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發生了什麼事?”見凌月白的衣服下襬已經被刮破,鞋子上也都是泥巴,額頭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可見他回來的有多麼急迫。
凌月白放下背後的草筐,二話不說,直接過來拉着洛雪嫣的手就走:“雪嫣,這裡不能再繼續待了,咱們現在就得走!”
陶一清愣了愣,站起身來,不解道:“凌公子,怎麼了?爲何突然要走?”
花月容也擦了擦臉上未乾的眼淚,問道:“凌公子,是我和相公哪裡照顧的不周到嗎?”
“不是,陶大哥和大嫂千萬不要誤會。”凌月白搖搖頭,面色焦急道:“我們的確還有事情,所以必須要離開了。二位的救命之恩,月白改日再回來報答!”說罷,便快步的往院子外走。
“月白……”洛雪嫣的手被凌月白緊緊握着,跟在他的身後,小聲道:“你是不是在山裡發現什麼了?”
一開始她昏迷的時候,是陶一清帶着凌月白上山去採藥。後來凌月白便輕車熟路了,陶一清便不再跟着去了。
這幾日一直都相安無事,怎麼今個回來如此異常?
“凌公子,你等會!”陶一清見凌月白和洛雪嫣真要走,所以便上前道:“就算要走,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啊!”頓了頓,又道:“月容,你快去給凌公子和姑娘準備點路上的吃食去!”
花月容應了一聲,於是轉身往屋子裡走去。
凌月白剛走了幾步,便被陶一清跟攔住了,“陶大哥,來不及了,等我們……”
話說了一半,凌月白突然沒了聲音,整個身子僵硬的厲害。
洛雪嫣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臉色霎時變得慘白,手下意識的想要從凌月白手裡拿出來。
察覺到洛雪嫣的手心裡瞬間滿是汗意,凌月白握着她的手用力了幾分,輕聲道:“雪嫣,不要怕。”
君臨墨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看着執手並肩而立的二人,薄脣緊抿成一條直線。
一得知於正查到了洛雪嫣和凌月白的蹤跡,他便不顧身上還未好的傷就直奔這裡,可是沒想到見到的卻是眼前如此扎眼的畫面……
“王……王爺……”身後的杜江也似乎沒料到會看到這樣的場面,所以不安道:“王爺,找到王妃了。”
剛纔他們在山裡疑似看到了凌月白的身影,可是由於隔着一段距離,看的並不真切。
而且,那人好像發現了他們,所以越跑越快,這也讓他們覺得可疑起來。
一路尋來,果真是找到了凌月白和洛雪嫣……
見君臨墨臉色越來越難看,秦峰眼珠子一轉,故作輕鬆道:“王爺,我就說嘛,王妃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你看……”
“你給本王閉嘴!”君臨墨粗暴的將秦峰打斷,聲音裡是壓抑的滾滾怒氣。
“凌公子,他們是?”君臨墨帶着的不止是杜江和秦峰,還有一干隱衛,因此讓第一次見過如此大陣勢的陶一清有些惶恐起來。
他沒有見過君臨墨,可是卻敏銳的感覺到來者不善。
凌月白沒有回答,清俊的臉在陽光下顯得有些透明,沉默的看着一步步走來的君臨墨。
這個時候,花月容拿着厚厚的包裹從房間裡出來了:“凌公子,我給你和姑娘準備了……”
“呃……”發現院子裡突然多了這麼多人,花月容忐忑的站在陶一清身旁,低聲道:“相公。”
陶一清對着花月容搖了搖頭,然後不着痕跡的將她護在身後。
君臨墨大步流星的走到幾人面前,冷笑道:“凌月白,別來無恙。”
雖然話是對着凌月白說的,可是他那一雙犀利的眼睛卻是直直逼視着洛雪嫣。
周圍的空氣似乎是凝結了一般,凌冽的厲害。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讓洛雪嫣不自覺的垂下了頭,不敢去看他臉上是如何表情。
凌月白眸光一閃,面色如常道:“王爺。”
見凌月白的手依舊沒有鬆開,君臨墨眼裡的光芒驟冷,幽幽道:“竟敢誘拐本王的王妃,凌月白,你可真敢!”頓了頓,又語氣嘲諷的對洛雪嫣道:“王妃之前就有紅袖出牆的前科,怎麼,現在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了?”
至於洛雪嫣逃離的原因,他心中自然清楚,那是因爲她對他終於心灰意冷了。
可是,他無論如何都忍不了自己的生命裡沒有她,更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她與別的男人那麼親近。
任何人,任何原因都不可以!
凌月白動了動脣,聲音平靜道:“王爺,你何必一上來就如此咄咄逼人呢?難道,傷害雪嫣你心裡會好過嗎?”
君臨墨冷哼一聲,道:“凌月白,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有什麼資格有立場這樣與本王說話?”
他的喜怒哀樂都被洛雪嫣所牽扯着,剛纔那番傷人的話即便不是他的本意,他的理智也已經被憤怒衝散了。
深吸一口氣,凌月白迎上君臨墨的眸子,一字一句道:“若是王爺想將雪嫣往別人懷裡推,那麼這個人不妨是我。”
眯了眯眼睛,君臨墨又靠近了一些,“你說什麼?”
洛雪嫣也猛然擡頭,目光緊緊的盯着凌月白,生怕他接下來會說出什麼駭人聽聞的話,小聲道:“月白……”
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比剛纔更加的危險。
陶一清視線在凌月白和君臨墨、洛雪嫣三人之間掃視了一圈,大概明白了什麼。
“王爺與雪嫣雖然有過一段過去,但是傷害居多。”凌月白微微一笑,望着洛雪嫣溫情款款,認真道:“雪嫣已經經歷了太多不好的事情,所以,今後的路我想陪着她一起走。我會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好好的……愛她。”
杜江與秦峰二人對視一眼,二人眼中的神色都是難以相信。
凌公子什麼時候對王妃起了心思?他這是在公然挑釁王爺嗎?
“就憑你!”君臨墨手快準狠的鎖住了凌月白的脖子,脣角揚起嗜血的笑容,不屑道:“凌月白,你憑什麼!”
脖子上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凌月白有些喘不過氣來,可還是堅持道:“我憑……憑什麼……你比任何人都知道!”
洛雪嫣的寒毒還未解開,君臨墨還未找到師父,所以如今能救她的只有自己。
最開始帶洛雪嫣離開,有一部分原因是出於自己的私心。
可是沒想到的是,人會越來越貪心。
經過這幾日的短暫相處,他發現自己陷得更厲害了……
哪怕他知曉君臨墨當初的良苦用心,哪怕是自己有違君子之道,他也不想再錯過洛雪嫣,不想讓洛雪嫣回到君臨墨的身邊……
雖然知道君臨墨不會如此輕易放手,可他還是想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