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處廳院的大門之外,聚集着六名金丹修士,一個個神色不善,紫竹山脈一系的三名金丹後期老修站在前排,而金浩和另外兩名金丹初期境界的修士則跟在三人身後。
周同、呂方二人守在廳院門口,正在與這六人對峙。
“真是豈有此理,同爲天師府弟子,爲何你們身邊的弟子可以用低價購買靈器,我等卻要到拍賣廳去高價拍取?”
三名老修中那名黑麪中年男子氣哼哼地咆哮道。
“楊師兄這話就不對了,這些靈器乃是我等的私人財物,不是宗門資源,怎麼處理,難道還需要師兄來指點?”
周同神色平靜地說道,言語間卻又是針鋒相對。
“那這些中階妖獸的材料呢,這些珍稀資源不應該先上繳宗門然後再統一調配嗎,怎可外流?”
另一名身材矮胖的紫袍男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宗師兄多想了吧,需要上繳宗門的那一部分,我等早已繳到了三位師叔那裡,現在拍賣的妖獸材料,乃是我等的私人財物!”
周同不慌不忙地說道。
呂方卻是瞥了一眼紫袍男子,嘿嘿一笑,說道:“宗師兄是不是沒有上繳夠妖獸材料,如果沒有的話,小弟手中還有一些,可以賣給宗師兄!”
“放肆,你纔剛剛進階金丹境界幾天,敢和老夫這般說話?”
紫袍男子伸手指着呂方的鼻子,老羞成怒般喝斥道。
衆弟子離開山門前往紫煙山脈,皆被賜下了符篆、丹藥等保命之物和修煉資源,同時,也都領取到了任務,回到宗門之後需要上繳一定數量的妖獸材料,境界越高,需要上繳的妖獸材料就越多,被呂方猜中心事,此人還真的沒能完成宗門任務,偏偏現在妖王橫行,他又不敢出城去擊殺妖獸。
“難怪宗師兄卡在瓶頸一甲子之久也無法突破,這養氣功夫不行啊,你說是吧,周師兄?”
“沒錯,宗師兄當反思反思,總這麼嫉妒別人不好!”
呂方、周同二人一搭一檔地譏諷道。
只管擋在門口,並無讓路的意思。
衛晨、藍嵐、申鶴三人正在靜心煉製丹藥,柳長生特意請他們二人護法,正是不想被人打擾。
“兩位師弟還是讓開道路吧,我等想要見見柳師弟,顏驍師叔吩咐我等挑戰柳師弟,兩位師弟可以不給我等面子,總不能違了顏驍師叔的法旨吧?”
另一名相貌儒雅的白袍儒生神色陰沉地說道。
“沒錯,讓衛晨出來見我們,你們兩個算什麼東西,再不讓開的話,休怪老夫不客氣?”
紫袍男子卻是面色鐵青,火氣甚大。
他們之所以找上門來,是因爲心中不忿,規模如此巨大的拍賣會,鳳羿、趙昱二人竟然沒有提前和他們打招呼,他們絲毫便宜也佔不到,而他們率領的百餘名精英弟子同樣無法和黛眉山弟子享受到同等的待遇,黛眉山弟子四處散播消息,就連守城的那部分外四堂弟子都得到了消息,卻唯獨“忘了”通知這幾人率領的內四堂精英弟子,待有人聽到消息去求證之時,才發現這拍賣會是真的。
“哪裡來的貓狗在這裡吠叫?”
一道男子的聲音突然在廳院中響起,緊跟着,一名相貌年輕的青袍男子從一座閣樓中緩緩走出,目光衝着衆人望了過來,正是柳長生。
此語一出,非但廳院外的六名金丹修士愣住,就連周同、呂方都是爲之一愣。
這也太招人恨了,金浩等三人倒還罷了,爲首的三名金丹老修哪一個不是活了三四百年的歲月,竟然被柳長生罵做“貓狗”!
“小輩,你罵誰貓狗呢?”
黑麪男子雙目噴火,第一個炸了。
“當然是罵你們幾個了,衛晨師兄正在閉關,需要安靜,爾等卻在這喋喋不休地叫嚷個不停,幾百年修行歲月都修到狗身上去了,如此不懂禮貌,和不通人道的貓狗有什麼區別?”
柳長生一邊衝着衆人走來,一邊漫不經心般地說道。
“柳長生,你這是要挑起宗門紛爭嗎?”
白袍儒生冷聲說道,目中有寒芒閃爍。
“挑你大爺,只有無能之輩才喜歡宗門內鬥,我說你一名堂堂的金丹後期大修,怎能如此無恥,想要法寶,自己去煉製,想要妖獸材料,到城外獵獲就是了,總想着從自己的師兄弟手中爭食奪利,算什麼玩意?你修的是什麼道?貓狗道嗎,要不要臉?”
柳長生不客氣地譏諷道,伸手衝着虛空一抓,一杆金光燦燦的長棍出現在了掌心之中。
隨着長棍的出現,轟的一聲,天地靈力震盪,方圓千丈之內虛空扭曲,一道道空間漣漪水波般顫動。
緊張着,一道令人窒息般的浩瀚靈壓從天而降。
“爾等口口聲聲音要挑戰本尊,來呀,一起上!”
一棍在手,柳長生氣勢大變,一股暴戾和殺機在眼神中閃現,揚了揚手中長棍,大步向前走來,三步過後,已到了廳院門口。
看到柳長生走近,周同、呂方二人不約而同地讓開道路,向廳院中退去,心中一陣怦怦亂跳。
尤其是呂方,對這位師弟的性格是太熟悉了,平時笑嘻嘻的看起來人畜無害,若是被惹毛了,天上真仙下凡他都會衝上去幹一架。
周同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昔日的一幕幕,暗自輕嘆了一聲。
這一開打,是爽快了,今後卻恐怕是難以再得到柳長生的幫助了,顯然,柳長生已經決定撕破臉皮,不願迴歸天師府,這纔不肯忍讓。
廳院之外的六名金丹修士,同樣是一個個心中怦怦亂跳,這道從天而降的威壓,他們在顏驍等元嬰修士身上見識過,在化形妖王身上見識過,獨獨沒有在金丹修士身上見識過。
而柳長生粗暴不遜的言語更是如同驚雷般在他們腦海中炸響,自從拜入天師府,成爲一名修士,還從未被人如此辱罵過,偏偏對方的言語還讓他們無從辯駁。
未等他們把一道道“驚雷”在腦海中消化掉,未等他們決定是戰是退,柳長生手臂一動,金色長棍之上蕩起一道道棍影,霎那間,上百道棍影從長棍之中飛起,鋪天蓋地般砸下,金燦燦的光華瞬間把廳院門口這一方天地覆蓋。
“我擦,這傢伙還真的動手開打!”
六名金丹修士心頭幾乎全部閃過這個念頭。
黑麪男子怒喝一聲,雙拳齊揮地轟向棍影,白袍儒生手中光華一閃,多出了一枚雪亮的長劍,衝着棍影之中一劍斬去,紫袍胖子身周土黃色光影閃爍,化作一個厚厚的護體光罩……
一連串的悶響聲響起,一道道身影被棍影砸飛。
兩名金丹初期修士飛出了十餘丈外,撞在了其它建築之上,撞得房倒屋塌,身影跌入了倒塌的房屋之中不見。
紫袍胖子祭出的護體光罩碎裂,衣衫襤褸,口鼻噴血。
黑麪男子雙拳被棍影砸得血肉模糊,一隻手臂斷折。
白袍儒生手中長劍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嘴角、胸口處血漬斑駁,神情狼狽,卻還能夠站立,並沒有倒在地上!
漫天棍影消失不見,柳長生倒提長棍站在金浩的面前,當然,一隻大腳卻是踩在金浩的胸口之上。
金浩口鼻噴血地躺倒在地,面白如紙,手腳顫抖!
“小子,是你在挑事吧?記吃不記打,一點都不讓人省心,本尊若是不好好教訓你一番,金長老的一世威名豈不要被你葬送?”
柳長生目光平靜,話語云淡風輕。
若是不看這畫面,只是遠遠地聽,這言語,正如一名長輩在教訓孫子!
被柳長生的大腳踩在胸口,金浩只覺得胸口如同壓了一座大山,氣都喘不出來。
從小到大,只有他欺負別人,還從未被人這般欺負過,而此刻,他心中偏偏沒有憤怒,有的只是恐懼,生怕柳長生的大腳向下一踩,把他的身軀和心臟給踩爆。
昨天剛被痛揍了一頓,沒想到今天又來一頓,偏偏紫竹山脈一系的這五名金丹修士前來鬧事,還真的和他沒有關係,他只是發現這五人堵在門口鬧事,過來看個熱鬧而已!
氣氛如同凝固了一般沉重!
無論是狼狽地躺倒在地,還是狼狽地站立,五人中竟然沒有一人開口,甚至沒有呻吟,動也不敢動上一下,生怕柳長生關注到他們,一棍子砸過來。
方纔的一幕,五人全部被嚇破了膽,連虛幻的棍影都擋不住,這棍子若是砸在身上,豈不要了老命?
廳院之內,呂方、周同泥雕木塑一般站立,石化了一般!
衛晨、藍嵐、申鶴,早已停下了煉製丹藥,卻在閣樓中一動不動,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也想不到,無法摻和,最好的辦法就是當聾子,安坐!
“柳長生,住手,你太過分了!”
一道清冷的女子聲音傳來。
顏驍、洞玄真人一前一後從城主府方向走來。
一股怒火在心頭翻騰,顏驍胸膛起伏,目光如刀!
本章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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