楊宇凡一句話打破了衆人的猜忌。
“那小林就最後一個出馬吧,如果我們幾個老骨頭能撐下去就不需要你露面了。”賢字輩的吳老說道。
我點點頭,並沒有反駁,隨後大家排列了一下出場順序,一強一弱交替着上場,劃分合理。
對面也選出幾人,第一場由我方義字輩的高手,與南洪門的菊花對戰。
其他人立刻後退十米,讓出場中空地給兩人交手。
戰場無父子,不管之前有何情義,一旦交起手來,必須忘掉那些。
從一開始,義字輩高手與菊花便使出全力,男人以剛勁迅猛爲主,女人以陰柔靈巧。四兩撥千斤擅長。
兩人出手都不含糊,雖然是江湖套路,但與尋常的路數不一樣,品質更高,兩人的實力不在全盛時期宋虎和萬宇楓之下,比強金龍與壁虎那種稍稍弱了一些。
打鬥了大概十幾分鍾,攻擊已經沒有剛開始時那樣犀利,難解難分,看得我們提心吊膽。
“阿菊與譚勇實力旗鼓相當,這一場算平如何?”梅花在對面提議道。
“行,行,算平手,都退下來吧。”楊宇凡擺擺手,吩咐進行下一場的對決。
第一場打平讓我們動搖的軍心有了幾分底氣。
但接下來的兩場,南洪門似乎發了重招,由一位忠字輩的強者出馬,對方五十多歲,但虎背熊腰,器宇不凡,連挑我方三員大將。
曲翔,孝字輩的兩位高手都被打敗,最後不得已,改變了一下出場順序,由同樣級別的忠字輩強者出手,才勉強將對方打敗。
但我方已經動用了五個人,而對方只用了兩個人,差距在一點點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