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躺下之後,對萬涼道:“萬涼,你也去休息一下,明日還很多事情要忙。”
萬涼道:“屬下就在外面的貴妃榻上休息一下,主人若有事便可叫屬下。”
“好的,你去吧,把簾子放下來。”溫意說。
“是!”萬涼走出去,把琉璃門簾放下,留溫意一人在內屋睡覺。
溫意悄然摸出枕頭上的金針,手指在太陽穴附近選穴……
溫意這一睡便睡了一個時辰,等她醒來的時候,光線映入眼底,刺得她眼睛生痛,她伸手擋住,閉上眼睛。
聽得萬涼的聲音驚喜地在耳邊響起,“門主,您瞧得見了?”
溫意半眯着,慢慢地適應光線,看到萬涼驚喜的臉在眼前晃動,屋中的一切映入眼簾之中,竟有些仿若隔世的感覺。
“看得見真好!”溫意輕輕地感慨。
萬涼歡喜道:“屬下馬上去告訴滿叔。”
溫意笑了,“得了,一會兒會知道的,你讓人去爲我打一盆熱水吧,我也該準備準備了。”
“好!”萬涼轉身就出去了。
溫意起身,坐在妝臺前,眉心和太陽穴處,有幾個黑點,她伸手揉了一下,並且以脂粉塗抹,這些黑點本來就很細小,若不是注意看壓根不會發現,塗了脂粉,便更看不見了。
萬涼打了熱水進來,卻見溫意先把妝容弄好,“門主,這臉都還沒洗,就上妝了?”
溫意怔了一下,隨即笑了,“哎,瞧我,我是太久沒能看見東西,一時看見興奮過頭,竟忘了。”
“那屬下爲您洗了妝,重新再上吧。”萬涼道。
溫意擺手,“算了,不必這麼麻煩,洗不洗臉都不打緊,我漱口就是。”
萬涼笑道:“門主是太高興了吧?這解藥看來還是真有用,雖然說也有毒藥,但是,門主的醫術這麼厲害,一定可以再次解毒的。”
“嗯。”溫意沒說什麼,拿起鹽便漱口。
漱口完畢之後,她對萬涼道:“你去通知一下千山,讓她今天陪同我一起入宮。”
“是!”萬涼道。
溫意又吩咐,“你和萬薔今天另外有安排,你們到清虛觀附近看看有沒有異樣,並且,把清虛觀附近比較特殊的石頭帶一些回來給我看。”
“石頭?”萬涼不解地問,“門主要石頭做什麼?”
“樑光祥的兒子是中了重金屬的毒,這些多半是礦石裡提取的,我想知道,他們到底下了什麼毒。”
“那門主如何篤定他們是從清虛觀附近取來的礦石毒呢?”
溫意看着她,眸色晶亮,“傻丫頭,若附近有,又何必捨近求遠呢?清虛觀西山上有許多礦石,要提煉重金屬毒素,從那裡取就可以了。”
萬涼噢了一聲,“也是啊。”
千山的傷勢已經好很多了,但是意志意志很消沉。
她不能接受失去呂寧,她尤其後悔提出延遲婚禮。
兩個人在一起是多麼幸福的啊,爲什麼要用來吵架呢?他們以前,把大半的時間都用來吵架和冷戰了。
京中發生的事情,她都知道,但是提不起興趣來管。
第一次覺得,原來呂寧甚至比主人更重要。
不過,萬涼去叫她的時候,她還是來了。
溫意見她臉色蒼白,道:“你臉色差了很多,睡不好是嗎?”
千山擡起紅腫的眸子,有些詫異地看着溫意,“主人,你瞧得見了?”
萬涼失笑,“千山姐姐,來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了麼?門主服用瞭解藥,已經看得見了。”
“真的?”千山眼底才注入了神采,“那真是太好了,是何人送來的解藥?”
“樑光祥!”溫意淡淡地說。
“他?”千山蹙眉,對此人還是保留一定的懷疑態度,“這人要小心。”
萬涼說:“其實他也是被宋雲禮威逼的,他的兒子也被宋雲禮下毒了。”
千山道:“竟有這樣的事情?”
溫意看着千山,勸說道:“呂寧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你不能再想了,要替呂寧報仇,就一定要破壞宋雲禮與可兒的陰謀。”
千山眼底陡升怨毒,“我無時無刻不想把他們碎屍萬段。”
“我會入宮去,你也跟着我去吧,我知道你情緒不好,但是你的身份是門主的侍女,今天你是必須在場的。”溫意說。
千山拱手領命,“屬下知道!”
千山頓了一下,道:“門主,屬下知道飛龍門的人已經入城,屬下想領一千人直搗狼峰頂。”
溫意搖頭:“不行!”
千山急了,“門主不想爲呂寧報仇嗎?”
“想,但是不可貿然出動,你該知道的,狼峰頂連着龍脈,豈可隨意帶飛龍門的人踐踏?這是公然挑戰皇權。”
“挑戰皇權又如何?門主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畏首畏尾了?”千山竟口出譏諷之言。
溫意神色微慍,“千山,要報仇,要對付宋雲禮,千萬不可操之過急,否則的話,反而會落人話柄,如今飛龍門的人入城,勢必會引起京中地震,處理不好,會讓人揣測我們飛龍門與皇帝不同心,與朝廷不同心,千萬不可落人口實,知道嗎?”
千山強硬地道:“如果門主害怕引起皇上的誤會,破壞你們兩人的感情,那就讓屬下親自帶人去,出了什麼事情,把屬下交出去就是了。”
溫意生氣地道:“千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萬涼見兩人起了衝突,連忙勸道:“千山姐姐,別說了,門主必定是有考慮的,您別讓門主難爲。”
千山冷冷地道:“她是怕皇上會怪她踐踏龍脈,其實狼峰頂與龍脈還相距很遠,至於這麼害怕嗎?主人變得這樣膽小,真讓我失望。”
溫意聽她這樣說,也冷冷地道:“希望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對報仇這件事情,我自有主張。”
千山冷笑,“是啊,你自有主張,死的不是你所愛的人,你當然可以輕描淡寫地讓我等,可我要等到什麼時候?在等的過程中,刺探一下狼峰頂是沒有衝突的。”
“千山!”溫意眼底染上怒氣!
千山冷冷轉身,“屬下記得自己的身份,主人請更衣吧,屬下在門口候着。”
說完,便大步踏出。
溫意氣得臉色都變了,“真是越發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都怪我寵過頭了。”
萬涼勸說道:“千山姐姐也是因爲呂大人的事情想不通,主人不要與她置氣。”
溫意餘怒未消,“你不必爲她說話,她現在就是沒了理智,以後我近身的事情你來跟,不必她了。”
萬涼一怔,低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