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穿梭空間之前,良辰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氣息。在祝融遺存中遇到的司毋,僅僅只是四力戰王,已是能夠匹敵人類聖者境修者。而天外天中所關押的,竟然是一個五力戰宗,相當於仙者境修者的實力。
仙者境,已是真正的超脫凡俗,就是傳說中的神仙。
天外天的一切都是謎一樣的存在,最令良辰好奇的,便是老嫗究竟是什麼身份,竟是認得自己的鐵鎖,而且由當時的情狀判斷,她對於自己的身世,似乎也是有所瞭解。良辰有種感覺,老嫗肯定知道自己父母的一些信息。
身爲一個孤兒,父母這個概念,良辰很是模糊,從小到大,是恩師王道長一直在充當着父母的角色,王道長仙逝後,他就真成了徹徹底底的孤兒,對他來說,來自長輩的關愛與庇佑,已經是絕對的奢侈品。同樣的,對於自己未知的父母,良辰的心中既有期待,又很抗拒。自己尚在襁褓之中,便爲父母所拋棄,這是最不應該的,每每念及此處,良辰心中都極難釋然。
老嫗極有可能是自己父母的故人,可惜的是,良辰連她的名字都沒有來得及問。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勢力,竟可以將五力戰宗鎮壓,同時命令一個聖者境的高手充當獄卒的角色,對此,良辰的心中亦是十分好奇。
同時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既然可以將異域魔煞鎮壓,爲何又不將之除去,一勞永逸,永絕後患豈不是更好?此事太過蹊蹺詭異,冥冥之中,良辰感知到自己似乎觸摸到了一個神秘的圈子,一個以他目前的實力,還不應該靠近的圈子。
良辰猜測,老嫗極有可能是利用自己的獄卒身份,通過特殊的方法,使得驅魂碑可以躲避天道的窺測。或者說,是老嫗給了驅魂碑一個合法的身份,使其有了一些特權,可以不受天道法則的責罰。這是最理想的結果了,只要不是異域魔煞自己找到了躲避天道法則的方法,一切就還都沒有脫離掌控。
司毋曾經親口說過,爲了尋找吞噬靈能的方法,他們不惜犧牲掉了自己所在的那片宇宙,這種瘋狂的行徑,着實令人匪夷所思。無需懷疑,根本沒有什麼是他們不可以犧牲掉的。
老嫗與鬼影宗的關係無從得知。不過此時良辰倒是摸清了一些頭緒,冥雷屍王地圖上所圈起來的確實是天外天,不過其根本就不是什麼鬼影宗的所在地,而正是其所謂的禁地。至於鬼影宗究竟是如何從天外天獲得好處以及與異域魔煞的關係,那是另一回事了。
老嫗臨行前的敦敦告誡,此時再次在他耳邊響起,真者境,必須要具備真者境的實力,才能繼續這場遊戲。可照着自己目前的修爲提升龜速,沒個大幾十年,是斷不可能進入真者境的。
按照常理,一枚九轉金丹的藥力,已經足以使得自己提升一個境界不止了。更何況體內的圖血道炎也已煉化至小成,本源靈力又如此神異,九死神功也已煉製第三重。此間種種的每一項,都足以令得自己境界提升迅速,可事實恰恰牽強人意,連個靈者境都沒有突破。
之前作爲一個散修,缺少修煉資源,辛辛苦苦修煉十餘年才進入修者境,良辰並不感到奇怪。此時想想,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了,自己體內經絡異於常人磅礴這件事,也同樣很不簡單,這已經不是萬里挑一,而是亙古未有。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良辰嘆息着自言自語道。
“你小子運氣不錯,居然活着從一名聖者境高手的手中逃脫,你這小命,可真是硬的出奇。”半天不見動靜的犼天尊,此刻突然出現在了良辰面前,笑着說道。
“真是沒想到,您老也有犯慫的時候,一個聖者境就讓你怕成那樣?您老也太不仗義了,關鍵時刻,丟下我自己躲起來了。”良辰有些生氣地埋怨道,在與老嫗對戰之時,犼天尊面都不敢露,這讓他心中很是不爽。
“笑話,區區一個聖者境,本尊會放在眼裡嗎?放心,真正到了那個時候,本尊自會出來收拾場面。此次本尊之所以一直隱藏,那是因爲,本尊感知到了一種奇特的法則的力量,那是一種無孔不入的滲透的法則,可以窺視法則中的一切。本尊可以肯定,這道法則,是真正的天道法則,並不是某個人類經由道境衍生出來的。”犼天尊笑着說道。
“您老嘴大,我說不過你。什麼法則的力量,我怎麼沒感受到?”良辰一臉不信地問道。
“小子,不瞞你說,本尊也很好奇,這道法則卻是天道法則無疑,可卻並不是如本尊當年所見識到的那種。也正因此,法則的力量纔沒有覆蓋整個天地,而是隻存在於一處。而且這道法則,也並未滲透到鐵鎖之中。”犼天尊分析到。
“哦?這道法則,連您老都抵禦不了?”良辰反問道。
“法則本就有很多種,按照不同的分法,可以分成很多類。估計你小子也聽不懂,打個最簡單的比方,法則之中,有柔軟的,也有剛強的。本尊說了,那是一道窺測用的法則,若是其它剛強的法則,本尊自然可以抵禦,正面硬剛,完全不懼,可這種柔軟型的,最是麻煩。一塊石頭飛過來,可以輕鬆躲避,可若是化作漫天的煙塵,就難免沾身了,懂了嗎?”犼天尊也是有些心虛,極有耐心地向着良辰講解了一番。
“大概瞭解了,老嫗的修爲已是聖者境,究竟是何等的實力,可以把她當獄卒一樣使喚?”良辰好奇地問道。
“自然就是你們人類所謂的神仙嘍。”犼天尊隨口說道。
“神仙?”其實良辰不止一次的思考過,神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呵呵,也就是一些修出了元神的人類修者罷了。這些人自以爲可以掌控一切,甚至想要馴化異域魔煞爲自己所用,終有一日,定會自食惡果。”又是人類搞出來的幺蛾子,犼天尊一臉輕蔑地諷刺道。
“馴化異域魔煞?”聽了犼天尊的話,良辰差點驚掉了下巴。
“當然了,否則你以爲爲何要費力將一名五力戰宗鎮壓而不是直接滅殺?”犼天尊很是不謔地說道。
“馴化之後,用來做什麼?”良辰繼續追問道。
“當然是做爲自己的鷹犬,他們把自己當成了高高在上的獵人,奴役鷹犬,再由鷹犬,奴役一切,狩獵一切。”犼天尊冷笑着說道,眼神之中滿是複雜。
“獵物是什麼?”此時良辰的心中,也是十分驚詫。
“人類修者,異類精靈,妖魔鬼怪,魑魅魍魎,還有世間一切的修煉資源,所有的一切,實力低於自己的一切,自己可以攫取的一切,都是獵物。”吃過人類虧的犼天尊一臉的義憤填膺,繼而又補充道:“從古至今,資源的掠奪,一直都未停止過,世間所有的一切,最終的目的,都是爲此。”
“天尊未免有些極端了吧,神仙也是從人類走出來的,爲何還要將人類當成獵物。”良辰問道。
“小子,你們人類自己就流傳着這麼一句話,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富貴。神仙是從人類當中走出來的,這不假,可你覺得普通的人類在神仙的眼裡,算什麼呢?”犼天尊冷笑着反問道。
是啊,世人皆知求神拜佛,可在神與佛的眼中,人類究竟又算得上是什麼呢?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弱者,自然有其劣根性,有時甚至連獲得強者垂憐的資格都沒有。
“先不扯這個了,我們現在待的是什麼鬼地方,怎麼感覺這麼奇怪?”良辰不想再繼續這個令其感到不舒服的話題,此時穿梭空間所帶來的劇痛已經有所消退,五臟六腑中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緩和了不少。良辰凝神感知了一陣,赫然發現自己所處的這片空間很是詭異,時間流變慢了數倍不止。
“這裡應當是一處隱域。那老嫗是在保護你,將你送到隱域之中,暫時躲避天道的窺測。若是讓天道法則窺測到是你引起的鎮壓法陣的異動,那你小子的麻煩可就大了。”犼天尊分析到。
“哦?怎麼講?”良辰一臉疑惑地問道。
“你小子怎麼越來越愚鈍了,長腦子不用長來幹嗎?你想想,你的那道神光已經威脅到了鎮壓法陣,這意味着什麼,你小子又不是不清楚。像你這種威脅禍害,肯定是要優先清除的。老嫗肯定是幫你擋住了這一劫,所以說你小子運氣真不錯。”犼天尊笑着說道。
“有道理。您老可是號稱到過數千個隱域的,此處來過嗎?我們該怎麼出去?”對於犼天尊的話,良辰贊同地點了點頭,的確,在犼天尊的面前,他確實有些思維上的懶惰了,對於錯誤,就要勇於承認,堅決不改,所以良辰繼而又追問道。
“這個,本尊也不知道。”犼天尊笑着說道,一副無能爲力地模樣。
良辰:“”
“既來之,則安之,那老嫗沒有害你的意思,既然把你丟到了這裡,肯定是有着她的用意,你小子無需太過擔心。這裡的時間流逝比外面慢了十倍,也就是十天才相當於外界的一天,你小子可以慢慢折騰。”犼天尊分析到。
“也罷,先轉轉再說吧。”良辰也是第一次進入隱域,心中滿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