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哥、如潮,拜託你們了。”
夜裡,當羽菲喝過雲亦塵用着炎燁的天血爲藥引熬好的藥後,便和兩個穿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在內院裡匯合,而早已換下白衫的雲亦塵,此時卻是用着嚴肅的口吻對着這兩個蒙面男子說着。
雖然深夜的光線並不足,但從這兩個蒙面男子的身形來看,羽菲可以確定這兩人就是她去浮雲縣時,對變成獸形的炎燁進行過圍捕的其中兩個。
“嗷唔——”
只休息了片刻,就跟在羽菲身邊的白虎,一見這兩個蒙面男子,立即也認出了他們的真實身份,只是苦於現在口不能言,只得低聲吼出心底的不滿。
看來那晚對白虎下套,並對它進行圍捕的事,不只羽菲放在了心上,就連白虎都產生了排斥心理,對這兩個蒙面男子很是不待見。
“呦,爲了你,我可是都踏進了這烏煙瘴氣的都城了,你還對我吼,有什麼不滿,你倒是說出來啊?”
離雲亦塵更近的,身形更爲高大的蒙面男子,一聽炎燁的吼叫,臉上那雙惟一露出來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充滿逗弄的聲音更是緊隨而來。
“吼吼吼——”
“蔣大哥,如果你不想被炎燁給咬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再挑釁他了。”
眼見炎燁伏低着身子,就打算向蔣如牧撲上來,雲亦塵這和事佬趕緊擋在一人一虎中間,生怕他們等會真的打起來。
雖然12年不見這熱鬧的場面,雲亦塵心底也很是懷念,可此時真不是好時機,更何況現在的炎燁情況也不甚穩定,如果過度損耗了體力,在之後的時間裡,會很麻煩的。
“嘁。”
低哼一聲,蔣如牧總算是收回了逗弄炎燁的心思,一門心思都轉到了今晚的綁人之上。
“爲什麼只綁架文素素一個人,一刀瞭解了文尚書那個老狐狸不是更快麼,既報了仇又給我們東楚滅了個強敵。”
當蔣如牧如此理所當然地說出要殺了文尚書這件事時,雲亦塵只是無力地微微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而白虎則是不屑地甩了甩尾巴,另外一個蒙面男子的眼神則是引起了羽菲的興趣。
只因他正用一種看無藥可救之人的眼神瞄了蔣如牧一眼,那樣子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之情。
“蔣大哥,切勿輕舉妄動,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就聽如潮的。”
“那如潮不在我身邊呢?”
被兩人一虎給深深鄙視的蔣如牧,此時絲毫沒有自覺地問着隨後可能出現的狀況。
他的主要目的還是爲了保護炎燁,所以之後他跟在變身爲白虎的身邊可能性還大些,蔣如牧是真的困惑如果自家弟弟不在身邊時,他究竟應該聽誰的。
……
“那就聽蘇姑娘的。”
沉默片刻後,雲亦塵微微嘆了口氣,終於給了蔣如牧一個不太令他滿意,又沒法反駁的答案。
叫他聽蘇羽菲的啊,看來她真的是與衆不同的,不只炎燁在乎她,就連亦塵都讓自己聽她的——
其實蔣如牧之所以會有如此感受,全因在他們這幫保護炎燁的護衛者裡,雲亦塵纔是真正的統領。
在他們這六人組建而成的隊伍裡,雲亦塵年紀雖不是最長的,但他的權利卻是東楚國的現任皇上,炎燁的皇兄——蒼軒炎文賦予的,在保護炎燁這件事上,雲亦塵擁有着最高的權限。
面對突發事件時,有時就連炎燁本人都無法反抗雲亦塵的決定,他身上那隻從不離身的笛子就是最好的證明,它不僅是雲亦塵的武器,在一定程度上更是能影響炎燁的行爲,無論是獸形還是人身時。
更爲令人難以想到的一點則是,那隻笛子同時還擁有着調遣東楚國所有兵力的權力。
單從這點,就能看出蒼軒炎文有多麼信任雲亦塵,有多麼在乎他這個能變身成白虎的弟弟,所以纔將兵權交到護衛炎燁的統領手裡,爲的就是在關鍵時候,保護他這皇弟的安危。
“亦塵,真的不能直接殺了文狐狸嗎?”
當蔣如牧不死心地繼續糾結於這個問題時,那兩人一虎已經是懶得再去理會他了。
走在最前端的雲亦塵,隱在黑布下的薄脣輕輕揚起,想着蔣如牧那高超的武藝和他那一根筋,素來懶得思考,也變不出彎彎腸子的性子,真不知蔣將軍是如何將他給養成這種性子的。
可再看看如潮和如雪,雖然孃親不一樣,可同是一個父親所出,怎麼就差得那麼多呢。
就在蔣如牧糾結,雲亦塵無奈,蔣如潮慚愧有這麼一個兄長之時,他們一行四人一虎,趁着夜色,按照先前暗樁們給出的地形圖,兵分兩路,雲亦塵和蔣如潮潛進賈府,對賈晨露下三色毒。
而羽菲則是和蔣如牧潛進文府,向着文素素所在的居所而去,至於身形龐大,且戰鬥力仍被人質疑的白虎,則是早一步前往了西面的城門口等候。
“咦?”
當雲亦塵將蔣如牧分配給羽菲當助手,要他協助羽菲將文素素給擄走之際,蔣如牧的心底是抱有懷疑的,這個任務其實他自己一個人都能完成,雖然對文府他真的不熟。
可要蔣如牧帶着羽菲,這個看過去纖弱,一眼瞄去就沒什麼戰鬥力的女子去闖文狐狸的府邸,這不是給他找麻煩麼,還不如讓他去瞎闖呢。
一直覺得羽菲只會是麻煩的蔣如牧,當發現羽菲不僅在腳程上能跟上輕功不弱的自己,並且身形更是敏捷地避開了文府的重重守衛,沉穩得比一般男子都有膽識後,他對羽菲的看法不由漸漸轉變了。
這個令炎燁都在意的嬌巧女子,似乎不只那張臉令人百看不厭,就連這功夫都很是有看頭啊。
與蔣如牧同行要去文府擄文素素的羽菲,此時倒是沒怎麼在意身旁蔣如牧的目光,而是將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此行的目的上。
機會只有這麼一次,所以她一定不能失敗,而爲了躲避那些巡邏的護衛們,羽菲他們又老是往暗處而去,這對羽菲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但不知是羽菲心裡的意志起了作用,還是四處的光亮足夠,直到此時她都沒因黑暗,而覺得難受,呼吸除了有些急促外,也很是順暢,就連奔跑間,羽菲都覺得比以前輕鬆多了。
什麼時候起,她的身體素質竟然提高了?
“雲大哥,你怎麼派我大哥跟着蘇姑娘啊?”
就在羽菲和蔣如牧順利進到了文府的內院時,這邊同時潛進賈府的雲亦塵和蔣如潮兩人,就顯得有些吃力了,畢竟賈府乃將軍府,他所佈下的守衛,不比兵營差。
只是面對着同樣在軍營長大的蔣如潮,和自幼接受過各式各樣訓練的雲亦塵這兩個人時,雖說是有些困難,但真的只是“有些”而已,所以在此時,蔣如潮纔會有心思分神輕聲問着雲亦塵他爲何要如此分配。
“你大哥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不讓他看清蘇羽菲的實力,就算他在我和炎燁的逼迫之下承認了蘇姑娘的地位,以後也還會生出事端的。”
而這些,是雲亦塵不想看到,也是他想極力避免的。
雖然在這個六人組的小隊裡,他從蒼軒炎文那裡得到了很大的權利,但爲了長久考慮,雲亦塵知道他不能以自己的權利去壓迫蔣如牧效忠羽菲。
而羽菲也不可能將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人給留在身邊,那麼這對以後,羽菲留在東楚國將有着一定的影響。
只因蔣如牧會是蔣將軍的繼承者,雲亦塵不能讓羽菲還未進入東楚國,就失去了蔣府的支持,這對他們以後的形勢很不利。
確實,大哥那只有一根筋的性子,如果不是出自真心認同一個人,那麼以後可有得累的,就像當初大哥不認同二皇子一樣。
一想到蔣如牧以前是如何與炎燁嗆聲的,蔣如潮臉上頓時就多了三道黑線。
幸虧他們皇上是個明事理的君王,雖然平時是愛護二皇子這個弟弟過了頭些,但對大哥的不敬,卻是睜隻眼閉隻眼地沒說一句話,也沒責罰過大哥和他們蔣府。
此時心底正感激着蒼軒炎文的蔣如潮卻不知,他心中那位崇高的帝王之所以不處置蔣如牧的原因,一是因爲他們蔣家在東楚國有着不可小覷的影響力,二則是因爲蒼軒炎文實在是喜愛看自家皇弟出糗的樣子。
對蔣如牧那愛挑釁炎燁,愛招惹他的舉動,蒼軒炎文不知躲在暗處看了多少回,也不知他究竟偷着樂了幾次了。
而對這些雖沒親眼所見,但也揣測出不少的雲亦塵,他的最終目的是保護炎燁不受傷。
至於其他的,雲亦塵是管不了,同時也是樂見其成。畢竟成日守着炎燁這件事,確實不是件多麼令人愉快的事。
只因無論是人形的炎燁,還是獸形的白虎,都是那麼桀驁不馴,完全不肯“聽話”!
所以當出現了蔣如牧這麼個愛挑釁炎燁,且能和他一較高下的人後,雲亦塵終於發現,原來守衛東楚國的神獸,也不再是件那麼無趣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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