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已入腑。”
四個字,蒼軒炎燁打破了在場所有人的希望。
而由始至終,臉色沒有變化,就連呼吸都是一樣的,估計只有和蒼軒炎燁一樣看清事實的雲亦塵了。
雲亦塵——
羽菲張着嘴,在心底嘆息地喊出了雲亦塵的名字,之前在雲亦塵閉眼前,羽菲沒有錯過他眼底濃重的悲慼,那是一種心力交瘁、無望等待死亡的冷漠。
“血醫谷。”
蒼軒炎燁開口說出“血醫谷”四個字時,羽菲立即想到了昨晚雲亦塵和她所說的,同時也明白了蒼軒炎燁的意思。
去血醫谷,找血醫谷主,就算解不了雲亦塵身上的紅啞,應該也能抑制住紅啞的毒素,起碼能保住雲亦塵的命,這或許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吧。
“王爺,不可!青國。”
只是蒼軒炎燁的提議雖好,可費力反駁的雲亦塵脫口而出的話,也令在場的人考慮起了去血醫谷的可行性。
一個半月後就是去青國的日子,這也是羽菲和蒼軒炎燁有着光明正大的藉口去尋找封印之地的絕佳機會,要是錯過了這一次,以後再去青國,不知還會牽扯出多少麻煩事來。
對着凡事都以着蒼軒炎燁爲先,以着東楚國利益爲優的雲亦塵,羽菲自然知道要如何說,要以何種辦法才能勸服他。
“我們還有時間,以一個月爲期限,到時不管結果如何,我和炎燁都會去青國,這樣,亦塵,你看可以吧?”
對於雲亦塵,這個羽菲起初只覺得和自己的胞妹羽忻相似的俊逸男子,在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相處後,從來不將人輕易當作朋友,也從來不會輕信於人的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雲亦塵看作了自己人。
被羽菲當作自己人的人是幸運的,她會在你有難,有危,需要幫助之際無條件,全力以赴地幫忙,而在現代,那些只想着如何利用她的人,自然是無法得到羽菲的真心相幫的。
更何況現在被羽菲放在心裡特別位置的蒼軒炎燁,他雖然表現得冷漠,可羽菲知道,他對雲亦塵中了“紅啞”之毒這件事,很是震怒,也定然會不遺餘力地想辦法保住雲亦塵的命。
在羽菲說完話後,雲亦塵久久沒有給予答案,這使得早上和他一起行動的蔣如牧想到了之前在皇家陵墓的情景,同樣也是爲了救他,風威倫被那個人形蛇給咬了,變成了人不人的異類,更甚至差點因此而死去。
難道他蔣如牧,就要一直這樣被人所保護着,要用餘生都來償還這種內疚嗎?
這麼一想,蔣如牧的表情和語氣都變得沉重了,拉着雲亦塵搖晃的力度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小云子,不要讓我內疚一輩子!”
“大哥,你別這麼大力啊,雲大哥可是中着毒呢!”
還不知道風威倫身上所發生的事,也不知蔣如牧心情變化的蔣如潮,一見自家大哥好像有了失控的行爲後,立即從後面衝過來,按住他搖晃雲亦塵的雙臂,試圖制止他。
蒼軒炎燁的一句話,下了最終的定論,決定了他們之後的計劃和路線。
“亦塵,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就是啊,雲大哥,你還是聽王爺的吧,我們一起去血醫谷,”
這邊蔣如雪一聽蒼軒炎燁說要去血醫谷,對於第一次出了南雀都城的她而言,真可謂是激動萬分,只是她興奮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隨後蒼軒炎燁的話給生生澆滅了希望之火。
“如雪和如潮,回去。”
“啊?”
“爲什麼啊,王爺?”
這蔣如雪和蔣如潮真不愧是雙生子,雖然樣貌有所不同,可此時的表情卻是如出一轍,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樣。
對蒼軒炎燁的命令,風威倫起初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過這也只是眨眼即逝的光景,快得就連站在他身邊的蔣如牧都沒有發現。
在場除了雲亦塵外,最爲有威懾力的便是風威倫了,於是在蒼軒炎燁強制地下命令讓護衛壓蔣家雙生子回去前,他拉着他們兩個,低聲地解釋着原因道。
“聽話,必需有人回去稟告皇上,難道你們要違背王爺的命令不成,嗯?”
“可爲什麼非得是我們?”
就算明知道蒼軒炎燁的命令是有原因的,可纔來和他們匯合的蔣如潮,神情卻是很不情願,他都已經在都城被蔣坤勇關了那麼久了,現在纔出來,居然又要他回去!
對着兩張明顯不滿意的臉孔,風威倫也不強逼他們,只是板着一張臉,口氣很嚴肅地問着。
“如潮,你大了,是男子漢,還有任性的資格嗎?而你如雪,身爲姐姐,你難道不應該做個榜樣嗎?”
靜默,蔣家雙生子面面相覷,最後是蔣如雪咬着牙,先點頭應承了下來,只不過她還加了一個但書。
“威倫哥,千萬看好我大哥啊,別讓他一股腦子地往前衝,傷了自己不要緊,到時候又連累了別人。”最後還要愧疚個半死。
蔣如雪講得很不客氣,不知情的人會以爲她是看不起自家的大哥蔣如牧,可風威倫和蔣如潮都知道,她是在關心着蔣如牧,不希望他再出事端。
去血醫谷是危險,現在除了受傷的雲亦塵外,此去的其他人壓根不是問題,蒼軒炎燁能力超羣,對付外敵,保護羽菲是遊刃有餘。
而風威倫才短短一陣子不見,在這幾日裡,蔣如雪也清楚地感受着他武功的精進,之前風威倫出劍的速度,和擊敵的利落,和往日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現在如果讓自家大哥和他交手,估計都是處於下風的。
至於受傷的雲亦塵,那些被他們王爺留下的護衛,就絕對是保護他的人手了,否則以着蔣如雪對蒼軒炎燁的粗淺認識,他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增加自己隊伍的人馬的,更何況還有隱身暗處的炎王閣部下呢。
於是算來算去,最有可能惹麻煩,也最有可能受傷的,便是他們家“無用”,有勇無謀的大哥——蔣如牧了。
“呵呵,如雪你這倔強的性格還真是彆扭,怪不得。”
事情一旦有了定論,蔣如雪也不再糾結了,很是平靜地接受了這個方案,只是對着風威倫說話只說一半,且對着自己性格的“批評”,她不由好奇了起來,追問道。
“威倫哥,你說怪不得什麼呢?”
“沒什麼。”
風威倫一手拍上一個人的肩膀,笑笑地搖了搖頭,決定不再繼續之前那個話題,而蔣家雙生子見他沒意思再繼續下去,便轉過了身,向着他們大哥他們所在的位置而去。
蔣如潮是爲了找自家大哥說說話,並在有限的時間裡,聽聽他去皇家陵墓的事,而蔣如雪,她則是走向了羽菲,目標則是她腳邊的雪熊——白舞!
都已經不能如願地讓她跟着去血醫谷了,這回去了,總不能讓她連個樂子都沒有吧,嘿嘿。
這麼想着的同時,蔣如雪內心裡的小惡魔彷彿已經露出了邪惡的笑容,而在羽菲腳邊的雪熊似有所感的一回頭,就看到了蔣如雪泛精光的雙眼。
嗚嗚,那個魔女又來了!
眼見蔣如雪躍躍欲試的表情,和縮手縮腳的樣子,風威倫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如雪這小丫頭,或許正是因爲這樣的性格,纔會引得都城的那位側目,如此寶貝地放縱她吧,只希望她開心,而不願就此束縛她於深閨之中,喪失了這種天真的性情。
自從見到蔣如雪後,日子就過得“水深火熱”的雪熊,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預感會那麼的準,那個大魔頭爲了自己霸佔住聖女,居然不顧它的意願,就將它給拋到了蔣如雪的懷裡,並要她將自己給帶到那個什麼東楚國!
它不要啊,它要和聖女在一起,再不濟,它也可以和林鷹、竹青在一起——
“吼吼吼——”
{聖女,我不要這魔女回去!聖女,嗚嗚——}
看着雪熊死命巴着自己褲腿的可憐樣子,羽菲突然有點於心不忍了,只是對雪熊如此排斥和蔣如雪在一起這件事,羽菲很是不理解。
這一路上,因爲蒼軒炎燁的緣故,雪熊都沒怎麼呆在她的身邊,絕大部分都是在蔣如雪那裡,
雖然羽菲沒有見過蔣如雪和雪熊私下相處的情景,可見平常蔣如雪對雪熊的寶貝樣子,似乎對它也很是喜愛啊,哦,只除了剛纔將雪熊丟向蔣如潮嚇他的那一幕外,蔣如雪確實是對它不錯的。
對雪熊抱着羽菲哭訴的這一幕,蒼軒炎燁除了煩之外,再其它的感覺了,於是在他的耐心快要用盡前,蒼軒炎燁嘴角向上揚了揚,對着埋頭若叫的雪熊好言地“提醒”道。
“再不放開你的爪子,你就等着不要它吧!”
有句話叫“識實務者爲俊傑”,看來這不只套用在人類身上有用,放在具有靈性的動物身上也是可行的。
“吼吼吼——”
{聖女,我在東楚等你,你和林鷹它們要快點回來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