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菲點了點竹青一直想向自己靠近的腦袋,忍俊不禁地笑說道:“呵呵,小青青,你現在太重了,我的手腕可再不能給你纏着了。”
不是她不想帶着竹青,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對這已經長得太大的小傢伙,羽菲真是帶不動了,要不然在手腕上帶着一個冰涼的如同手鐲般的竹青,在這炎炎夏日還是挺好的,只可惜。
“哧——哧——”
{主人孃親,嗚嗚,嗚嗚……}
在第N次請求無效後,竹青在自暴自棄地對着羽菲吐了吐舌信子後,就自動自發地纏上了林鷹的脖子上,開始了它又一輪的“哭泣”。
“菲兒,過來。”
對於羽菲每次休息時候,停下來都必需過去“安慰”竹青和林鷹這件事,在遠處觀望的蒼軒炎燁,眉心一皺,沉着臉就朝她和一鷹一蛇看了過去,那抹隱隱的不悅,使得現在比人都還精明的林鷹在對着羽菲一聲叫喚後,便帶着竹青飛去覓食了。
看着林鷹飛得越來越遠的身影,羽菲那映在朦朧霞光裡的嬌小容顏上露出了要笑不笑的表情。
羽菲回身,對着在遠處站着等她過去的蒼軒炎燁,嘴角緩緩地向上牽起了一個弧度,很淡很淡,卻是帶着暖意的笑顏。
蒼軒炎燁修長的身姿,一身豔麗紅袍的華貴衣飾,貴氣從容地立於天地之間,較之絲綢更甚的墨黑長髮隨意地披散着,在微風吹拂中如飄逸的仙邸。
羽菲自進入蘇氏集團以來,便厭惡紅色,只因它與血的顏色如出一轍,會令她聯想到不堪回首的過去,及沾染血腥的自己。
可蒼軒炎燁的一襲豔麗紅袍,硬是改變了她對紅衣的看法,原來還有人能將紅袍穿得如此耀眼,奪人眼眶。
豔麗紅袍,穿在蒼軒炎燁的身上,彷彿似有意識般,紅得那麼耀眼,紅得那麼生機勃勃。
蒼軒炎燁深邃得眉目比黑夜裡的星光都還要閃爍,看着眼底無意識流露出傾慕向着自己走來的羽菲,他無聲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瀲灩的金眸比任何珍奇異寶溢出的光芒都耀眼,而在這專注的金眸裡,只映出羽菲清晰的臉龐。
彷彿除了羽菲,世間無一物能再入其眼,彷彿這世間,除了羽菲,再無其它……
一方已經準備好晚膳的雲亦塵,正打算去叫蒼軒炎燁和羽菲來用膳,卻不期然撞見了這麼一幕。
眼神一凝,雲亦塵蒼白的臉龐似乎抽動了一下,不過片刻又恢復了自如。
“王爺,蘇姑娘,該用晚膳了。”
另一方,自蔣如牧進了風威倫的屋內後,風威倫便將自己壓抑了十幾年的感情全部傾訴了出來。
本來心懷着愧疚的蔣如牧,一聽風威倫這麼講,立即便蒙了,整個人忽冷忽熱,仿若至於兩重天,爲風威倫脫離危險而高興,可又爲聽到這顛覆人生觀的消息震驚。
風威倫這傢伙喜歡自己,以着喜歡異性的心態喜歡着自己,從他們進宮陪着蒼軒炎燁開始……
雖然蔣如牧想逃,可卻被雲亦塵告知,這幾月裡風威倫生活瑣事,全部要由他打理,嚇得蔣如牧當場就叫了出來,這究竟是爲什麼啊?
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的雲亦塵,一臉鎮定地告訴蔣如牧,他要打點這一路上的事宜,並服侍蒼軒炎燁和羽菲,原本這些事風威倫都可以幫忙做的。
可現在風威倫的情況不穩定,要是一下子露出了血族的原型,被其它人撞見,那麼他們就不得不殺人滅口了,這樣事情就鬧大了,對他們秘密前去西武國不利。
這被雲亦塵一翻說詞給說得迷迷糊糊的蔣如牧,最後只能傻傻地點了點頭,答應起了照顧風威倫的責任。
事後當風威倫知道蔣如牧之所以願意照顧自己的原因後,都不由撫額,這傢伙真是遲鈍得夠可以。
蒼軒炎燁身爲炎王閣閣主,這一路上怎麼可能只讓雲亦塵來打點,更何況加上風威倫現在情況特殊,除了東楚國的隱衛外,炎王閣來的死士就應該更加多了。
在這一路上,風威倫雖然只感覺到一些若有若無的氣息,但單是從這裡便可以判斷出,這一路上究竟有多少人保護着他們,而蔣如牧居然還會被雲亦塵那麼多漏洞的理由給忽悠了。
這還真是令風威倫又好氣又好笑,自己愛上的這個男子啊,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憨直。
入夜,萬籟俱寂之際,一陣空前未有的慘叫聲從遠方傳來,緊接着前方又冒出一大片火光,淒厲的慘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在蒼軒炎燁和羽菲休息的這地方的方圓百里,確實有一個小村落,因着羽菲懼怕黑暗的原因,蒼軒炎燁原本是打算去那個村落休息的。
可羽菲說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更隱晦地訴說了只要在蒼軒炎燁的身邊,似乎便不那麼害怕黑影后,於是一行人便決定在這裡稍作休息,待天一亮就繼續趕往去西武國的寒山。
只是很不湊巧的,在羽菲他們休息的這天夜裡,從遠方傳來了這驚心動魄的慘叫聲,前方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帶着同樣被這陣陣慘叫聲驚醒的羽菲,蒼軒炎燁冷俊如刀刻的臉龐上,立即折射出兩道厲光,向着暗處的某一個方向道。
“炎五。”
“是。”
嗖地一聲,那個剛纔還發出迴應的地方聳動了一下,片刻後任何氣息都沒有了,就好似他不存在般。
對那個名爲“炎五”的存在,羽菲皺了皺眉,沒想到就連視覺極佳的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存在,如果剛纔不是蒼軒炎燁的命令暴露了他,只怕沒有一人會發現,這究竟得是多麼高深的武功。
羽菲因爲自身能力的增加,所以聽覺也變爲極爲敏銳,此時就算沒有身如其境,也能聽到遠處村落的慘叫聲。
“我想去看看。”
羽菲本不是多麼愛管閒事的人,只是現在他們就在這裡,或許還能幫上一二,如果什麼都不做,她的心裡真的不好受。
而蒼軒炎燁,披着一件外袍,衣衫有略微地鬆散,雖然沒有危險的表情和冷厲的語言,可在羽菲說完那翻話後,整個人卻透着一股懾人的氣勢,視線正看向冒出火光的遠處。
“燁。”
對蒼軒炎燁這清冷無情的樣子,羽菲又如何會猜不透對方是不想自己涉險,只是她卻不以爲那會是個陷阱,他們所行之路一向很隱秘,又未向任何人透露過,應該不會遭人算計纔是。
於是在對着身側的蒼軒炎燁帶着祈求地輕喚一聲後,正等着他答案的羽菲,突然發現在他們的身邊,多了一道無聲無息的黑色身影,在得到蒼軒炎燁的首肯後,簡潔有力地低述起了前方所發生的事情,不緊不慢的聲音在正燃燒着的火堆旁邊響了起來。
一揮手,蒼軒炎燁讓炎五又退回了暗處,羽菲看着他深刻的五官上無一絲表情,幽深的金眸在和她對視時,顏色又加深了幾分,最後蒼軒炎燁伸出冰涼的右手,摸着羽菲的臉頰,妥協地輕啓薄脣。
“你別出手,菲兒。”
當聽到蒼軒炎燁同意的話後,羽菲本還半斂的藍眸稍稍愣了愣,再想細看蒼軒炎燁的金眸,他已偏過了頭,對着雲亦塵和風威倫他們說起了話來。
似乎只要她開口,在不危及自身安危的情況下,這個身形修長男子,他都會答應自己的請求……
因爲風威倫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雲亦塵便讓蔣如牧守着他在一旁守護羽菲,不得出手,至於前方所出現的那些匪賊,由雲亦塵和蒼軒炎燁兩人解決便足夠了。
至於爲什麼不讓炎王閣的死士出手,還是怕被西武識破,畢竟炎王閣死士的殺人手段極其特殊,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之上,想要模仿還真是難上加難。
這炎王閣的死士一暴露,蒼軒炎燁的身份無疑就被揭露開了,這自然不是雲亦塵他們所想要的。
而之所以讓雲亦塵和蒼軒炎燁出手,一則是二人實力雄厚,速度要快上許多,二則是他們兩人除了擅長使用自己的武器冰寒劍,玉笛外,使用其它刀劍起來,那還真是混雜着各種招式,一般人還真是看不出來究竟是何人所爲。
站在安全範圍內,羽菲看着蒼軒炎燁那如同鬼魅般飄忽不定的身影,穿梭在那些數量衆多的匪賊裡,凡是他所到之處,便再無一人站立着,而那些倒下之人,甚至都還來不及發出驚呼聲,便結束了自己罪惡的一生,走向了生命的終結之處。
頭頂一輪皎潔的明月高高的懸掛着,薄弱的月光從樹梢的縫隙穿過,前方是一片通紅的火海,這令蔣如牧內心的好戰因子又跑了出來,就連看向前方的黑眸都不再淡定,而是帶着一種熱切的熠熠生輝。
“你別想去,別忘了王爺給你的任務是什麼!”
風威倫長着細長指甲的右掌,毫不客氣地一敲蔣如牧的腦袋,在對方莫名其妙兼氣惱的眼神下,氣定神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