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賊人,還不快快放開我未鴦姐姐,還有把我的雪熊給還來!”
只露出一雙漆黑瞳孔的羅亞,將匕首抵在風未鴦亮白似雪的頸項上,帶着笑意說出了令蔣如雪差點跳腳的話。
“呵呵,這位姑娘,如果你是要找雪熊的話,或許你應該順着河流下方去找找。”
還不等蔣如雪做出其它什麼反應,說出其它什麼話來,用着冰寒劍已經擊退數十個鎧甲護衛的蒼軒炎燁,已經早了一步對着風威倫下了命令道。
“威倫,帶着如雪去找雪熊。”
對白舞那隻笨拙的雪熊,蒼軒炎燁雖不什麼喜愛,可他知道羽菲對它的關愛之情,即使蒼軒炎燁不願意讓其他的人和物佔據羽菲過多的思緒,可要動羽菲身邊的“東西”,那個人也只能是他蒼軒炎燁!
羽菲在聽到蒼軒炎燁讓風威倫和蔣如雪沿着河流去找白舞后,心裡對白舞的擔心才減少了一些,在風威倫和蔣如雪離開後,在場的便只剩下蒼軒炎燁、羽菲、雲亦塵、蔣如牧三人了。
“手下敗將,看來只廢了你一條腿,還不夠讓你吸取教訓。”
對羅亞,蒼軒炎燁並不陌生,雖然當時在青國密林裡,蒼軒炎燁曾經失去過意識。
可對被蒼軒炎燁廢了一條腿的羅亞,只要他近身於蒼軒炎燁身邊一里左右,被冰寒劍傷着的那條腿,就會因受了冰寒劍的影響,隱隱抽痛,而使用冰寒劍的蒼軒炎燁,自然不會忽略冰寒劍的細微變化,於是也纔有了之前的蒼軒炎燁對羅亞的那翻話。
對着蒼軒炎燁明着諷刺的話,和腿上的傷痛,羅亞在面紗下的臉不自然地扭曲着,眼神也變得陰狠無比,只不過說出口的話,仍是完美無缺的令風未鴦都差點誤以爲抓着自己手臂生疼的感覺是種錯覺。
“燁王爺,看來今日在下又要敗退而歸了,只不過還請王爺您高擡貴手,放在下和下屬一條生路,我定會將這位姑娘完好地送還於你們,如何?”
冷哼一聲,蒼軒炎燁沒有給羅亞確定的答案,只是將冰寒劍對着他受傷的腿上一指,讓他明白自己的決定。
“哼,你以爲可能嗎?”
當初在青國密林,要不是蒼軒炎燁因受了那藥物的影響,就定然不會放過和鬼閻有着不可告人關係的羅亞,現在有機會,蒼軒炎燁自然是不會放羅亞走了。
雖然羅亞拿風未鴦的性命要挾蒼軒炎燁,可是在他的眼裡,除了羽菲的性命是無法比擬的外,其他的人在蒼軒炎燁看來,都是可以犧牲的,又更何況今晚這件事,又和風未鴦是如此的“密切”,這或許也就是蒼軒炎燁將風威倫支開帶着蔣如雪去找雪熊的原因。
明明只是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可蒼軒炎燁卻將事情給考慮到了點點滴滴的地步,這樣縝密的心思,就連事後反應過來的雲亦塵都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過要做到蒼軒炎燁這種地步,也只有真正無心無情的人,才能做到……
“呵呵,看來我們是沒法達到共識了,燁王爺,擺陣法!”
對蒼軒炎燁的不放手,這其實早在羅亞的預料之中,事實上他也沒指望着有了風未鴦的幫忙,就能將他們這一夥人給生擒到北虎國。
雖然當時和風未鴦合作時,打着是要帶走“天龍之子”——羽菲的名義,可如果有機會的話,羅亞又怎麼可能會放過帶走蒼軒炎燁的計劃呢。
不過蒼軒炎燁的堅持,也在羅亞的預料之中,而他真正的目的,呵呵。
在鎧甲護衛圍困着蒼軒炎燁他們一行人的時候,羅亞帶着風未鴦退到了一個蒼軒炎燁他們看不到的死角處,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遞給現在仍是一臉震驚兼複雜神色,沒有緩過神來的風未鴦手上,並低語告誡她道。
“風姑娘,只要將這粉末沾上那位的肌膚,那麼你的願望便可以實現了。”
說完後,羅亞只是再深深看了眼在鎧甲護衛裡拼殺的那道快如閃電般的紅袍身影,當視線轉向羽菲時,嘴角卻是噙着一股子詭異的笑。
只是站在羽菲身邊保護她的雲亦塵,除了關切着羽菲的安全外,還分神去觀望羅亞的動靜,直到看到蔣如牧帶着失神的風未鴦出現在無處的身影,卻不見那個蒙面人後,纔對着仍在鎧甲陣法內變動着身影的蒼軒炎燁喊道。
“王爺,那個蒙面人跑了。”
奇怪,就雲亦塵對北虎國的行爲了解,今日那個蒙面人不可能只是來犧牲這些鎧甲護衛,而不達到任何目的便作罷離開的,那麼那個蒙面人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
還在深思的雲亦塵,在見到風未鴦交到自己手上的白色紙包後,臉上不由出現疑惑的神色。
“未鴦,你?”
脆弱得彷彿隨時都會倒地不支的風未鴦,藉助着蔣如牧的支撐,勉強站立着,臉上浮現一道嘲諷的笑容,對着雲亦塵如實地交待道。
“雲大哥,你們都知道的不是嗎?呵,這是那個人給我的藥,能令他喪失理智,迷醉在虛幻裡,任人擺佈的藥。”
當蒼軒炎燁對着那些鎧甲護衛所做的防備,一看就是明顯有着準備的架勢,風未鴦便知今晚她和蒙面人的計劃,一定是被識破了……
“未鴦,你!”
當風未鴦消失後,這一切雲亦塵不是沒有想過是她和別人布的局,聯的手。
可當風未鴦如此直接了當地承認自己就是與外勾結的人時,雲亦塵並沒有如同自己想象般地堅強,能夠神色不變地接受這一事實。
慘白的一笑,風未鴦直視着雲亦塵不忍苛責,帶着痛惜的眼神,進而向他請求道。
“雲大哥,讓我和蘇姑娘說幾句話,好嗎?”
“亦塵,沒事的。”
正當雲亦塵爲難,想拒絕風未鴦的請求時,羽菲倒是主動地站了出來,對着雲亦塵點了點頭,帶着風未鴦去往了馬車處。
一時間,幾十米處外,打鬥還在進行着,血腥還在泛濫着,可馬車處的兩個外貌迥異,性格不同,命運也截然不同的兩個女子,就那麼默默地對視着,相看無言,沒有人先開口。
“蘇羽菲,你是令人羨慕的,同時也是令人憎惡的,如果不是你,燁王妃的位置,燁大哥身邊的人,都會是我風未鴦纔是!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選擇背叛,不會想要奮力一搏!”
對着羽菲,風未鴦第一次毫無顧忌地說出了自己心底的心聲,可原本應該是鏗鏘有力,恨意萬分的話,如今從風未鴦的嘴裡說出來,卻是如此的無力,如此的悲涼。
所有的一切,在計劃被識破後,都回不到過去了,她風未鴦將成爲東楚的罪人,這一生都將揹負叛徒的罪名,可想達到的願望,卻仍是無法實現……
對風未鴦這樣蒼白無力的指責和恨意,羽菲無話可說,事實上,是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又該說些什麼。
感情的事,從來不能用理智來判斷,也無法做出明智地抉擇,蒼軒炎燁選擇了她,而不是風未鴦,這是誰也沒辦法改變的事實。而風未鴦的執迷不悟,最終誤入歧途,這也是沒辦法改變的真相。
“蘇羽菲,就算這樣,他還是連正眼都不願意看我一眼,呵呵——”
風未鴦直視着羽菲,卻又彷彿透過她,在看着另外一個人,想象着方纔羅亞以自己要挾他們時,蒼軒炎燁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心底的淒涼就更甚了,也更加決定了等會要做的事!
既然她無法得到,那麼就毀了吧,讓那個人恨自己吧,反正現在的自己也是生不如死!
見風未鴦突然變得不言不語地低着頭,羽菲沒有好心地上前一步去察看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是警覺地向後退了一步叫喚道。
“風姑娘?”
會違背蒼軒炎燁的吩咐,和風未鴦來到這裡,聽她說剛纔那些話,就已經是打破了羽菲一向的原則,現在她更沒有義務去關心風未鴦究竟是怎麼了。
只是出於對風威倫的感激之情,出於對風未鴦的一些同情,出於對蒼軒炎燁感情歸屬的認同,羽菲纔會和風未鴦來這裡,而現在,事情好像超出了自己的可控範圍……
就在羽菲想要退回去,招呼一直關注這裡情況的雲亦塵過來時,一直低着頭的風未鴦,突然微微擡起了頭,將自己的臉遮擋在黑髮下,細微,又夾雜着痛苦地喚着。
“蘇姑娘,毒……”
毒?!
一聽到“毒”這一個字眼,羽菲立即想到了當時蒼軒炎燁拿着的那封密函,雖然今晚的事件可以看出是風未鴦當了內應,配合了蒙面人計劃了這一切。
可那封密函上的毒素,羽菲卻不以爲會是風未鴦下的,就算她知道蒼軒炎燁是百毒不侵,憑着她對他的愛慕之意,也絕對不會做出傷害蒼軒炎燁的事來纔對。
所以關於那個毒,風未鴦知道些什麼呢?
帶着這樣的好奇之心,羽菲降低了對風未鴦的防備,身子向前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