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怪不是一直飄着的麼?不是應該異於常人,或飛,或飄,或瞬移?清音知道是人爲,偏院可是蕭家老祖宗的院子,朱氏可不能插手到這個地方,那此事只能是老祖宗受意!!!清音心中憋着氣,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對這進來所謂的鬼微微的橫了一眼,然後視若無睹的與這假扮的鬼擦肩而過,這假扮的人被清音的反應楞在了原地,原本還驚惶無措的,現在怎麼如此鎮定自若。假扮之人自然不能就這樣放棄了,自己還發出了詭異的聲音,憑着自己的輕功,飛身到了清音的身側,想要再次恐嚇清音。
清音譏笑一聲,有恢復了一臉的冷清,斜睨了一眼這假扮之人,手上也沒閒着,端起一杯茶水豁的往此人面上潑去,太過突然,更是沒有預兆,就算是習武之人着了清音的道。茶水潑掉了那人臉上的妝面,花掉了精心裝扮的猙獰的臉,現在輪到假扮之人驚慌的捂住了臉。清音很是滿意緩緩落座,其實清音在黑夜裡壓根沒有看到他的妝面,只不過此人虧心自己的敗露,稍微試一下手段便試出來了“嗯!下次再扮鬼,記得離人遠些,這破綻百出的妝面和身法,真的有些欠缺!”
假扮之人見此事已經被揭穿,忙的飛身破門退出了屋子。清音知道此人還沒走遠,對着門大聲道“告訴你家主子,這招數已經不靈驗了!!”
此事一鬧,清音自然再也沒辦法靜下心來抄錄佛經了,走到了這院子裡擡眼看着這萬年不開花的杏花樹,隱約的發現上頭有個隱着一個人,清音大驚此人居然還不落荒而逃,故意大聲道“這杏花樹可不怕鬼!”
樹上的人,帶着黑色低鑲金線的面具,看下樹下的人兒,勾了勾嘴角,幽遠沙啞的聲音由上而下“姑娘可是認錯了人?”
清音再次擡眼細細看去,發現此人未穿白衣,而剛纔的加班鬼怪的人可是穿着白衣,這麼短的時間也來不及換衣。清音算是信了他,仰着面問道“那你是誰?爲何在這?”
樹葉微微一晃,從樹上緩緩落下一人,一襲夜行衣,身姿挺拔,雖然罩着面,但是透着一股冷香的氣質。在面具下,定是一張俊俏的臉。清音被這了無聲息的武功,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警惕的看着來人。剛纔假扮惡鬼的人,武功雖算得上好,但是反應卻不是很快,還能被自己出其不意潑到茶水,憑着自己的敏捷的思維還能搏上一博,更何況剛纔那人可沒有要傷自己的意思。現在眼前這個人,這下來的一會兒功夫,清音壓根就沒有看清他的身法,這武功似不比鳳紅纓和楚逸低。剛剛老祖宗已經派人來過,那此人應該不是老祖宗的人,楚逸曾經說過蕭家佈滿暗衛,楚逸都不能悄無聲息的來去,他卻可以蕭家閒逛的人?要麼就是武功高於楚逸,要麼就是蕭家人的暗衛?不是朱氏就是蕭倉冥!
黑衣人看到如此帶着一絲驚慌的清音,剛纔在屋裡整治假扮惡鬼之人,可是口齒伶俐,手下也是果斷,全然不同於現在。面具下俊逸的臉微微一笑,淡然又帶着不尋常的沙啞安慰道“姑娘剛纔可是英勇治惡鬼,現在怎麼就害怕了?我瞧着就那麼像惡賊?”
“黑燈瞎火,夜闖民宅,還一襲夜行衣,難不成是正經上門拜訪的正人君子?”清音淡淡的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反問道。
黑衣男子輕笑,點頭道“嗯!聽着的確不像是什麼好人。”說完瞧了瞧這今夜的月色。
趁着黑衣男子不注意時,清音不動聲色的撿起了掌聲大小的石頭,一手託着石頭附在背後,男子似乎早早的就已經知道了後面的動靜,並未轉身,只是斜睨了後面一下,背對着清音不以爲然道“姑娘是想用那石頭砸我不成?那姑娘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好人,這是”胡轉身雙眸盯着清音的臉“背後偷襲!”
清音也聽出他的意思,就算他不用眼睛瞧,他的耳力都已經可以判斷自己在幹什麼,對付自己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殺自己就是在他一眨眼的功夫。既然已經發現,就算清音頑固抵抗也是無疑以卵擊石,索性將手中的石頭大方方的拋在了地方,笑着誇讚道“閣下好耳力!”
清音微微一笑的樣子,就如這春日裡爛漫的杏花,讓人心中一漾,黑衣男子微微楞出了神,即可又恢復了原樣“怎麼,你現在倒是不怕我殺你了?”
“怕,可你若執意要取我性命,不就是閣下一眨眼的功夫,我也無可奈何,不是麼?”清音坦然的拍了拍雙手,將剛纔撿石塊粘上的泥土全部拍落,未擡眼看他。清音知道來人不是取自己性命的,自己有意要偷襲他,他都沒有動作,還有心思與自己說廢話,可見壓根不是朱氏派來的人。一時間朱家小小的旁支,去尋那麼一名頂尖的武林高手,還是有些困難的。
“既然你不是來殺我的,那你應該是父親或是老祖宗的暗衛?”清音小心的猜測道。
黑衣男子不鹹不淡的看向清音,遲疑了片刻,便道“老祖宗。”
清音沒想到他會那麼快的回答自己,一時間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假意試探道“既然是老祖宗的人,那你怎麼不教教你那同門,這假扮惡鬼的功力,實在是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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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試探我!就算我們兩同爲暗衛,可算不上是同門,可能會爲了邀功,必要時便殺了對方滅口。更何況,少了一個人分月錢,難道不好麼?”黑衣男子云淡清風的說着殺人的事情,就好像在說風花雪月的美景一樣,周邊散發這淡淡的殺氣。
清音已經發覺異樣,靜默了一會道“既然閣下不是來殺我的,那閣下有什麼其他事情,請自便。”
“剛纔還對我的身份如此有興趣,現在就連我想做什麼都不想知道了?”黑衣男子默默的打量清音的面色,奇道。
既然和清音無關,那清音何必惹上殺身之禍,更何況剛纔清音只是試探了一下,此人就有了殺意。清音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來說這話,此人性格喜怒無常,面色還總是淡淡的,一句話說錯了,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想殺了自己,莞爾一笑打趣的說道“閣下的事我一個小小女子定是猜不到,也不能知道。閣下總不會來這賞月?賞杏花?”
清音看向這光禿禿的一朵話都沒有的杏花樹,給了一個不可言喻的眼神。
“雲上君。”黑衣男子淡淡的笑着道。
清音一臉錯愕,沒想到男子會如此直白的告訴自己,他是誰!更可況還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雲上君,傳言可是唯一可以和楚逸爭奪第一的雲上君,他居然是蕭家的暗衛?“你真的是金城十二少位列第二的雲上君?”
只見雲上君搖了搖頭,撥正道“我與那楚逸並未一較高下,怎麼就屈居第二了?”
這傲慢的口氣,倒是讓清音相信此人說的話了。
清音還未想到一個武林高手,是怎麼就效忠蕭家了?雲上君已經飛身於杏樹之上,從懷裡掏出不知道是什麼藥水,輕輕一揮,藥水似雨露一般灑滿了整個樹冠,晶瑩的雨露附在萌芽尖上,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滿樹綻放了潔白的杏花,飽滿的擠滿每個枝頭,一片杏花花瓣如雪一般輕盈又悄無聲息的飄下,剛好落在樹下若有所思人兒的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