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什麼其他的事情,便退朝吧。”南玄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皇上這個位置,還真的不好當。
朝臣不發一言,全都垂着個頭站在原地。
不過即使是這樣,朝堂還是少了很多人,畢竟段家已經被連根拔起,朝堂之上的黨羽自然而然也少了很多。
南玄霖掃視了衆人,朗聲道:“至於段成狼子野心,明日便滿門抄斬,至於那些與反賊有關的人,一律株連九族。”
儘管如此,沒有任何人敢有別的意見,在這個時候他們不落井下石,都算是仁至義盡了。
“既然諸位愛卿沒有別的意見,朕今日也乏了,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吧。禮部尚書,你們禮部該做的事情,也該開始了。”南玄霖看着朝臣,淡淡的道,似乎是帶着天生的王霸之氣一般,自帶一股氣勢。
南玄霖沒有住進清新殿之中,清新殿的擺設以及其他的東西都沒有做一點的更改,雖然南玄霖恨皇上,但是說到底,皇上畢竟是他的父親,他已經大逆不道,現在最起碼的東西還是要保留下來的。
南玄霖住進了月宮。
他在這裡才能感受的到那些熟悉的氣息,雖然這裡早已經物是人非,但畢竟這裡,曾是母妃住過的地方。
月宮已經被人大肆的打掃過了,而那座雕像,也被南玄霖叫人剷平了。
他下了朝自然是回到了月宮,雖然他想去看看姬月沁,但是還是忍住了。
“你爲什麼要自作主張?”一個滄桑的面孔出現在南玄霖的眼前,語氣有些生硬和冰冷。
“舅舅,我的婚姻大事,還是由我自己做主吧。我已經累了。”南玄霖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他不想和眼前的男人爭論。
那男子冷笑一聲,語氣有幾分癲狂的道:“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意味着什麼?女色誤國,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杜子桓說的不錯,她就是一個妖女。”
南玄霖覺得煩悶,自己一直以來都像是舅舅手中的傀儡,自己就算是一點感情,都不能夠存在。
“我這樣做,自然是有我自己的道理的。放心吧舅舅,我知道該怎麼做的。”南玄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
那男子皺眉,不悅的道:“你有分寸的話,就不會將立後安排在三日後了,按照計劃,就算你想娶姬月沁,也得等到大梁覆滅的時候。更何況,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歡姬月沁,你又何必勉強自己。”
“我做這個位置,本來就沒有再說喜不喜歡的權力了,這個位置,註定是要拋棄七情六慾的。所以舅舅你不用太擔心,不會有事的。”南玄霖嘆了口氣道。
其實他對姬月沁的感情很複雜,他對姬月沁卻是說不上喜歡,但是也不能夠說不喜歡。
在他眼中,那個女子始終是特別的,而且給他的感覺很複雜。
她雖然經歷了這麼多的變故,但是一直都堅強的讓人心疼。但若是僅僅如此,他也不會對姬月沁另眼相看。
實際上,他對姬月沁更多的還是愧疚,如果不是他們去離間七王爺和大梁皇,現在姬月沁一家亦不會變得家破人亡。
但是,做過的事情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就算他現在在愧疚,都於事無補,與其如此,南玄霖更多的,是想要照顧她的一生,哪怕她根本不愛自己。
那男人滿意的點點頭,“你有這個想法自然是好的,她確實是一個做皇后的料子。七竅玲瓏,倒是能夠將後宮打理的好,不過,她畢竟是姬家的後人,若是她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你說,她會如何做呢?”
南玄霖一愣,他不是沒有想過斬草除根,只是現在,他變得有些動搖了。
“你還是太心軟了,坐到這個位置,你就應該想清楚你的身份,你是南疆的大皇子,你的目的是爲了復興南疆!你若是下不去手,我這個做舅舅的,自然是可以替你動手的。”那男人語氣冰冷,隱在袍子裡的臉隱隱的帶着煞氣。
“可我始終也是大聿的皇子。”南玄霖的目光有些怔忪,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了。
“總之你登基的時候可以放在第三日,至於姬月沁,是萬萬留不得的。更何況,現在她弟弟還生死未卜,我們現在的形勢,可經不起風浪。皇位還沒有坐穩之前,你就暫時不要想着立後一事了吧。”男子根本就不理會南玄霖的想法,冷碩說完便離開了月宮。
南玄霖坐在龍椅上,手中緊緊的握着龍頭,就連龍角扎破了手心,他都毫不在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冰冷的女聲傳來,“皇上,你的手受傷了,屬下來幫你包紮吧。”
南玄霖這纔回過神來,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聽到那個女子的聲音,他的心情倒是舒緩了很多。
“安若,你回來了。”南玄霖有些疲憊的靠在龍椅上,他真的很累。
那個被稱作安若的女子應了一聲,便開始細心的替南玄霖包紮起手中的傷口。
“皇上爲什麼要這樣做?”安若冷不丁的問了一句道。
南玄霖一愣,隨即嘴角勾勒出一個自嘲的笑容來,“爲什麼要這樣做?或許只有疼痛才能讓我感受到我存在的意義吧。”
安若淡淡的蹙了蹙眉,也沒有開口多問什麼,她的身份,始終只是一個下屬罷了。
“安若,這段時間,你去保護姬月沁吧,舅舅......恐怕會對她不利,你只要不讓舅舅對她下蠱,就好了。”南玄霖閉上了眼,淡淡的道。
安若給南玄霖包紮的手一頓,隨即又繼續包紮起來,“只要是主上吩咐的事情,安若都會去做。”
“安若,你不開心。”南玄霖蹙了蹙眉,輕輕的道。
“沒有。”安若快速的對南玄霖道。
“安若,你的情緒我是聽的出來的。你就算是撒謊,我也是知道的。”南玄霖淡淡的道。
安若蹙了蹙眉,沒有理會南玄霖說的話,只是自顧自的繼續包紮南玄霖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