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蔣如牧站在遠處,正興致勃勃地看着蒼軒炎燁使用冰寒劍施展寒霧,對付這些被幕後黑手控制的飛禽之時,卻不經意地發現,在他的右前方百米遠處,被上空的陽光照射之下,竟然有一些刺眼的光芒入了他的眼。
對這一情形,在軍營呆得甚久,經過各式訓練的他,很是機警地看了過去,驀然發現,那個刺眼的光芒,竟然是箭矢發出的,而它此時正對着寒霧裡的蒼軒炎燁!
“炎燁,小心!”
如果只是一兩個弓箭手,蔣如牧還不會如此心急,可從那光芒及還未看清的耀眼箭矢來判斷,他知道現在埋伏在那裡的絕對不下二十人。
雖然此時的蒼軒炎燁是在寒霧裡,對方未必看得清,摸得準他的準確位置,可在如此多的數量攻擊下,難保要全心對付這些飛禽的蒼軒炎燁,不會一個閃神就着了他們這些弓箭手的道!
青國怎麼淨是些小人啊?!
派被控制的飛禽來奇襲他們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趁着這個空當,悄無聲息地讓弓箭手偷偷前來,準備埋伏他們,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真真是卑鄙無恥的小人行徑!
蔣如牧心裡憤恨地如此想着,邊朝着在寒霧裡的蒼軒炎燁高聲提醒着,邊拿出才休息沒多久的武器,向着那些弓箭手的方向而去。
對付那些飛禽他是沒辦法了,但是這些想做黃雀的人,他可得讓他們搞清楚,誰纔是真正的黃雀!
當蔣如牧打算對那些準備偷襲蒼軒炎燁的弓箭手殺個片甲不留之時,沒想到就在他邊前進邊阻攔那些白白森光的箭矢,且只離他們六七十米之際。
在蔣如牧的面前出現了一道窄小,約略長十米左右的還冒着白煙的寒霧,正以肉眼可見,卻怎麼也無法阻擋的速度,向着那些弓箭手暗藏的地方而去。
“啊——”
耳朵裡聽着那些弓箭手們的慘叫聲,再親眼看着他們被寒霧一斬爲二的軀體,蔣如牧好端端地打起了寒顫,不自覺地向後退去了數米,遠離了那道窄小的寒霧,遠離了那些死相慘烈的弓箭手,遠離了寒霧環繞的蒼軒炎燁——
正當蔣如牧一退再退之際,那處被蒼軒炎燁的寒霧變幻姿態而攔腰斬殺死數十名弓箭手的地方,卻突兀地又出現了幾十個黑衣人,一個夜行衣着,包得密不透風,只露出兩隻精亮的眼睛。
“不愧是東楚帝皇埋藏十幾年的棋子,竟然能將以寒石而制的兵器使用到如廝地步,換作是在下,也定然要將閣下給雪藏起來!”
而爲首的那個身形偏瘦弱,說話慢條斯理,略顯陰柔,但一聽便知是男子嗓音的首領,蔣如牧眼睛大睜着,想了好一會才發現,這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首領,他就是青國的喻少白!
他不是跑了嗎,怎麼現在又來了,來了就算了,他以爲這樣的裝束,就不會被他們給認出來嗎?還裝什麼裝啊?
一退數步的蔣如牧,在發現這個爲首之人是喻少白之後,便又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離寒霧安全,卻又能及時支援蒼軒炎燁的外圍,打算對這個曾經對他們設下埋伏的陰險男,一有什麼不利於蒼軒炎燁的舉動就直接出手,一擊將他擊斃!
可誰想這個曾經對他們一行人佈下圈套的喻少白,除了說出那麼一句話後,便只是站在那裡不再動作,他不動就算了,就連他身後的那些部下都無絲毫的動靜,看得蔣如牧是一頭霧水,且神情也有了些恍惚。
“省省力氣吧,你的奪魂之法對我無用!”
當蔣如牧聽到在寒霧中的蒼軒炎燁的這句話時,頓時猶如別人從他的頭上澆了一盆冷水般,被震醒地全身打了個抖,看向了自己手裡的這把已經只離自己頸脖子半米遠的武器——
他是怎麼了,竟然拿着自己的武器,在對自己下手?!
“哼!”
計謀被識破的喻少白,眼色陰沉地看向寒霧中的蒼軒炎燁,有些氣結一連兩天之內,自己不惜耗費心力,以自損修爲爲代價使了這【奪魂之法】,可結果兩次都落得空,沒有得到預期的結果!
昨日對那個聰慧的女子蘇羽菲行這奪魂之法,他雖是暫時地牽制住了對方的舉動,可二當家卻在關鍵時刻被那個心志堅定,就算犧牲了自己,也要報仇的女子給毫不猶豫地一擊擊中了心臟身亡。
而今日,他想要再次藉助奪魂之法,將眼前那個東楚國蔣氏家族的長子給殺死,並將寒霧陣裡這個炎王閣的閣主給抓走,並想辦法讓他爲自己所用。
可沒想到寒霧陣裡的炎王,實力真真是了得,竟然能如此輕鬆地就從他的奪魂之法裡清醒過來,並及時地阻止了那個蔣如牧的自殺舉動!
害得他這一劍雙鵰之計,功虧一簣!
“炎閣主,不管東楚給了你什麼好處,在下都能以雙倍、十倍、百倍地贈予,所以,炎閣主是否可以考慮與在下合作呢?”
直到此時仍不知蒼軒炎燁真實身份的喻少白,仍是費盡心思地想拉攏他,讓他爲青國效力,甚至能在這次的追捕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把羽菲給帶走,將蒼軒炎文給殺死!
這樣的話,那麼所有的一切罪名便都可以轉嫁到炎王閣的身上,雖然事情是發生在他們青國,可他們青國也不會惹禍上身,更甚至可以說是一舉多得!
如意算盤打得甚好的喻少白,當他利誘的話說完後,方從剛纔蒼軒炎燁和喻少白的話,給聽出些端倪的蔣如牧,毫不客氣地大笑了出來。
“哈哈——”
這個青國文臣世家出的將相之才,是不是學武學傻了,竟然還敢打他們東楚二皇子的主意,讓炎燁去幫他們青國,這陰險小人,腦子是被石頭給砸傻了吧。
被蔣如牧這樣放肆恥笑的喻少白,陰沉的眼只是眯了眯,瞟了他一眼,便如視無物地看向前方慢慢淡去寒霧的蒼軒炎燁,面紗下的嘴角得意地翹起道。
“蔣都統,萬事皆有可能,您或許笑得太早了。”
只要一想到蒼軒炎燁這個炎王閣的閣主會站在自己這邊,喻少白就高興得連眼睛都快眯得看不見了。
如果事情真如想象中順利的話,那麼這次就能給東楚一擊重創,蔣氏家族的兩個兒子,風家的獨子,蒼軒炎文——
如果他們都死在這次爭奪【天龍之女】的亂戰中,那麼東楚必將亂作一團,那個這十二年來從未現身的東楚二皇子,只怕早就死了。
而死了愛子的蔣將軍和風丞相,也必然會因仇恨衝昏頭,做出不智的舉動。如此,可是將大大有利於他們青國——
將冰寒劍散發的寒霧給慢慢散去,蒼軒炎燁垂手將冰寒劍的劍尖直指着前方的喻少白,語調慵懶地問道。
“你能給我什麼?”
啊咧?炎燁,你不是吧?
正笑得得意萬分的蔣如牧,見蒼軒炎燁收起了寒霧還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在聽到他對喻少白好像要交易的問話後,他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都由紅潤變得青白。
我的二皇子啊,你不是又失憶了吧?
因對蒼軒炎燁記憶的不穩定性有着恐懼感的蔣如牧,對他現在的舉動,不由不得往這最壞的方面去想。
因蒼軒炎燁肯與自己交談的舉動,本就高興得都快看不見眼睛的喻少白,再一聽他提出的問題後,心中便更加有底了。
這次,或許真的是他們青國翻身的大好時機!
“炎閣主,只要你開口,無論你要什麼,在下必定竭盡全力達到炎閣主的條件!”
聽着喻少白的口出狂言,蔣如牧心中不由替自己捏了把汗,真怕現在可能失去記憶的蒼軒炎燁,會提出什麼對方能滿足他的要求,然後他蔣如牧,就要交待在這裡了——
“我要青國皇帝的腦袋,和他的寶座!”
可正當蔣如牧憂心的時候,蒼軒炎燁接下來的話,卻是令他高高掛在半空的心又安穩地落到了地下,並且再次大笑了起來,笑得都快岔了氣。
“噗嗤——”
炎燁,我拜託你不要這樣讓我一驚一詫的好麼,這幾天我這心臟可是超附和了啊。
啊呀,我那個親爹呀,真是太好笑了。我說我那個可愛的二皇子啊,你怎麼能這麼一臉認真地對着喻少白提出這樣可笑的條件呢——
本來還心存美好想望的喻少白,在聽到蒼軒炎燁提出的條件事,眯着的眼睛突然大睜,並從裡面迸射出熊熊怒氣地看向炎燁,咬牙切齒地說着。
“蒼炎燁,在下如此有誠意地與你交談,看來你是無心與在下合作了!”
這個該死的江湖殺手頭子,他還以爲對方很好說話,並真心地想與自己談這筆買賣,沒想到對方卻是耍着自己玩!
喻少白就不信,憑着對方的實力,和跟着東楚的聯繫,他會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竟然還提出什麼要他們皇上的腦袋,和寶座!
看來這筆買賣,是無論如何也談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