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狼峰頂的安靜不同,宮中每日都是喧鬧的,尤其是此刻的良妃宮中。
宋雲謙來了就讓御醫給她診脈,然後讓人煎藥,親自喂她,等她吃完了藥兩人又說了很長時間的話才離開。
對於良妃準備的歌舞和美女,宋雲謙則好像沒看到一般,在良妃面前,他只是一個深情的丈夫,一個擔心他們孩子,盼着他們孩子出生的丈夫。
所以看着宋雲謙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良妃臉上全是暖暖情意。
“好了,他都走了很久了,你就這樣看着,他也不會回來。”一道陰沉的男聲緩緩在良貴妃的身後響起,良貴妃聞言回頭看着那個有些清瘦的中年男人,低聲說道:“父親你總該相信我的話了吧?皇上是真的喜歡我,你應該也聽到了,他剛纔說,他對重樓並不滿意,他嫌棄重樓沒有皇家的氣度,溫意那個賤女人生出來的孩子,只是個土包子罷了,怎麼可能有皇家氣度,我腹中的皇兒,父親是皇上,母親系出名門,他纔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樑貴妃的話語越來越得意,說完之後她興奮地盯着自己的父親,眼睛裡全是期待。
“父親,如果你能在朝堂上幫皇上,到時候皇上肯定會更喜歡女兒,也會喜歡我腹中的孩子,到時候我的孩子成爲太子,我成爲皇后,您成爲國丈,這樣的日子指日可待呀父親。”見張先輝從她說話開始就一直沉默着,良貴妃着急不已,她甚至忍不住像小時候一樣,扯了一下父親的衣角。
“父親,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皇上對我是真情還是假意你還不清楚嗎?既然皇上有了這樣的心思,那父親的理想就要實現了,到時候我們張家就是後族,是我們大梁的第一大家族,到時候……”良妃控制不住地爲自己,爲父親勾畫未來,說話的時候她是興奮的,喜悅的,好像她描繪的這一切馬上都會實現。
張先輝看着一臉喜悅的女兒,原先縈繞在心頭的擔憂越來越少,他高估了宋雲謙對溫意的深情,也錯看了宋雲謙,如果不是剛纔親耳聽到那些體貼的話語,張先輝怎麼都不敢相信,那個爲了溫意守身五年的皇上,竟然真的喜歡上了別的女人,自己的女兒,樑珪的女兒……
張先輝緩緩走到良妃面前,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明天去見一下溫意,找機會和她打一架。”
“父親,您之前不是說過,讓我不要招惹她嗎?再說皇上早就下令不允許我們進采薇宮,她現在失寵了躲在采薇宮中不出來,我就是想找她的麻煩也見不到她的人呀,我……”
良貴妃有些不明白父親爲什麼要讓自己去找溫意,還要找由頭和溫意打一仗。
雖說皇上現在對溫意已經不似之前,但是三不五時的還會去看看她,畢竟他們還有多年的情誼在。
她怕如果自己和溫意真的打架了,到時候宋雲謙會向着溫意,她到現在都記得那次叫溫意貴太妃之後皇上陰沉的臉色。
當時皇上對她沒有任何的喜愛,她可以拼一把,可是現在,她真的不願意拿着自己的幸福去賭一把。
溫意,現在已經成了他們後宮這羣女人們自動忽略的存在。即是知道了皇上已經對她已經不似往日,但是誰都不會去招惹她。
或者是怕皇上再想起溫意再次將他們拋到腦後,或者是怕和溫意敵對惹惱了皇上,從此斷了自己成爲寵妃的念想。或者是忌憚她飛龍門門主和後宮之主的身份。
所以他們有志一同的將溫意遺忘了,現在突然要面對溫意,良貴妃心底全是不確定。
張先輝輕聲地說這話,對於女兒在乎的寵愛他是真的沒什麼感覺,現在御醫已經偷偷告訴他們了,女兒懷的是個男胎,只要她能生下孩子,憑着他們張家這麼多年的經營,他們就能讓皇子成爲皇上。
而他要試探皇上對溫意的態度則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如果想讓父親站到皇上的一邊,從此和皇上同仇敵愾,我必須要先知道皇上對溫意的心思。”見良貴妃有些猶豫,張先輝輕聲說道,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着憂色。
張先輝現在不確定皇上對溫意有沒有忘情,如果他真的將溫意當成了普通的妃嬪一般,那有些事情他就要開始着手去做了。
“可是,父親……”對於對上溫意,良貴妃依然心有餘悸,她還想再爭取一下,可是張先輝卻顯然已經做了決定。對於良貴妃着急地爭取,他只說了一句:“如果皇上對溫意無法忘情,那到時候孩子可能很難成爲太子,成爲皇上。”
張先輝的話讓良貴妃瞬間就鎮定下來,她看着張先輝,許久,才終於堅定地點了點頭。
如果是爲了父親,爲了自己,良貴妃可能還會有所顧忌,可是爲了孩子,良貴妃覺得自己應該拼一把
只是要怎麼和溫意起衝突?要怎麼避免皇上生氣,要不要帶幾個人和自己一起,到時候即使皇上生氣了,法不責衆,皇上的怒火也不會只對着自己。
“還有,你要和蘭貴妃搞好關係,不能亂來知道嗎?”張先輝本來已經準備離開了,突然想起什麼一般,轉頭對女兒說道。
之前張先輝讓良貴妃和溫意鬧一場的時候她還只是不願,現在聽了張先輝的話,她則是憤怒了。
因爲蘭貴妃和溫意不同,她和溫意一直就是敵人,但是蘭貴妃,就在許多天之前還和自己說,他們是姐妹,要守望相助,不還是搶走了她的男人。
而且,是藉着看望自己的時機搶走了宋雲謙的關注。這讓良妃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爲什麼?如果不是那個賤人,皇上今天都不會離開,那天那個賤人在我的宮中和皇上眉來眼去,勾走了皇上的魂,我……”良妃正是因爲心底的不甘,這些日子才一直都和蘭貴妃過不去,幾次三番藉着腹中孩子去蘭貴妃宮中將皇上搶回來。
“沒有爲什麼,他的父親和我一直是盟友,在宮中,你們一定要守望相助纔是。”張先輝知道自己女兒沒多少心機,所以也不和他多說,於他而言,一個沒有心機的女兒更好掌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