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陳將軍也知道是自己失職,那就先閉門思過,至於兵部的事情,就先由鎮國王爺負責。”不等陳元慶說完話,宋雲謙就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宋雲謙心底前所未有的暢快,從陳元慶暫代了靖國候的兵部尚書之職,他在朝堂上就被左右掣肘,現在態度不明的樑光祥已經不會是自己的顧慮。
“皇上,末將……”陳元慶還想再爭取,可是開口之後他也明白了,正如自己不願意放棄這兵部尚書的職位一樣,皇上同樣對他覬覦許久。
皇上想要自己人坐上這個位子,而現在,他顯然已經不是皇上的自己人。
陳元慶心底多出了幾分嘲諷,自己的離心都是宋雲謙導致的。
“皇上,末將的妹妹現在還中毒昏睡,末將……”兵部尚書的事情暫時已經沒辦法爭取,他現在只能要自己行動的自由,除了兵部尚書的位置,他手中還掌控着兵權,他還需要籠絡更多的人心,他不能被限制自由,即使短期內都不可以。
“她既然是朕的妃子,朕自然會對他負責,你一個外臣每日都宿在宮中,朕不會亂想,但是你也應該注意影響,畢竟,這後宮住的全是女眷。”宋雲謙清淡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感情,卻足以震懾陳元慶。
陳元慶這些日子一直理所當然的逾矩,他以爲宋雲謙是對自己的忌憚,卻不想回成爲朝堂上他反駁自己的鐵證。
“陳將軍確實有些不像話了,這後宮之中哪裡是外男應該住的。”
“陳將軍沒準也將自己當成皇上了,不然怎麼會連皇上都不放在眼中,這規矩可是老祖宗定的。”
“陳將軍也是關心自己的妹妹,情有可原。“
“……”
聽着背後偷偷議論的聲音,陳元慶終於噤了聲,這所謂的規矩,自己曾經無視的規矩,原來也會將自己打入別人議論的深淵。
“陳將軍,你先回去靜思己過,等朕回來會好好和你聊聊的。”宋雲謙一副已經決定的樣子,看向陳元慶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鋒利。
“皇上,鎮國王爺身份實在特殊,兵部尚書之職……”張先輝見陳元慶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依然不甘心地提起了宋雲罡的身份。
按照祖宗規矩,皇族中只有皇子纔可以成爲六部尚書,皇上的兄弟叔伯是不可以的。
“張大人可知道爲什麼皇上的兄弟叔伯不可以掌管六部?”張司空見張先輝依然困獸猶鬥,忍不住提醒道。
“自然是怕王爺們……”張先輝看了一眼宋雲罡,終於什麼都沒敢說。
當着宋雲罡的面說他可能會造反,說他對皇上不夠忠心?
宋雲罡可是帶過兵的王爺,身上那股子殺神的氣勢都能將他殺死。他還真沒生出和宋雲罡作對的膽子。
“皇上,張大人是在懷疑本王的忠心。”宋雲罡看着張先輝瑟縮的樣子,笑着對宋雲謙說。
“皇兄,這江山你如果想要,弟弟我雙手奉上。”宋雲謙的話說得很是真心,他很清楚,這皇位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皇兄,都只是枷鎖而已。
如果不是爲了宋氏的列祖列宗,不是爲了黎民百姓,他真想放手。
宋雲罡苦笑着看着宋雲謙,輕聲說了一句:“如果我稀罕這位置,現在上面坐着的人必然不是你。所以你還是早點回來,把我身上的擔子卸了。”
“那就有勞皇兄了。”宋雲謙很坦誠地道謝,心底對溫意的感激更重。
如果不是溫意,自己和皇兄之間,哪裡還會有這樣的兄弟情,如果不是溫意,他可能再也感覺不到這冰冷的朝堂上有這樣的暖意。
“你我兄弟之間,說這個就客氣了。”宋雲罡說完就坦然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之前提出質疑的張先輝聽了他們兄弟的對話,在無形中他們已經打了他的老臉。
既然皇上已經表態相信鎮國王爺,而現在朝中再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所以幾個心中仍有疑慮的人都沒再說話,蕭相張司空他們幾個樂見其成的臉上都多了幾分笑意。
“克州城的事情事關重大,雖然已經塵埃落定,但是朕還是要過去一趟的,如果不是朕識人不明,也不會讓克州軍造此大難,再就是溫意門主,她因爲克州軍的事情受了重傷,朕也需要過去慰問一下,畢竟各位臣工也都說了,朕行事不能讓飛龍門寒心。”宋雲謙輕聲說着,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可是在說到溫意的時候,心底升起的關切還是透過話語傳遞出來,隱忍剋制的感情,絲絲縷縷,讓人心生痛意。
“樑光祥的事情,皇上準備怎麼處理?畢竟這場事端都是因爲他。”蕭相有些爲難地看向宋雲謙。
樑光祥是先帝朝的老人了,更是被先太后看重,幾番扶持,這次做出這樣大的錯事,按理說死都不能恕罪,但是他是朝中太尉,他一死,朝局怕是又要重新洗牌,現在宋雲謙還沒有將樑光祥勢力全部吸收的能力,所以……
宋雲謙看着蕭相,輕聲說了一句:“傷了不該傷的人,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皇上,樑太尉畢竟與社稷有功,爲了一個女人,您就要了他的性命,這未免……”樑光祥一黨的人從李洵出現說出了樑光祥和宋雲禮勾結之後,就一直沒人敢大聲說話,現在聽宋雲謙想要要了樑光祥的性命,他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趕緊站起來輕聲言道。
他自以爲抓住了宋雲謙話語的漏洞,臉上有些自得,覺得這樣可能能救樑光祥一命。
“朕說的他不該傷的人是克州軍,朕的精兵是要在關鍵時刻和來犯外敵廝殺的,他們的性命關乎着百姓的安危,樑光祥連他們的性命都不顧及了,朕還要顧及他的性名嗎?”
宋雲謙的話擲地有聲,臉上全是怒色,朝堂上沒有人敢再次發聲,只有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的剛上任的兵部尚書,他笑着看着宋雲謙,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宋雲謙之前話語中的那個人,不是克州軍,而是他心心念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