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樂妍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眼底的狠厲盡顯,嚇得惠兒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你把剛纔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奴婢……奴婢看到王爺抱着王妃回來了,王妃她安然無恙。”遲疑了片刻,惠兒小聲道:“還有……凌公子,他也回來了。”
樂妍身子一顫,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指甲死死深陷在桌面,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那日君臨墨去了東山軍營便一直沒有回來,幾日後他卻昏迷着被秦峰和杜江帶回。
她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所以便趕緊派惠兒去偷偷的打聽,但是卻一點信息都打探不到。
多次去主院去看望,沒想到卻被杜江婉言攔在外面。
好不容易等到君臨墨醒來,可是他又立刻匆忙帶着人離開了,害的她連見他一面都沒有機會。
不過,讓她有些不解的是,走之前君臨墨不知道爲何也將聽琴也帶走了。
她私下裡猜想,聽琴是太后面前的老人,難道是太后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當然,她不可能知道,聽琴是被君臨墨貶回了暗營接受懲罰去了……
不過這樣剛好,既然聽琴的身份可疑,那麼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將惠兒掉到身邊了。
只是,誰又會料到君臨墨消失的這些日子,竟然是尋找洛雪嫣去了?
洛雪嫣和凌月白是自己親眼看着掉下去的,從那麼高的地方墜落,他們怎麼可能還生還!!
如今君臨墨將他們找回來,莫不是知道了加害他們的幕後黑手是自己?
若是他知道了一切都是自己所爲,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因爲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樂妍此刻腦袋一片空白,一邊不安的在屋子裡來回走動,一邊問道:“惠兒,王爺他現在人在哪裡?”
惠兒連忙道:“西廂房。”
“呵呵,西廂房……”聽罷,樂妍心裡又急又狠,姣好的面容扭曲的厲害,咬牙啓齒道:“他曾說待我如初,我在他心中無人可替代。如今他待在西廂房裡陪着那個賤人,又將我放在何處?”
君臨墨此舉,究竟是何意?
難道,真的如太子上次警告那番,君臨墨之前再次給她無盡寵愛,是因爲對她已經心生懷疑?所以便故意將洛雪嫣冷落,甚至狠心用爲她解毒的名義讓洛雪嫣做藥人?
他所做的這一切,只是爲了讓她放鬆警惕,沉溺於他的柔情陷阱裡,以便他對太子動手?
如今得知洛雪嫣落崖,因此他便關心則亂,暴露了?
可是,即便是真的如此,她始終也不敢相信君臨墨爲了達到目的會如此不擇手段……
興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對君臨墨到現在還是懷着一絲僥倖心理的。
她希望是太子和自己多心了,希望君臨墨只是發現了洛雪嫣跟着凌月白跑了,擔心自己的毒無法解開,所以一怒之下才沒日沒夜的尋了洛雪嫣和凌月白回來……
畢竟,當時那碗藥是自己親手送去的,她不會忘記洛雪嫣的表情是何等的悲痛欲絕,何等的痛不欲生,那樣的反映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若是他對自己是虛情假意,那麼對洛雪嫣說過的那些狠心絕情的話想必也是假的了。
依着曾經洛雪嫣在君臨墨心裡的位置,他又怎麼會捨得連洛雪嫣都利用?
她心裡已經亂成了一團,似乎有兩個小人在打架,腦袋也疼的厲害。
“罷了,眼下擔心也無濟於事,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吧!”
深吸一口氣,樂妍重新坐下來,努力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波濤翻滾,沉聲道:“惠兒,這幾日你要小心些,萬萬不可出什麼差池。”
惠兒道:“是,主子。”
呷了一口茶,樂妍又皺着眉頭問道:“那個賤人難道就一點都沒受傷?”
巴不得洛雪嫣就算被君臨墨救回來,也一定要命懸一線,苟延殘喘纔好,所以擡手揉着眉心,眼睛直直的盯着惠兒的嘴,生怕她說出什麼讓她不樂意聽的答案來。
雖然明知道樂妍聽後不喜,可惠兒還是大着膽子道:“沒有。”
見樂妍臉色果然驟然變冷,惠兒又補充道:“不過,凌公子他好像傷的不輕,聽說是被王爺所傷。”
“他要是死就死了吧!”樂妍聽罷,臉色並沒變得好看,冷哼一聲,眼中的神色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不屑:“跟着師父學醫多年,就算是妙手回春、華佗再世,救不了自己又與廢物有何區別?”
好歹凌月白也算是與樂妍一同長大多年的師兄妹,樂妍竟對他一丁點情分都沒有,說話這般讓人寒心,當真是無情到了極點。
這樣的女人惡毒陰險,也難怪太子怕她使詐倒戈將自己派來監視她。惠兒這樣想着,頭微微垂了下來。
忽然想到什麼,惠兒擡頭道:“主子,太子讓奴婢給您傳個話,他問您,何時將王爺的虎符給弄到手?”
樂妍之前的確是被君臨墨的柔情蜜意所惑,產生了臨陣倒戈之心,懶得動手;現在則是因爲不確定君臨墨是否對她起了疑心,更是不敢貿然動手,因此面色肅然道:“惠兒,你回去告訴太子,就說稍安勿躁,等時機成熟我一定會幫太子拿到虎符的。”
捏着茶杯的手緊了緊,緩緩道:“再說了,要是王爺真洞察了我與太子密謀,想必更是防備的厲害,我更是不能打草驚蛇了!”
惠兒覺得樂妍說的有幾分道理,便附和道:“主子說的對,奴婢會轉告給太子的。”
樂妍神色莫辨的“嗯”了一聲,聲音清冷道:“繼續去西廂房盯着!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回來稟告給我!”
惠兒應了一聲,連忙躬身退了出去。
門被關上,樂妍死死的咬着嘴脣,半晌,“呼啦”一聲將桌上的茶具等如數掃落到地上。
懸崖之上,她以爲那是洛雪嫣的死期,因此纔將自己的身份合盤托出。
她比洛雪嫣大一歲,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只是她們的母親一個是高高在上、母儀天下的皇后,另一個則是皇后身邊卑賤低微的宮女……
自古以來,皇帝因爲酒醉而誤寵宮女的事情已經司空見慣,可是爲何衛國皇帝連給母親一個名分都不肯?還默許了皇后將母親逐出宮?
明明她也該過着公主一般高貴的生活啊,可是卻過的跟狗一樣……
洛雪嫣她該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可是爲什麼還活着!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