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倫,你過來。”
當蒼軒炎燁叫風威倫過去的時候,就連一向粗神經的蔣如牧都知道今天這件事難善了了。
雖然風威倫對自己表明喜歡心跡的這件事,蔣如牧心裡很排斥,覺得怪異,但就算如此,蔣如牧在知道蒼軒炎燁可能會對他出手後,心裡仍是隱隱偏向風威倫的。
除了昨晚“吸血”的行爲很奇怪外,風威倫那傢伙的行爲都還算正常,今天的這件事,應該和他沒關係——吧。
到最後,就連蔣如牧都沒了自信,只因今天的種種事情,他也是看在眼底的,除了風威倫有問題外,真的再找不到其它原因了……
和蔣如牧內心的焦慮,雲亦塵眼底的擔憂相比,那個被蒼軒炎燁點名道姓,用着森冷之眼注視的風威倫,倒是一派如常,彷彿沒事人一樣地走到了蒼軒炎燁三步遠的地方,單膝着地,就跪了下去,主動請罪道。
“王爺,威倫願意領罰!”
當風威倫跪下主動請罪後,蒼軒炎燁泛着陰冷之光的金眸驟然一閃,嘴角上挑,似乎頗有興趣地反問他道。
“哦?你錯在哪裡了,威倫?”
風威倫你是找死啊?!——在這陰寒之地,蔣如牧居然滿臉大汗地在心裡低咒着風威倫的不識相。
威倫,你這究竟是唱的哪一齣?——相對比較冷靜的雲亦塵,靜觀其變的看着眼前的動靜,希望在自己的眼前不要上演血腥的畫面……
風威倫看事倒是準,認錯的態度也一點不含糊,就這麼一句話,將所有的事情都給帶了出來,突出了重點。
“全是因屬下指甲的問題,才使得蘇姑娘身陷險境!”
“威倫,沒那指甲,你應該也能活得好好的吧?”
蒼軒炎燁的這一句話,雖是反問句,但在場的人,就連蔣如牧都聽得出,他們家王爺,是一定要將風威倫那異於常人的指甲給全部削了,且是勢在必行!
“王爺,這,”
在蔣如牧想爲風威倫求情的時候,不知在他們身後聽了多久的羽菲,已經快他一步地對着蒼軒炎燁勸說道。
“炎燁,不要爲難他了,你要是削了威倫的指甲,這不是又逼他得從如牧身上補充能力嗎?再說這事確實不怪威倫。”
對羽菲的這翻說詞,別說蒼軒炎燁不信她了,就連雲亦塵等人都有點懷疑她是不是有意爲風威倫脫罪。
不過在他們的眼裡,羽菲又不是一個如此感情用事的人,所以這件事蹊蹺了,難道真有他們所不知道的內情在?
“是這本冊子,在那個墓穴呆了百年,就算有聖女護着,它還是被暗龍的力量,或者該說是郝尚億的力量給侵蝕了一部分。”
所以纔會在關鍵的時刻,出現錯誤的信息,令羽菲處於險境,爲的就是破壞封印暗龍的力量,想要解除暗龍的封印,是嗎?
在經羽菲那麼一番解釋後,剩下的不用她具體說,衆人心裡都有了答案。
那個郝尚億,心思果然陰損,雖然中了聖女的招,可還是在關鍵的時刻擺了聖女一道。
侵蝕那本冊子,這是聖女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吧。
對羽菲的話,蒼軒炎燁一向是不質疑的,只是如今關係到她的安危,所以蒼軒炎燁不得不謹慎的進一步詢問。
“依據?”
爲了向蒼軒炎燁證實自己所言不假,羽菲特意將自己變成金色的髮尾挑出來,展示給衆人看。
“封印缺口後,我從封印之地和白熊的寒石山得到了聖女的一部分力量,有些事已經深映在腦海裡了。”
在得到聖女封印的部分力量後,羽菲除了髮色發生變化外,之前因過度使用火鳳琴的疲憊也消去了不少,最爲顯著的便是她關於暗龍和聖女使命的記憶,變得愈加的明顯了。
這或許也就是當日在墓穴裡,聖女的魂魄之所以沒有告訴羽菲太多,而是讓她自己去尋找答案的原因,在覺醒了力量後,聖女的記憶就會出現在羽菲的腦海裡,而羽菲就會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了。
衆人一見羽菲髮尾的那段金色,便知她所言不假,蒼軒炎燁算是接受了她的說法,也沒繼續接下去要處罰風威倫的話題。
只不過蒼軒炎燁不計較這件事,可當事人風威倫仍是耿耿於懷,無論他是否被人利用了,這次的事情皆因他而起,風威倫必需確定自己不會再對其他人造成危害,否則他絕對不會答應留在蒼軒炎燁他們的身邊。
於是在蔣如牧詫異的眼神下,風威倫仍跪於地的轉變了一個方向,對着羽菲很是認真地問道。
“蘇姑娘,我身上的異變還會對大家造成傷害嗎?”
羽菲和風威倫認真的雙瞳對視着,想起最初她勸說對方的理由,風威倫纔會願意嘗試,而不是在當時就選擇自我了斷,可現在他卻成了不定時的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危害到他人,這絕對是風威倫不能接受的。
不過幸好,她現在有了聖女的記憶,也擁有了抑制風威倫這種情況的力量,如果控制的好,或許風威倫的這種異變,還會給他們帶來驚喜。
久久沒有等到羽菲的回答,跪在地上的風威倫,只覺得他的心和這地上的冰雪一樣,越來越涼了。
“蘇姑娘?”
“炎燁,我們在這裡休息兩日吧,白舞需要時間平復心情,威倫也需要時間學會如何控制那股力量。”
啊?!
本以爲無望的風威倫,一聽羽菲這話裡的意思,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意思是他還有得救嗎?
“嗯。”
和風威倫震驚的樣子比較,蒼軒炎燁就顯得冷漠許多,在對着羽菲輕應了聲,對着雲亦塵點頭示意後,便向着羽菲而去,二話不說地拉着她就往昨晚休息的屋子走去,留下聽得雲裡霧裡的蔣如牧,和已經上前扶起風威倫的雲亦塵三人在身後。
在寒山的這兩日裡,羽菲除了運用聖女所交予的辦法教會風威倫如何控制身上的那股力量,讓他能自主控制指甲的變化,瞳孔的變化外,最多的還是陪着白舞,同樣耐性地教導她如何在雪熊和人類形態上進行變幻。
兩日的時間雖短,可風威倫的學習能力驚人,現在只要他願意,便可以白日夜裡都維持人的形態,只是最多不能超過三天,而如果他受了傷,或者使力過度,也有可能保持不了人形狀態。
但風威倫有一個很好補充能量的辦法,那就是吸食人血,可這吸食的對象卻是固定的——蔣如牧。
據羽菲的觀察,和風威倫所說的來看,應該是風威倫已經不是純種的人形蛇了,而當初第一個吸血的對象又是蔣如牧,所以才導致了他只能從蔣如牧的身上來補充能量。
而對於這個結果,還真是一家歡喜一家愁,只不過羽菲對這個局面還是很認同的,最起碼蔣如牧不會去揭發風威倫的異樣之處,這樣風威倫在天龍大陸就還是安全的。
否則換作是在現代,風威倫只怕會被當作異類給焚燒而死。現在看來,一直覺得虧欠了風威倫的蔣如牧,應該也不會將這件事大肆的宣揚纔是。
另一個在這兩日裡學習的白舞,她的學習能力和情況就不什麼好了,或許是因爲她還太年幼(在雪熊一族裡),也或許是因爲白熊的死給她帶來太大的打擊,以致於效果甚微,就算有了那顆聚集着力量的寒石的幫忙,白舞能維持人類形態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一日。
這對要帶着白舞一起離開寒山的羽菲他們而言,無疑是個麻煩,不過當兩日期限真正來臨之際,羽菲仍是沒有因爲這個原因打消帶白舞離開寒山的想法。
這兩日裡負責打點日常的雲亦塵,在第一日便和武尤婷派來“監視”他們的護衛遇上了。
在當時雲亦塵便委婉地向武尤婷的人表達過他們要去,會自己去的意思,可對方卻仍是死死守在蒼軒炎燁他們下寒山的必經之處。
因此纔會有了現在這樣的情景,雲亦塵走在最前面,看着那幾十個實力不弱的護衛,對着蒼軒炎燁轉述道。
“王爺,武尤婷已經派人來‘請’了。”
對武尤婷,蒼軒炎燁是沒什麼想法,也不怎麼想和對方打交道的,只不過鑑於蒼軒炎文和對方有協議,加上來之前蒼軒炎文也囑咐過蒼軒炎燁,不要和武尤婷起衝突,爲此他才能無視對方這種“監視”的舉動。
可這並不代表蒼軒炎燁就會受武尤婷強勢的擺佈,現在的蒼軒炎燁只想帶着羽菲快點回東楚國,將那個一直窩在羽菲懷裡的白茸茸的東西給丟到燁王府。
因此,當雲亦塵告訴他,這裡有着武尤婷的人守在這裡,只爲了將他們給押到武尤婷的住所後,蒼軒炎燁臉上的表情別說有多森冷了。
“燁大哥,你真的在這裡!”
“蔣如牧,你不是告訴我你在東楚‘辦事’麼?什麼時候寒山也變成了東楚的一部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