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室
寒汐安靜躺在病牀上,眼角還有哭後殘留的淚痕。李弦漠坐在她身旁沙發上陪着,腦海不斷浮現她和郗童萱在廢棄的大樓裡無助奔跑摔倒,被迫殺人,被按住頭磕在地上血流滿面的模樣,胸口一陣一陣疼,甚至憤恨那羣敗類,主使的白允琦,怎麼可以對兩個小孩子做出如此殘忍之事。
教室,郗童萱趴在桌上,雙眼放空望着窗外,韓木槿坐在她身旁,沒說話,只是安靜陪着她。
文音雅她們也無心吃午餐,留在了教室,都紅腫着雙眼。
餐廳
雙棋、雙雪、林欣、阿木、悠、嚴俊秀、承恩諾、紀隱木他們點了午餐,吃了幾口,也全大眼瞪小眼發呆,沒想到寒汐和郗童萱與白允琦的恩怨如此之深。
寒汐被迫殺人,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模樣,連他們看了也心疼,多虧了她那忽變的人格,才保護了她和郗童萱,否則……雙棋雙雪都想抓白允琦好好打一頓。
教室,郗童萱坐起身,韓木槿拿紙巾給她,她接過“謝謝”說了一句。
文音雅她們看韓木槿陪着郗童萱,放下了心,從後門悄然無聲走了,不打擾他們。
想起自己昨天對韓木槿說的話,郗童萱有些愧疚:“對不起,昨天太擔心小汐,說了過份的話。”
“你罵的沒錯”韓木槿垂着眼睫,繼續玩自己的手機。
郗童萱吸了吸鼻頭,抹去淚水,望着一改往日唯我獨尊性格的韓木槿,回過頭。
“韓木槿,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欺負小汐。”
之前捉弄寒汐,對她見死不救一事,看來郗童萱耿耿於懷,沉默許久,韓木槿道:
“小時候,不小心把她推下水,水很深,我不會游泳,就跑去找人來救她,我們趕到時,她已浮在水面。從那以後,我很怕水,也很怕游泳。”
停下玩手機,韓木槿繼續道:“認識弦漠前,媽媽剛離世,我們全家從美國回到華亭,和絃漠認識沒多久,才熟悉,爸爸因爲工作,又要搬家。
來林城後,有太多的不適應,一個人也不認識,情緒變得很暴躁。每次看到寒汐和那對雙胞胎兄弟一起進進處處,很想認識他們和他們說話,可是習慣了英文,中文很拗口,帶口音,一直不敢和他們說話,又想認識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所以,選擇了惡作劇的方式。
每次看到他們被自己捉弄渾身狼狽不堪模樣,心裡就會很痛快,他們也會去找爸爸告狀,爸就會回家。
欺負他們成了我的樂趣,我爲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捉弄他們過後,就會被他們打得很慘。雖然認識他們的方法用錯了,可我很高興這樣的方法和他們相知相識,因爲他們,那段時間媽媽離開後的疼痛,不再那麼難過。”
韓木槿平靜着臉色,繼續道:“說了那麼多,我只是想告訴你,除了剛開始想試探她能力,我沒有欺負過她。那天,我很想救她,可是,我真的無法剋制內心的恐懼。”
仔細想想,韓木槿的確沒有欺負寒汐,寒汐也說了,不算欺負。這幾天,人也奇怪沒有脾氣,看到寒汐就躲,寒汐對他口出狂妄,也選擇沉默。原來,是因爲愧疚。
“抱歉,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郗童萱嘆了口氣,抱歉道歉,起身向門口走去,在她到門口時,韓木槿忽然說道:“郗童萱,我喜歡你”
郗童萱停在了門口,胸口猛烈一跳,慌若了面孔。
剛擦乾的淚,又在郗童萱眼裡開始打轉,胸口的心跳,也快速跳動着。這是這麼久了,她和韓木槿關係不清不楚,最想聽到得到的答案。
她渾身一顫,驚鄂回頭,未反應過來,韓木槿不知何時來到身後,忽然抱住她頭,紅脣落在了她脣上,片刻,心臟狂跳,整張臉通紅,全身發軟失去所有力氣。
下午
郗童萱和韓木槿兩人還有文音雅、秋玥鶯,準備要去寒汐家看看寒汐。
“玥鶯、小萱、音雅”
他們正要離開,天心喘着粗氣跑了過來,大汗淋漓,郗童萱拿出紙巾給她擦汗,秋玥鶯也趕緊給她拍背順氣,文音雅從包裡拿出水打開給她喝,三人儘可能的伺候好她,看得旁邊韓木槿是一陣羨慕。
“小汐怎麼了?我手機在雨辰前輩哪裡玩遊戲,下午纔看到你們發的短信。”
“路上在告訴你,我們現在要去小汐家。”
“嗯”
幾人向車站走去,不到兩步,黎雨澈高挑纖瘦清冷着高貴氣息的身影出現,向他們說道:
“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幾人有些楞楞點了點頭,一起走了,天心知道,黎雨澈一定聽黎雨辰說了寒汐的事,所以纔想去寒汐家的吧,她胸口感覺悶悶的難受,滿是失落。
寒家
寒汐低着頭,神情恍惚跟着李弦漠回了家,一路上,兩人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家,寒汐的情緒也始終處於低迷狀態。
打開門,兩人進家,還未踏出玄關,已嗅到家裡緊張的氣氛。寒語冰站在沙發邊一動不敢動看着臉色鐵青,坐在沙發上的父親。
李媽媽也坐立不安望着寒父,手緊撮衣角,轉頭看到寒汐李弦漠時,使眼色,讓寒汐快離開。
寒汐鞋子沒換,轉身就準備走,寒父卻已察覺,生硬的口氣說到:“跪下!”
一臉死氣沉沉的寒汐,半晌回了三個字:“我沒錯”
“啪”寒父手拍在桌上,站起身,除了寒汐,李弦漠、李媽媽、寒語冰,全嚇得渾身一顫。
“姐……”
寒語冰過來,拉了拉寒汐衣角,讓她別和父親倔。
“允琦在醫院昏迷不醒,都讓你傷成什麼樣了?”
“呵……”寒汐冷笑,毫無愧疚之意“死了最好!”
寒父臉色徹底變黑,望向客廳陳列在電視櫃上的滕鞭,李媽媽立即拉住寒父,對寒汐說道。
“小汐,快給爸爸認錯,允琦傷得真的很嚴重,口裡一直往外冒血。”
“姐,彆氣爸了”
寒語冰也低聲勸道,
竟然傷得那麼重嗎?口裡冒血,李弦漠記得寒汐傷的都是後背,也沒教訓幾下,定是前幾天的傷沒好,加上今天,所以更嚴重了。
寒汐握緊手,隱忍,走過去放下書包,跪在了寒父面前。
連房間也不敢進,李弦漠把書包放在了沙發上,幫忙解釋:“叔叔,小汐……”
“弦漠語冰,你們回房間!”寒父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給我跪到反省知錯爲止,明天去醫院好好道歉”
說着,寒父準備回房,寒汐卻一句“我沒錯,我爲什麼要道歉?”拉住了父親的步伐。片刻怒火攻心,寒父走向陳列在電視櫃上的藤鞭,拿了下來。
“爸,姐知錯了”
寒語冰張開雙手,護在寒汐身後,李媽媽也立即拉住寒父“好了,明諾,小汐知錯了”
“我沒錯,我不會道歉,打也沒用”
寒汐倔強到,徹底激怒了父親。
“讓開,語冰”
寒父鬆開李媽媽手,拉開寒語冰,李弦漠卻攔住了他。
“叔叔”
“明諾”連李媽媽也央求道。
“爸”寒語冰都被嚇紅了眼,這一棍打下去,人得十天個月纔好得了。
這根棍子是用藤蔓交纏做成,軟硬度剛好,寒家幾代祖傳,打人的厲害之處,他們都試過,父親平時都不敢拿來打他們,除非犯了天大的錯,徹底激怒父親,他纔會動手。
寒父壓制住怒氣,用藤條指向寒汐,在次問道:“知錯沒有”
面對父親的強硬,寒汐握緊手,失望、憤怒和委屈佔滿胸口,快要暴發。她閉上眼,淚落而下,大聲說道:
“我沒有錯,沒有、沒有、沒有……我沒有錯,打也沒用。”
“好”
寒父用力鬆開李媽媽和李弦漠的手,擡起揮向寒汐,寒語冰卻一把抱住寒汐擋住在她身後。
“啪……”
藤鞭揮下,抽在身上的聲音響徹整個客廳。
“唔……”到門口的郗童萱他們捂住嘴,被嚇到,寒父脾氣他們清楚,寒語冰爲了護住寒汐,抱住她擋在了她身後,可被打的人……是李弦漠。
寒父和李媽媽也是一愣,李弦漠抱住了兩姐弟,護在身下,自己被寒父來不及收的鞭子,狠狠抽在了身上。
寒汐和寒語冰無疼痛感覺,睜開眼,向後看去,李弦漠抱住他們兩個擋住了父親狠狠的一鞭。
兩姐弟沒事,李弦漠就放心了,不得不承認,這傳家之寶打人不是一般的疼。
“哥”寒語冰抽搐起嘴角。
“沒事”李弦漠嘴角擠出一抹笑。
淚頃刻而下,明明很疼,還逞強笑,寒汐忽然明白這哥哥那天生氣對自己說的話,這樣的笑,的確比哭還難看。
“弦漠,和你無關,起來”寒父於心不忍,沒能及時收住手。
李弦漠搖了搖頭,仍護着兩姐弟:“叔叔,小汐沒有錯”
“寒明諾,除了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你把孩子們嚇成什麼樣了?”
李媽媽吼向寒父,生氣了,李弦漠長這麼大,她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捨得碰過。
“姐~”
寒語冰意識到寒汐臉色不對勁,寒汐沒有在跪着,緩緩站了起來,雙眼泛起紅光,郗童萱他們意識到,寒汐又開始分裂人格了。
“小汐”李媽媽嚇住,捂住雙脣,不敢相信望着寒汐紅色發光的雙眼,寒父也錯鄂睜大雙眼,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女兒嗎?
寒汐一把奪過父親手中的藤鞭,嘴角忽然一笑,揮向父親,李弦漠立即一把抓住,阻止她。
“小汐,他是爸爸,不可以!”
“姐,姐,嗚……”寒語冰嚇哭了。
郗童萱他們佇立在門外,愣住。
寒汐神情恍惚望着父親,瞳裡紅色漸漸逝去,手中藤鞭也隨之落地。她顫慄擡起雙手,看着,彷彿沾滿鮮血要吞噬她般順着雙手,蔓延全身。
“不怕,小汐不怕”
“小汐,小汐”
李弦漠抓住寒汐肩膀,搖了搖她,又變得和之後一樣,像個孩子,不斷念着,不怕,小汐不怕。
“小汐”意識到自己真的嚇到孩子了,寒父顫着雙手伸手向女兒,女兒卻忽然“啊……”捂住耳朵尖叫,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淚眼朦朧害怕往後退,碰到茶几時,抓過桌上玻璃杯就砸向自己,他躲開,杯子“怦啪”摔在牆上碎成幾塊。
“小汐”郗童萱他們準備推門進去,一雙手卻拉住門,不准他們進入,他們回頭看,呆住,是葵。
葵向他們“噓”做安靜手勢,他們不明白,也沒敢多問,只是透過門縫,靜觀其變。
“小汐”
“小汐”
“姐!”
李弦漠抱住寒汐,緊緊鎖住她肩膀,李媽媽寒語冰都嚇壞了,寒汐怎麼忽然脾氣變得那麼暴躁,李弦漠抱着她,她都掙扎個不停,把李弦漠臉都爪了好幾道痕跡,浸血。
“小汐”寒父過來,幫忙抓住寒汐的手,寒汐看到他,越加暴躁,抓過他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鑽心的疼從手腕直襲心臟。
“小汐”
“姐~”
李媽媽、寒語冰呆住,李媽媽試圖扒開寒汐的嘴,寒父卻拉住李媽媽的手,忍着疼痛搖頭,怕寒汐咬到她,也怕傷到女兒。
紅色的鮮血順着手腕流下,滴在地上,寒語冰望着鮮血,害怕“啊……”大叫,寒汐忽然清醒過來般,望向寒語冰,放開父親的手,跑向寒語冰,抱住他,直搖頭:
“不怕,語冰不怕,有姐姐在,語冰不怕。”
“嗚………”寒語冰大哭起來,抱着寒汐,寒汐也渾身顫抖直抽泣。
李媽媽跟着淚止不住的落下,這兩姐弟到底是怎麼了?
李弦漠仰頭望着天花板,不讓淚落下,還是控制不了,滑落了臉龐,他擡手快速抹去,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太沒用了。
哭了,韓木槿訝異張開了口,李弦漠哭了,他從來沒看他哭過,即使他們被張家耀施暴,妹妹小悠離世,他們也不曾哭過,現在卻爲了這一家人,哭了。
郗童萱、天心、秋玥鶯、文音雅她們也控制不了淚流不止,太心疼寒汐了,她那樣讓她們看了好難受。
黎雨澈更是心情沉重到了極點,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事,才能把那原本可愛的孩子變成現在這番模樣?
寒父過來,不知該說什麼?想碰碰寒語冰,寒汐卻都帶着寒語冰恐懼後退。
“小汐,放開語冰,我們去醫院”寒父放溫柔聲音。女兒帶着殺意的眼神狠狠盯着他,在他想靠近時,又帶着弟弟後退。
“小汐”
“去醫院?”寒汐反問。
“對,去醫院,小汐”寒父哄道,後悔莫及,不該動手打女兒,把她嚇成這樣。
“呵……”寒汐忽然冷冽一笑,又變了一個人似的。
李媽媽,寒父愣住,寒汐到底怎麼了?怎麼時好時壞。
“去醫院幹嘛?見心理醫生嗎?噗呵呵呵……”
寒汐戲謔笑起來,寒語冰擡起頭,害怕放開她,恐懼往父親身後躲。
“她不是姐姐,她不是,爸,她不是。”
寒父將寒語冰護住到身後。
“對,我不是”寒汐伸了個懶腰“終於肯放我出來了”朝幾人笑了笑,道:
“我叫D,你姐姐特別喜歡看一部探案小說,所以,我出現時,取了這個名,她應該會喜歡的”
“是Dark嗎? ”寒語冰顫着手問道,寒汐嘴角上揚,表示猜對了。
“小汐~”
寒父叫向女兒,寒汐眼睛突然變紅,呲牙咧嘴看向寒父,嚇住寒語冰“爸爸”
“小汐”李弦漠叫向寒汐,寒汐忽地一聲呵斥“回去”,雙眼猩紅方纔逝去,恢復正常。
這一吼,像是在叫自己,不是他人,李弦漠意識到,寒汐不止一個人格,是多重人格分裂。
“一、二、三”門外的黎雨澈一個一個數着,寒汐至少有三重人格。
用手機錄視頻的葵,聽到黎雨澈數數,震驚望向他,這個少年好聰明,發現了。
“小汐有人格分裂症,叔叔”李弦漠提醒道。
寒父,李媽媽,寒語冰震驚望向李弦漠。
“什麼?”李媽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寒汐有人格分裂症。
寒父很快冷靜下來,他猜到了。瞭解姐姐的寒語冰也很快接受,心裡清楚,姐姐打小就有人格解離,只是那時他小,不懂。
“真無聊”寒汐打了個哈欠,走向沙發,抓過書包側身向門口走去,寒父叫住了她。
“你要帶我女兒去哪裡?”
大家被寒父的話一驚,竟然已經接受了實時,而且,並把面前的人格和自己女兒分得很清楚。
“當然是去找小鉤子”D回道。
寒父和寒語冰臉色隱晦,見人要走,寒語冰着急哭喊道:“小鉤子死了,你不要帶姐姐去找她。”
跑向D,寒語冰生氣拍打着她“你把姐姐我,把姐姐還我,嗚~”讓她把姐姐寒汐還回來。
“語冰”
寒父拉回寒語冰,怕D傷害到他。
一邊的李媽媽見倆孩子這樣,止不住流淚,過去抱過嚎啕大哭的寒語冰。
小鉤子,樑鉤吻。李弦漠記得在屋頂,和畫室,聽寒汐提過,難道,寒汐真的有一個雙胞胎姐妹?他問過寒語冰,寒語冰說沒有,說小鉤子是寒汐小名,這是怎麼回事?
“小鉤子,這名字怎麼那麼熟?”郗童萱自語道。
“小汐好像打電話問過我們認不認識一個叫樑鉤吻的人?”文音雅回道。
“所以,小汐離世的朋友,叫樑鉤吻?”天心拿紙巾擦去淚水。
他們全沉默了,胸口悶悶的疼。
葵擰起眉:“鉤子不是你們幾個的青梅竹馬嗎?你們怎麼也不記得了?”
“啊” “呃” “什麼?” “什麼?”
郗童萱、秋玥鶯她們呆住,葵的話什麼意思?她們也認識樑鉤吻?她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韓木槿和黎雨澈也是一頭霧水,疑惑不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華亭那幾個傢伙,事情沒交代全啊!葵覺意識到不對勁。
“所以樑鉤吻死了,根本不是寒汐的小名,確有其人”D笑道。
兩父子互視,意識到被拆穿了,寒汐回林城前,二女兒寒凌就打電話給他們,說寒汐最近有點奇怪,忘記了小時候鉤吻的事情,心理醫生說她可能接受不了事實,選擇性忘記了,希望他們別提起,如果寒汐非要問,就說鉤吻是她小名,不要承認鉤吻真實存在的事,然而,卻沒告訴他們,寒汐有人格分裂症一事,兩父子沒能守住嘴巴。
果然是爲了套兩父子話,葵關閉錄製,迅速打電話給御守他們:“小汐知道鉤吻真實存在的事了,她出現了第四個人格,叫D。”
葵望着寒汐現在的人格,凝重道:“這個人格,非常聰明。”
郗童萱、韓木槿、黎雨澈、文音雅、秋玥鶯、天心,被冰凍住般動彈不得。葵他們早已都知道寒汐人格分裂的事了,而且是四重人格,叫小D的這個人格,還是是他們現在才發現的。
手機裡傳來一個好聽的細小男聲:“花醫生擔心的果然沒錯,姐姐真的還存在未知人格潛伏在體內,有第四人格,就會出現第五人格,我們去找南醫生,你看着姐姐,保持通話。”
“嗯”葵應了一聲,掛了電話,郗童萱他們既擔心又害怕,有四人格,就會出現第五人格,那他們所認識的真正的寒汐呢?想到這,他們越想越害怕,害怕寒汐會被副人格佔領,那還是他們認識的她嗎?
四重人格,黎雨澈意想不到,比他剛纔分析的,還要多一個。
寒父讓自己儘量冷靜,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讓我女兒回來”
D望着寒父“噗呲”笑出了聲“女兒,她是你女兒嗎?你女兒在學校受人欺負,凌辱,殺人,你都不知道,你也配叫父親?”
寒父,李媽媽,寒語冰,門外的黎雨澈,錯愕睜大眼,心臟被猛烈抨擊,寒汐被迫殺人。
“閉嘴”D忽然失控,一聲大喊,捂住頭,忽然又變了一個人似的。
視線慢慢清晰,寒汐緩緩擡起頭,望着被嚇哭的弟弟和李媽媽,慌亂着臉的李弦漠,不知所措手流着鮮血的父親……她都做了什麼?
“嗒~”
隨着窗外嘶吼起雷鳴,大腦仿若那道屏蔽的玻璃破碎,所有的記憶席捲而來,襲向心髒,疼得讓她窒息。
意識到是自己女兒回來了,寒父顫慄泛紅了眼,向女兒道歉:“對不起,小汐,爸爸錯了!”
望向父親,寒汐啞着抽泣的嗓子顫巍道:
“爸,爲什麼你從來不信我?總是不問原因就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爲什麼打白允琦,因爲三年前……她逼我殺人。她的父親,您的好朋友白辭白事長,安排人把事掩蓋了,威脅我和小萱,誰也不準說出去。”
寒父和李媽媽一剎感覺掉入深淵搬,身心顫抖,動彈不得。李媽媽終於知道兩個孩子不和的真相,卻萬萬沒想到,又是這樣令人痛心的事。
今天,寒語冰才知道自己姐姐受了多大的委屈和傷害,自己卻曾想過勸她。
“姐”寒語冰過去,一把抱住姐姐寒汐,心疼跟着止不住哭泣。
“回來後,知道她是白叔叔女兒,叔叔和您是朋友,對我們家有恩,我忍了,可她得寸近尺,不知好歹,叫人欺我,辱我,誣陷我,當着全班面把欺辱我被迫殺人的視頻放出來,把我的痛苦,當成她的快樂,要讓所有人知道我是個瘋子,是個殺人犯……”
承受不了的李媽媽轉過身,捂住雙脣,控制不了情緒壓抑着哭泣,這個女兒都經歷了什麼,纔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李弦漠抱住母親在懷裡,安撫她,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極點。
“她要魚死網破,要我變成瘋子,我只好成全了她。爸,就算我今天殺了她,哪又如何?”
啞了嗓,早已說不出任何話的寒父,只是看着女兒
深吸了口氣,抹去臉上淚水,寒汐鬆開了弟弟的手:“爸,就算今天您要和我斷絕父女關係,我也不會認爲自己有錯”
俯身撿起書包,她冷冷繼續道:“我不會在回來了”然後向門口走去。
寒父寒語冰李弦漠李媽媽頓住,說不出一句話,胸口一陣一陣的疼,望着寒汐離去的背影,捨不得她走,身體卻僵住,無法做出挽留。
拉開門,看到立在門外的郗童萱他們,她沉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而是望向葵道。
“告訴御守,我要見陳澤宇,如果他要繼續玩失蹤,將會有第二具屍體擺在他面前!。”
葵情緒複雜問道:“想起來了”
寒汐沒說話,在耳邊想起寒語冰聲音時“姐……”一把把門拉關上,拉緊。
“姐,姐……”
“啪啪啪……”
寒語冰用力拍門,試圖拉開,寒汐卻緊緊拉着,不讓他打開。寒語冰邊拍着門邊大聲叫着“姐,姐……”
“寒語汐,你開門,你個大騙子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你開門,嗚…你開門……”
“語冰……”李弦漠拉回寒語冰,抱進懷裡,寒語冰嘶聲大哭“哥,姐不要我們了,嗚……哥,姐不要我們了”
“沒有,怎麼會”
“小汐”郗童萱她們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望向黎雨澈“對不起”說了一聲,沉重着步伐,向樓梯走去,離開了家。
“交給我”向葵他們囑咐一聲,黎雨澈轉身追了上去,不放心寒汐現在這個狀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