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賈公公的聲落,老皇帝在雲貴妃的攙扶下緩緩的走出了明黃色的帳篷,雖然腳步多少有些虛浮,但是整個人總體看上去還是威嚴無比的。
不過薄如素知道,老皇帝這是外強中乾,靈丹妙藥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了……
既然老皇帝都出來了,所以大家也就不敢再坐着閒聊嗑瓜子了,也隨着一同聚了過來。
“小賈,出結果了?”老皇帝坐下後,,接過賈公公捧上來的茶,吹了吹熱氣。
賈公公點點頭,道:“回皇上,本次秋獵大會最終獲勝者是寧王爺。”
這個結果是在衆人意料之內的事情,因此大家面上也沒多少驚訝或者意外,難得一致的平淡。
老皇帝臉上帶了一絲笑意,沉聲道:“嗯,第二名和第三名是誰?”
“第二名是……”賈公公張了張嘴,剛開口卻被人給打斷了。
“父皇!”只見君一航眉開眼笑的走過來,懷裡抱着一隻兔子,一邊往趙珊珊方向走,一邊對老皇帝道:“我第三!”
“嗯,不錯。”因爲君一航畢竟身子病弱了五年,今日能拿到第三名也算是很厲害了,所以老皇帝老眼中是真心的讚賞。
君一航小心翼翼的將兔子託到趙珊珊手裡,柔聲道:“特意給你捉的。”
趙珊珊一怔,耳朵有些微紅:“怎麼想起來給我捉兔子了?”
那白色的小兔子渾身長滿了毛茸茸的白毛,好像一團棉花一樣,窩在趙珊珊的懷裡可愛極了,讓她愛不釋手。
君一航嬉笑道:“你不是屬兔子的嘛。”
趙珊珊心裡甜蜜,勾着脣輕笑。
馨月在一旁看着,推了推君一航,戲謔道:“哎呦,七哥,幾日不見,真是越發的不同了!竟懂得討姍姍歡心了,嘖嘖!”
“七哥我沒有你們家肖毅會討人歡心!”君一航哼了一聲,朝着身後努了努嘴,“看,他給你打了一隻白狐!”
順着君一航的目光,果然見到君臨墨與肖毅一前一後的從遠處走了過來。
二人身後各有侍衛拿着兩個籠子,裡面分別裝的是一隻紫貂,一隻白狐。
紫貂身上完好無損,但是小白狐的小腿卻受了劍傷,不過不嚴重,只是傷了筋骨不能逃跑而已。
“白狐?”馨月一聽,激動的直直的朝着肖毅跑去。
君臨墨走上前,對老皇帝拱了拱手,淡淡道:“父皇。”
老皇帝視線落在那籠子裡皮毛髮亮,揮舞着爪子掙扎的紫貂後,眼睛一亮,笑的開懷道:“好,獵得紫貂,朕重重有賞!”
賈公公道:“皇上,依着打着的獵物多少來分,肖毅將軍是第二名,瑞王爺第三。”
老皇帝見馨月對着那籠子裡的白狐嘰哩哇啦的不知道說些什麼,笑道:“嗯,這白狐也是難得一見的,肖毅好本事。”
馨月圍着小白狐轉了兩圈,那小白狐一雙溼漉漉的眸子滿是哀怨的也瞅着她,還發出幾聲嗚咽聲,聽着好不可憐。
“你……你怎麼能下這麼狠手啊,你看看,它都哭了!”馨月一邊同情的指着小白狐流血的腿,一邊小聲抱怨肖毅道。
“呃……”肖毅摸了摸鼻子,尷尬道:“這小東西太過狡猾,好幾次險些讓它給跑了,情急之下我迫不得已也只能傷了它。”說罷,便吩咐下人將籠子打開。
馨月不解道:“你要做什麼?”
從胸前衣襟裡掏出了創傷藥,肖毅又從自己袖子上扯了塊布,抱着小白狐一邊包紮,一邊低聲道:“給它上藥。”
馨月看着他一舉一動很是認真,心中驀然一暖,小聲嘟囔了一句也跟着一塊幫忙。
周圍的女眷們瞧着君一航、趙珊珊,肖毅、馨月這兩對恩愛夫妻,羨慕嫉妒的都紅了眼睛。
薄如素看着這溫馨的一幕,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心裡暗歎,真好,希望他們以後也會這麼幸福下去……
白羽曦不知道爲何,竟覺得那薄如素那笑容和眼神似曾相識。
那眼睛裡的真誠,不像是演戲,倒是出自真心。
再用餘光掃向洛雪嫣,她竟雙手擰着帕子……
白羽曦心下發沉,說不出什麼感覺。
什麼時候,洛雪嫣不是洛雪嫣了?
什麼時候,薄如素不像薄如素了?
什麼時候,自己開始暗自將薄如素與洛雪嫣作比較了?
洛雪嫣今日對馨月說的對,真正的成熟是將一切放在心底而不是表露於臉上。
所以,自己也該學會隱藏了……
“這紫貂竟毫髮無損,四弟好厲害!”君祁陽俯下.身子,仔細的瞧着張牙舞爪的紫貂,繼續道:“不過這小東西脾氣不小,估計也只有四弟你才能馴服了!”
“哼,脾氣再大又如何?還不畜生?”突然,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家聞聲,只見宣王一身污泥,滿臉狼狽的回來了。
他這話不只是在說那紫貂,還是在諷刺君臨墨,但是卻讓人聽了很是刺耳,連老皇帝都不悅皺了眉頭。
君承乾“哈哈哈”大笑過後,心情大好的搖着輪椅上前奚落道:“二弟,你這是打獵打泥坑裡去了?還是被獵物給打了?”
宣王咬了咬牙,憤憤的望着正與趙珊珊喂兔子的君一航,然後不顧及老皇帝的臉色甩袖離開。
君承乾見狀,又不嫌事大的看着君臨墨道:“四弟,二弟剛纔是在罵你畜生,這豈不是連父皇都一塊罵了?”
君臨墨眸光一冷,知道君承乾這是在故意的小題大做,因此懶得理會。
果然,老皇帝聽後氣的咳嗽了起來,雲貴妃趕緊順了順他的背,安慰道:“皇上息怒,息怒!”
君承乾見老皇帝發怒,不忘落井下石道:“父皇,二弟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他怎麼能對您……”
“夠了!”老皇帝瞪圓了眼睛,怒斥道:“你也給朕閉嘴!”
劉夢瑤趕緊扯了扯君承乾的袖子,示意他少說幾句。
君承乾嚥了口唾沫,知趣的閉了嘴。
雲貴妃待老皇帝情緒穩定後,打着圓場轉移話題道:“皇上,今個寧王爺獵得紫貂,您要允諾寧王爺一個願望呢!”
老皇帝抿了口茶,轉眸看着站在下首的君臨墨,問道:“寧王要什麼賞賜?”
君臨墨袖子掩蓋下的手攥了攥,深吸一口氣,擡頭緩緩道:“兒臣要父皇的一道聖旨!”
“啪”的一聲,老皇帝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老眼死死的瞪着君臨墨,身上散發出冷冽的氣息來。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目不轉睛的盯着君臨墨,一臉的震驚,似乎是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